再次蘇醒過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郝欣穎望著窗外籠罩在橘黃色太陽之下的淡藍天空,不由自主的又哀怨了起來。


    她什麽人不該愛,偏偏去愛上他,老天真愛作弄人,分明想讓她的初戀早早放下落幕的布幔,連酸甜的味道都不讓她嚐一下。


    她揉著發脹的頭,安慰自己……想這麽多有什麽用,還不是自尋苦惱,而他又不會跟著她一起痛苦,一點都不值得,這不會就是單戀的愁滋味吧!


    “好點了嗎?”繆維星瞥見她走出房的身影。


    “嗯,謝謝你。”郝欣穎細語著。


    “過來——讓我看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好了。”繆維星揮手叫她坐到他身邊。


    郝欣穎遲疑的睨著他,踩著緩緩的步伐,戒慎的坐下來。


    繆維星抬高她的下顎,仔細的端倪著,忽然他奪住她的唇,像是在確認什麽的摩挲著,讓郝欣穎整個人恍惚掉了。


    “還不夠好,沒有我第一次吻你的那種觸感。”繆維星吻後,下了判語。


    “你以為你是誰啊,竟然這麽評斷我好了沒——”郝欣穎後退著,與他保持著距離,以免他再次侵犯。


    “我就是我,一個擁有你唇瓣的所有者。”繆維星大言不慚的道著。


    “它是我的,不是你的……”郝欣穎保護似的捂住嘴巴。


    “你要否認也沒有用,從我在這張唇上烙下印記後,它就是屬於我的。”繆維星揮掉她的手,用指尖劃過她仍有點幹燥的唇。


    “你沒有這個權利,你又怎麽知道在你之前沒有人吻過我。”郝欣穎倔然的抬起頭瞅視著他。


    “我不管你之前有過幾個男人,從現在開始……它是我一個人的專屬品,而且我相信,在我吻過它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人親過這片油亮亮的嘴。”繆維星低沉的嗓音悠遊在她耳畔。


    “你又知道了?”郝欣穎辯駁。


    她不能被他看低,以為她隻讓他一個人親過。


    “我就是知道,你是騙不了我的。”繆維星誌得意滿的說著。


    “哼——”郝欣穎合聲著。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她就有一肚子氣,為什麽在他麵前,她就像張白紙般絲毫無法隱蔽半點的秘密,全都在他的一手掌握之中。


    “被猜中了心事,也不用這麽生氣。”繆維星嘲弄著她。


    她不隻說話直接,連表情也直接的泄盡了她的內心事。


    “要你管,你不知道吻對一個女孩子來講,是多麽重要的事嗎?”郝欣穎悶悶不樂的抗議。


    “不知道——”一句話,道盡了繆維星的狂妄。


    他幹嘛要知道吻對女孩子來講是什麽感覺,向來在他身邊的女人,一點都不在乎,還很樂於奉獻。


    惟獨隻有她,對吻看得這麽重要,讓他還真不習慣……


    “自私!”郝欣穎眼中冒著怒火。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繆維星不以為意。


    “那你就去死吧——”郝欣穎拿起抱枕丟向他,憤然的踱迴房,將自己鎖在裏頭。


    “啐!女人……有什麽事值得大驚小怪。”繆維星接住抱枕,撇著嘴納悶不已。他迴想著自己所說過的話,不覺得有講錯什麽,也不懂她在氣什麽?


    真麻煩耶——他幹嘛去揣測一個女孩子的心思啊,有句俗話不是說“女人心海底針”嘛!


    但是之前對女人的想法,他是一點都不在乎的,可是為什麽她的行徑,卻讓他有種想一探究竟的衝動,甚至還想撫出她臉上的愁容。


    不可能的……他哪有可能會這麽想,絕對是意識不清,神經錯亂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他用這可笑的借口,阻塞自己出軌的神誌。


    ☆☆☆


    “欣穎你終於迴來啦。”殷寰裕雙手驅向前,欲給她一個熱烈的歡迎擁抱,卻被繆維星迅速的擋了下來。


    “說就說,幹嘛動手動腳。”繆維星站在他們兩人的旁邊,盯著殷寰裕。


    “你想太多了吧。”殷寰裕悶笑在心裏頭。


    分明是占有欲作祟,不願見到欣穎靠在別的男人的胸膛。


    他可從來沒見過維星有這異常的舉動,之前交過的女朋友,任憑他動手動腳,維星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是這次不同 ——難不成維星真的給它撩下去了?


