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老祖,便隻是一道神通,亦非葉向天所能抗衡,他也全無據守之意,任憑白光穿破滅道劍圈。張亦如嚇得麵色慘變,隻道沙瀧那頭老龍鯨心狠手毒,先作答允惟庸道人提議,趁其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沙通自葉向天手中盜走,順手再將自家三個斬殺!


    那道白光拖曳尾影,在張亦如麵上掃過,險些將他嚇得暈了過去,卻自化為一粒圓珠,落在淩衝之手。淩衝一臉茫然,隻伸手將圓珠接住,耳邊沙瀧聲音說道:“小子,老祖我隻瞧你順眼。你迴太玄門後,將此珠交與沙通,命他好生修行,不可怠慢。老祖自有好處與你!”言罷寂然無聲,已是遠去無蹤。


    淩衝兀自怔然,隻見那白珠龍眼大小,瑩然可愛,內中卻是法力滔天,幾乎要滿溢開來,除此別無異狀。純陽老祖一道法力,何等渾厚?足可開山裂海,沙瀧並不收迴,借淩衝之手,轉賜沙通,內中所蘊法力,亦可為沙通日常采氣之用,亦見一片舐犢之心。


    淩衝雖不明所以,也知沙瀧絕非惡意,將白珠收起,隻聽木清風笑道:“沙通之事圓滿解決,老道私心甚慰。惟庸道友若不嫌棄,可往敝島之上一敘,老道掃榻恭候!”


    惟庸道人笑道:“木島主好意,老道心領。隻是我本是一道分神出遊,抵擋沙道友神通已是出盡了力氣,卻難再去貴島閑遊。餘下的些許法力,奉了掌教之命,還要送這幾個弟子快些迴山,便不叨擾了,告辭!告辭!”


    修道之士,道行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分化神念,再以法力附著,便是所謂分神,這等神通並非獨門獨派獨有。隻是依各家法訣不同,兼具不同妙用。純陽老祖分化出的神念,法力神通自然更強。惟庸道人之言,顯是謙辭,不肯再有耽擱,木清風自然不好勉強。那株分枝連點兩下,隱入虛空不見。


    三位純陽高手散夥,東海之上又複風平浪靜,無量海族亦自暗送一口氣。這等高手過招,任一道神通發出,便是開山裂海之威,三人若是一場混戰,隻怕這東海除卻龍宮與神木本島,也不剩甚麽活物了。


    沙瀧與木清風相繼離去,惟庸老道嗬嗬笑道:“葉師侄,你師傅請我擊退沙瀧,這一道庚金劍氣還有些法力,索性送你們一程,迴轉山門,免得你的劍氣雷音太慢,耽擱了重光大典。”


    葉向天於滅道劍光之中躬身道:“如此,弟子謝過大師伯美意。有勞大師伯!”惟庸道人嗬嗬一笑,說道:“這孩子便是張亦如麽?果然良質美玉,師侄你眼光倒是不差。至於這位淩、淩師侄?不知你拜入哪一位師弟門下?”


    惟庸道人何等眼力,一眼瞧出淩衝不凡之處,劍心通靈最合修煉太玄劍術,若能有名師調教,不出一甲子,太玄劍派又可多出一位劍道新秀!惟庸道人雖隱居天巽宮中,但四位師弟門下弟子盡皆熟識,淩衝可是生麵孔,因此出言詢問是哪一位師弟新收了如此佳弟子。


    淩衝躬身一禮,恭聲道:“弟子淩衝,蒙葉師兄不棄,允為二代弟子班輩。隻是尚未拜過座師。”葉向天接口道:“師伯有所不知,弟子下山之時,恩師曾有吩咐,若遇有資質超群的弟子,不妨先行收歸門下,待重光大典之上,再行拜師不遲。弟子路過金陵,得見淩師弟,見他天生劍心,乃是上好的練劍種子,因此允為本門二代弟子,隻是尚未拜入任何一位師伯門下。”


    惟庸道人笑道:“原來如此,掌教師弟素來算無遺策,他說能遇著佳弟子,便是能遇著。淩衝,你也不必心急,既是掌教有言在先,二代弟子的名分是少不了你的。隻等山門重光,掌教見了你,將本門劍訣量才而授,方不負你這一顆通靈劍心。罷了,此間事了,爾等且調勻真氣,待老道送你們一程!”


    這道先天庚金劍氣乃是郭純陽以本身功力,自太玄劍派那一件飛劍法寶中運煉出來,專一賜予葉向天防身之用。如今惟庸道人一縷分神降臨,擺下太乙分光誅魔劍陣,對陣沙瀧,這縷分神已是法力告罄,索性最後催動劍術,將葉向天三人送迴山門,趕上太玄重光大典。


    淩衝忙即鎮守心神,調勻真氣,隻覺周身金光燦燦,如水湧來,自家身子已是騰空而起!東海之上,一道粗大金色劍光,如掣驚雷,電閃無蹤。純陽高手禦劍,比之葉向天的劍遁自然另有一副光景。惟庸道人施展的亦是劍氣雷音的絕世劍法,隻是他功力比葉向天深厚不知凡幾,劍光微閃處,已略過萬裏之地,幾乎到了十音之境!


    劍光如此之速,身在其中自然不是甚麽舒服之事。淩衝修為淺薄,身在劍光之中,幾乎被十倍音速逼得脾胃翻騰,翻江倒海,幸好惟庸道人曾有提示,他以真氣鎮壓,這才感覺好些。


    葉向天攜了淩衝、張亦如往東海而行時,雖非迤邐施施然,但也心急趕路,隻是中間先是命二人攝煉天罡之氣,又是傳授大擒龍手的功夫,繼而又有蟹武阻路,鮫嬌求援,等等意外之事。如今有惟庸道人施展法力,自是迅快已極,絕無差池。不過一日一夜功夫,便已超越東海,橫跨中土,入了極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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