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續道:“我念過名字之人,站在一旁,兩兩為戰。趙大奇、蒙天、鳳兮……”一個一個名字念過去,轉眼六十四人盡數念完。鳳兮郡主與李元慶分別與另一人對戰,方有德的對手卻是一位嬌弱女子,老方一臉的晦氣,不知如何是好。陳紫宗幾人在一旁默默觀瞧,對各人資質秉性皆有一番判斷,顯然對鳳兮郡主、李元慶幾個十分看好,有意不將他們分作一組。


    淩衝的對手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年,滿臉斑點,見了淩衝滿麵苦色,方才淩衝與秋少鳴一場大戰,著實將這些未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嚇得魂不附體,萬劍齊發,真氣四溢,皆是他們做夢都不曾見過的大場麵。自家居然和淩衝這個小霸王分在一組,妥妥的是要掉出內門弟子,想起為了這次拜入太玄劍派,吃過的苦楚,忍不住悲從中來。


    淩衝亦有幾分無奈,他如今劍術境界,超乎同儕,唯有秋少鳴生俱異稟,能以無形劍訣與他酣暢一戰,其餘如鳳兮郡主、李元慶之輩,簡直就是送菜。這少年與自家分在一組,必輸無疑,正糾結間,隻聽陳紫宗說道:“這一關淩衝不必比試,方才與秋少鳴一戰,已然展露本門劍術,掌教法旨,著即為二代弟子,便是爾等師叔了。淩師弟,你且過來罷!”


    此言一出,無數目光登時投注在淩衝麵上,淩衝道心堅凝,視若不見,抖了抖玄色道袍,行至陳紫宗麵前,施了個玄門稽首之禮,說道:“四位師兄,師弟淩衝有禮!”這一次他才算名正言順,拜入郭純陽門下,位列二代弟子班輩,與陳紫宗、葉向天等人一同輩分。


    陳紫宗四人不敢怠慢,忙即肅容還禮:“淩師弟有禮!”淩衝見禮已畢,站在一旁,默默無言。那滿臉斑點的少年見轉眼間淩衝居然成了太玄二代弟子,自家豈非不用比試,直入內門?恨不得大叫三聲,以抒胸臆。果然陳紫宗續道:“蒙天不必比試,直入內門弟子,但三年之後考校劍術,若不如意,立時逐出山門,永不敘用!”


    少年蒙天算是占了淩衝的便宜,郭純陽特意吩咐陳紫宗,不必讓淩衝比過第三關,陳紫宗見了淩衝劍術,深以為然,因此將蒙天破格拔擢為內門弟子,隻是考校之規更嚴,若是修為不達人意,立時逐下山去,連貶為外門弟子的機會也沒有。


    蒙天卻是喜從天降,連聲應命,隻差不曾跪地道謝了。眾人見了這一手,自然心有不服,但想起方才淩衝之劍術,又自啞火。趙乘風冷冷瞧了他們一眼,說道:“方才你們淩師叔的劍術也都瞧過了,若是有人心存不滿,可站出來,與他切磋一番,若能在他手下撐過十招,立時拔擢為內門弟子,若是無有這等信心,還是莫要胡思亂想,沉下心去鬥劍罷!”


    鳳兮郡主妙目凝視淩衝幾眼,心頭暗忖:“這位便宜師叔果然來頭不小,說不得正是為了擊退方才那甚麽秋少鳴,被掌教安插進來。他的劍術身手太高,本郡主可不是對手,還是莫要自取其辱,老老實實做個三代弟子的好。”


    李元慶目中神光電閃,他倒是有心趁著淩衝真氣不曾迴滿,出手挑戰,但一來自家身手未必能勝得過這位少年師叔,二來幾位二代弟子明顯偏幫其人,若是此時乘人之危,非但討不了好去,還要遭人記恨,得不償失,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念頭。


    方有德張大了嘴,心中狂叫:“我的乖乖!這位淩兄弟果然不同凡響,出手淩厲不說,居然一下子蹦到了二代弟子的輩分,豈不是做了我老方的師叔?這卻有些不妙了。”瞥見身旁那位嬌弱女子,又頭疼起來:“我老方也不會幾手劍術,與個嬌滴滴的娘們動手,贏了勝之不武,輸了更要遭人恥笑,兩麵不是人,這可如何是好!”


    陳紫宗道:“眾弟子比劍之時,隻許施展方才山洞之中的石壁心法與入門劍訣,若是膽敢妄用旁門功夫,亦要逐下山去,你等可聽清了麽!”眾人轟然一聲,都道:“聽清了!”陳紫宗微微頷首,說道:“既然如此,且捉對鬥劍!”


    眾人連忙遠遠跑開,各自捉對廝殺,一時之間劍光四散,劍擊交鳴之聲不絕。趙乘風苦笑一聲,說道:“這一場入門三關說來隆重,其實甚是粗略,若非本門如今弟子緊缺,哪會如此敷衍了事?你瞧瞧這劍法,散亂不堪,空門大露,哎!當真氣煞我也!”


    任青笑道:“你是金丹真人,練成劍氣雷音的無上劍術,自是瞧著這等入門劍法不入流,但我等在他們這樣年歲時,可未必有這樣身手。”陳紫宗見淩衝專一運氣,也不打擾,亦自笑道:“不錯,他們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機緣,定會戮力修行,我等再多加點撥,自有成材之人。掌教師叔有命,每一年皆要選拔弟子,充實門戶,師弟隻要多加留心,定會有劍道奇才入於本門轂中。”


    趙乘風眼光一瞟淩衝,微笑道:“說是劍道奇才,我等卻無有向天那等眼光,出門一趟,居然就帶迴這等劍道種子,著實令人羨慕。”陳紫宗搖頭道:“淩師弟亦是機緣巧合,再加天生劍心,方能脫穎而出,這等際遇,天下也沒幾個。”三人說說笑笑,一麵放出陽神神念,觀瞧場中比鬥。以三人一位元嬰兩位金丹的修為,把關鬥劍自是手到擒來。


    狄謙是個悶嘴葫蘆,不去看鬥劍,反而盯著淩衝瞧個不停。趙乘風看著有趣,打趣他道:“狄師弟,你為何總去瞧淩師弟,莫非有甚企圖不成?”狄謙望他一眼,默然不答。趙乘風是個猴急性子,遇事勾起了興致,非要一問到底,糾纏狄謙良久,左一句右一句。狄謙被逼無奈,半天冒出一句:“玉匣,寶物,還有!”


    趙乘風聞弦歌而知雅意,立時道:“你想瞧一瞧淩師弟身上還有沒有萬載溫玉劍匣那等寶物?”狄謙點頭。陳紫宗與任青立時來了興致,他們可是知曉淩衝所得一方萬載溫玉劍匣,本身材質萬載溫玉便是萬載難逢的至寶,其中所藏物事更是非同小可,連掌教也不敢輕易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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