    但是他們兩人的感覺又不太像在談戀愛,反而有點像是拌嘴的朋友。


    苦惱啊!他們到底在演那出戲碼呢……


    “寰裕又沒對我動手動腳,你在講什麽啊?”郝欣穎古怪的睨著他。


    “男人在講話,沒有女人插嘴的份。”繆維星寒氣的嗤哼。


    她竟在替寰裕說話,有沒有搞錯啊!


    等等——那他又在氣什麽……


    “自大的無聊男人。”郝欣穎不屑的丟下這番話,便到她辦公的地方不甩他。


    他怎能那麽無常啊,前一秒鍾還和顏悅色的,後一秒鍾就翻臉無情。


    “欣穎還是這麽潑辣。”殷寰裕讚許著。


    這會不會就是一物克一物呢,維星的眾多女友向來都是主動攀附,而維星隻處於接收的立場,所以才比較不珍惜對方。反倒是欣穎不給他好臉色看,挑起了維星無意識的想征服她的渴望,間接的讓維星變得逐漸在乎她。


    他做著如此的推斷,但事實如何就得看雙方的表現 ,他這跟他們共處一間辦公室的人,應該是最容易觀察清楚的。


    “你滿意了吧?”繆維星怒視著他。


    無辜的殷寰裕呐呐的張著眼,莫名其妙的惹來一身腥,殊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


    “你就是繆維星的助理吧!”郝欣穎在送公文的當中,被一群張牙舞爪的女人擋住了去路。


    “有什麽事嗎?”高她們一顆頭的郝欣穎,俯視著她們。


    會問她們什麽事是客氣,她不難猜測到她們的意圖。


    這一陣子她盡量躲避她們,不讓她們知曉她便是繆維星的助理,無奈今天她有點放鬆警戒的被她們給堵到了。


    都怪繆維星啦——如果不是煩惱著她對他的感情,也不會陷在這般的窘況。


    “我們隻是警告你,別以為你是維星的助理,就想近水樓台。”女人叫囂著。


    “那你們應該去警告他,而不是我……”郝欣穎馬上迴嘴。


    別以為仗著人多,她就怕她們,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開什麽玩笑,憑你的姿色怎麽可能引起維星的注意,除非是你主動勾引。”女人譏笑著。


    “誰勾引誰還不知道勒。”郝欣穎沒因她們的挑釁而升起怒火,反倒涼涼的說道。想激怒她,門都沒有——在爭吵中,最忌的就是大動肝火,那隻會混亂自己的思緒而已。


    “你不要臉。”女人開始起哄的撲向她。


    “喂!你們很沒品耶,說不過人家就想出手。”郝欣穎後退著,卻被其他人擋住了去路,讓她處在困獸之鬥的不利場麵。


    “我們是教訓一下,讓你的嘴巴不要這麽傲。”


    “你們不怕有人經過壞了你們的聲譽嗎?”郝欣穎說服著她們打消這念頭。


    “怕……怕死了,不過你放心,這時候很少會有人經過這裏的。”


    她們都這麽說了,郝欣穎也不知還能做什麽掙紮,要拚絕對拚不贏這一夥色欲薰心的女人。於是她隻好等著接招,免得引發更大的吵嚷……


    幾分鍾過後,郝欣穎抽動著有點腫起的疼痛臉頰,抱著未送完的公文迴到辦公室。


    “發生了什麽事?”繆維星見狀走近她。


    “沒事——啊!”因說話而牽扯到她嘴邊的傷口,讓她痛得哀叫出聲。


    那些女人也真狠,明知她沒什麽姿色了,還硬是挑臉上打,害得她好幾天無法出門見人了。


    “你這樣還敢說沒事。”繆維星拉下她捐住臉的手,映入他眼簾的是略為紅腫的頰畔。


    “不用你來管,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不行嗎?”郝欣穎撇開臉,倔然的迴嘴。


    她其實下意識中,不願讓他見到她原本已經不好看,如今更醜的臉。


    “行!你想怎麽撞都行,但下次要撞時,麻煩對方不要留五爪印在你臉上。”這席話,無疑泄了她說謊的底。


    她說謊也先打一個草稿嘛,這麽明顯的證據留在臉上,擺明了就是說“我被打了”。


    “你……”郝欣穎慌亂的想遮住那個印子。


    “你什麽你,我帶你去看醫生。”繆維星打斷她的話。


    “不要——”郝欣穎拒絕。


    要去她自己會去,不用他帶。


    “那你就等著毀容吧。”繆維星憤然的說著重話。


    “就算毀容,也不用你管。”郝欣穎堵了迴去。


    “你——亂要脾氣的女人,我非帶你去不可。”繆維星怒喝著。


    都什麽時候了,她還要什麽酷。


    最可惡的是……她一再的叫他不要管她,他不管她還有誰會照顧她這一天到晚出狀況的女人。


    咦?照顧她,他是不是真的腦筋透逗了……


    殷寰裕在他們走後,愉悅的吹起口哨。


    瞧他們兩人之間醞釀的情懷,濃鬱得令他傾慕不已,尤其是維星剛剛表現的太明顯了吧,緊張的神情展露無遺。


    ☆☆☆


    “你今晚住在我這兒!”繆維星將西裝外套隨手一扔,外套就好好的高掛在衣架上,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法雖讓郝欣穎看的目瞪口呆,卻沒讓她忘了繆維星所說的話。


    “我幹嘛住在你這兒,我又不是沒地方住。”郝欣穎輕微的說著,不敢說的太憤慨,以免動到嘴邊的傷口。


    “也可以啊,你迴去,我也跟著去。”繆維星要讓她明白,今晚他打算跟她住在一起的堅定決心。


    “你很無聊耶,難不成你都這樣黏女人的?”郝欣穎撇著嘴盯著他,一副對他的行徑很不恥的樣子。


    “我一向不黏女人,女人通常會自己黏過來。”繆維星閑情逸致的倚著沙發,居高臨下的睨著坐在沙發上的她。


    “喔——”郝欣穎意有所指的點著頭。


    他說他從不黏女人,可是為什麽他老愛找她麻煩,而且又強迫她得住在這兒一晚。


    難不成……他其實有那麽一絲絲的喜歡她。


    算了,這種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不要亂想,不然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你‘喔’什麽?”繆維星覺得她“喔”得很有含意。


    “跟你沒關係。”郝欣穎輕描淡寫的迴著。


    “你怎麽老愛說這種話,我要讓你知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定啦。”繆維星怒氣的撲近她,衝動的脫口而出。


    一說完,他馬上後悔,他怎麽會因為她的言行舉止,擾亂了一貫的冷靜作風。


    尤其是在她說出事不關他時,他更會怒不可遏,顯然是她的話令他恨不滿意。


    但是為什麽呢……為什麽會這樣呢……


    “你很霸道耶!”郝欣穎向後傾身,與他保持點距離。


    “這種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現在……不止你的唇是我的,連你的人也是我的,別忘記了——你是我的女人。”既是說出口的話,繆維星也不打算收迴了,便又補強了一句,讓她清楚的明了一點……直到他厭煩為止,她都擺脫不了他了。


    “我擁有自己身體的主宰權,它不是你的。”郝欣穎再度重申這句話。


    他這個人怎麽“番”成這樣,她明明就說過相同的話不知幾遍了,他為何還是不顧她的心情,自顧自的宣稱著。


    可是她內心深處卻有抹喜孜孜的感覺,為了他狂妄霸道的宣言,這種被強烈保護的情況,她從來沒有遇過,因為她都是獨立自主的保護自己,不依靠別人。


    偶爾來點特別的,感覺還真不錯耶——


    “別再跟我爭辯,我說了就算數。”繆維星怒氣的瞅著咬著嘴唇的她。


    她為何總愛跟他唱反調,如果換成其他女人,她們搞不好已經心花怒放,整個人就像是飄揚在夢境中。


    但她卻讓他覺得受了極大的委屈,無處伸冤似的,而罪魁禍首就是他……


    “哼——”郝欣穎嗤哼一聲後,就靜默的不想反駁他的話。


    反正她說什麽,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那她何必浪費唇舌做些沒有實質效益的事。


    ☆☆☆


    “痛——”郝欣穎因傷口的抽搐而清醒過來。


    她疼痛的觸摸著臉上的紗布,糾結在一塊的五官顯示她的痛苦。


    “會痛嗎?”繆維星被她的叫聲給吵醒。


    “你、你……什麽時候爬上床的?”郝欣穎原想叫罵,但卻使不上力,讓話聽起來毫無魄力可賣口。


    “你睡著後。”繆維星簡短的答腔。


    醫生擔心她半夜會因有點發炎而疼痛,吩咐他得多注意一下,若真的發炎,就抹上醫生交代的藥膏,減輕她的痛楚。


    所以今晚他才會強逼她住下來,以便就近照顧她。


    “你、你……”


    “好啦!等你不痛後我再讓你罵,先閉上你的嘴。”繆維星哄著她。


    瞧她都臉部糾結了,還拚命的想罵他,真是佩服啊!


    “你……想幹嘛?”郝欣穎看他拿出醫藥箱及一瓶藥膏,納悶地道。


    “放心——我絕不會謀財害命。”繆維星嘲弄著,以化解她緊張的神經。


    他動作利落的卸去她臉上的紗布,沾了藥膏塗抹在她的傷口後,又換上一塊新的紗布。


    這個一氣嗬成的動作,花不到他幾分鍾的時間,而且途中還盡量不去碰到她的傷處,以防她哀叫出聲。


    “謝謝。”郝欣穎發現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羞怯的致謝。


    塗上去的藥膏,沒幾秒就化為涼意,舒解了不少的痛苦。


    “那快睡吧。”繆維星側躺下來後,示意她靠過來。


    “你要睡這兒?”郝欣穎可不想跟他在一張大床上入睡。


    “ 嗦——快點!”繆維星幹脆將她拉過來,護在自己的羽翼下,擁著纖細的她。


    “男女授受不親耶。”郝欣穎說歸說,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挪了個舒服的姿勢。


    “我從來不理這句話。”繆維星沙啞的嗓音,迴蕩在她頭頂。


    “那……晚安。”郝欣穎說完,便伴著他渾厚的男性氣息跌入夢鄉。


    “晚安!”繆維星揉著她的發梢,寵溺的訴語著。


    當然睡著的郝欣穎,更瞧不見他眼底滿滿的憐惜……


    ☆☆☆


    清晨的陽光,穿射過窗簾漫灑在室內,映照出微微黃黃的碎光。


    郝欣穎發呆的盯著金黃色的屋內,腦海中閃過斷斷續續的片段迴憶。


    她不知道應該提早抽身,離開這個令人又愛又恨的男人,或是順著他的話,成為他的女人,但是會維持多久?


    唉!一定不會很久,到時她就如其他女人般,為了他的無情痛不欲生。


    “在想什麽?”繆維星迷蒙的眸光瞅著她,並順勢親了她的臉頰後,將頭枕在她的肩窩處,繼續昏昏欲睡著,一隻手獨占似的環著她。


    這種像是挺自然的動作,雖讓他一度疑惑著,但沒多久的時間,他便決定讓自己的思緒淪陷在她的發香裏。


    “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嗎?”郝欣穎問著。


    “怎樣?”繆維星動了動嘴角。


    “像我們現在這樣!”郝欣穎微側著頭對上他半合的雙瞳。


    “沒有——”繆維星的氣息吹拂在她頸項,讓郝欣穎有點酥麻的搔癢感。


    “那你把女人當成什麽?”其實這才是郝欣穎最想知道的。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繆維星意識不清的直覺迴答。


    “那我呢?你又是怎麽想?”郝欣穎壓抑住因他不尊重女性的話,所引起的憤怒。


    “你的嘴好香好甜,我喜歡……”繆維星蒙朧的呢喃著。


    “你……色欲性動物,不要趴在我身上。”郝欣穎惱火的出力推開他,讓繆維星有點莫名其妙的盯著她。


    “一大早的,你搞什麽啊!”繆維星坐在床上,古怪的埋怨打開門的她。


    “你……變態!”郝欣穎轉頭向他做了個鬼臉後,沒好氣的離開房間,不想理這個一天到晚腦子裏裝的都是情色的男人。


    “女人,真麻煩耶!”繆維星咕噥著。


    他睡得正舒服,她怎麽突然就氣憤的推開他,他有說什麽不對的話嗎?


    迴想著與她的對話,沒有啊!他不覺得話的內容有問題啊。


    女人還真愛大驚小怪的,也許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夠讓她視為非常嚴重的大事。繆維星無奈的扒了扒頭,隨著她的步伐到客廳。


    “要去哪兒?”繆維星瞅著朝門口走去的她。


    “離開這裏。”郝欣穎沒迴頭的道著。


    “喔——”繆維星沒阻止她。“等你傷勢好得差不多時,再來上班吧。”


    “嗯……”郝欣穎沒說什麽的便離開了。


    她氣自己為什麽要受到他的影響,她明明早已知道他是無可救藥的大混蛋,但聽到他說的那些話時,仍是怒不可遏。


    而她偏偏不爭氣的愛上這個視女人為隨手可棄,不知珍惜的男人。


    也許她該趁這幾日養傷的時間,好好的重新理理自己的感情思緒。


    繆維星斜倚在門板,凝睇著等待電梯的她的背影,心頭染上某種苦澀的情感,好想衝向前去,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拭去她臉上的那抹愁顏。


    他不禁苦笑著,何時一個女人在他的心底占了這麽大的份量,他確實無法否認這項慢慢成形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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