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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江本來在長樂宮中賞花,沒想到卻被一陣幽香引到了建始宮,苻江站在宮門外久久不動,原本輕鬆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到了極點,毛順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觸到了陛下心中的傷痛之處,連忙跪在苻江近前叩首道:“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千不該萬不該帶著陛下來到這個傷心之地……”


    苻江朝毛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自己則不由自主的慢慢邁步走上了建始宮門前的台階,兩扇宮門緊閉著,苻江伸手摸了摸宮門上的銅環,卻發現上麵落滿了灰塵,看樣子應該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哎!物是人非啊!”苻江自言自語的說道。


    “奴婢拜見陛下。”忽然有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苻江身後傳來,苻江轉身看去,隻見在台階下跪著一名宮女。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苻江問道。


    “迴陛下,奴婢叫夏碧本是這建始宮中的宮女,隻是郡,郡主薨歿後奴婢便到了永壽殿當差,今日到此是要到園中給花兒們澆水的。”原來這位宮女就是夏碧,此時夏碧說起郡主不免又傷心起來,說話之聲也越來越小。


    “你一直是在郡主身邊侍奉嗎?”苻江又問到。


    夏碧點點頭說道:“迴陛下,奴婢一直侍奉在郡主左右,直,直到郡主那日……”夏碧實在說不下去了。


    苻江又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夏碧,你起來吧,你陪朕到苻遙的宮中轉轉吧。”


    推開塵封多日的宮門,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建始宮內部呈現在苻江的眼前,說它熟悉是因為宮中的陳設與先前一模一樣,盡管所有擺設家具上都落了灰,甚至有些角落還掛上了蛛網,但在苻江眼裏,這裏的角角落落似乎還能看到苻遙的身影和她甜甜的笑容。說這裏陌生是因為,如今的建始宮實在太安靜了,這裏再也聽不到苻遙那如黃鸝吟唱般的笑聲,這種安靜讓人心生恐怖,從內而外的感到一種淒涼。不知不覺夏碧又陪著苻江來到了後園,此處比起前邊卻是生機盎然,園中的草木花卉無拘無束的生長著,其中一大團紫色的小花格外不同,而且苻江先前聞到的那一股幽香之味便是從這些紫色的小花中散發出的。


    “陛下,此話名為紫丁香,乃是郡主生前精心栽培的。”夏碧見苻江佇立在丁香花近前許久,便又解釋道。


    “哦,苻遙平日裏不是最喜愛桃花嗎?為何這園中似乎沒有一株桃樹啊?”苻江又輕聲地問道。


    “哎!郡主癡情太重,郡主曾對奴婢講過,她說世間再美的桃花也不及她心中那座桃園中的桃花。隻是奴婢並不知道郡主所說的桃園在何處。”夏碧又答道。


    “哎”苻江又是一聲長歎,然後用衣袖在臉頰上輕輕地拂過,好像是在拭去流下的淚水。苻江在園中有來迴踱了幾步,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又問夏碧:“朕聽說遙妹就是在這園中離去的,是嗎?”


    “陛下,您看。”夏碧用手指著這園中的小亭,又繼續說道:“郡主連續昏迷了幾日,可是就在雲丞相迴來那一日天快亮之時忽然醒了過來,精神也較以往好了許多,我們所有的人都很高興,以為郡主是因為知道雲丞相來看郡主,使病情有所緩解,後來郡主堅持要去園中賞梅,丞相心疼郡主便同意了,因為有丞相陪著郡主便讓奴婢迴宮煎茶,又過了許久,忽然聽到了丞相的淒慘的唿喚聲,奴婢們嚇了一跳,等跑到園中才,才發現,郡主已經……”“嗚嗚嗚”夏碧到了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苻江原本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到此刻再也無法控製了,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帶著哭腔問道:“那後來呢?”


    夏碧擦了擦眼淚又說道:“後來,雲丞相就一直抱著郡主很久很久,許多人都來勸慰,可是他就像根本聽不到似的,隻是反反複複嘟囔著‘我對不住你’……”


    苻江不能在這個傷心之地再停留了,因為他終於意識到了些什麽是自己必須要去做的。苻江轉身快步走出了建始宮。等在宮門外的總管毛順並不知道宮內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苻江雙眼紅腫,一臉哀傷的走出來後,就猜到陛下定是因為來到故地睹物思人,又想起郡主了。於是毛順迎了上去,輕聲說道:“陛下請保重禦體,郡主已然仙逝,您可不能太過悲傷啊!”


    苻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毛順,傳朕的旨意,建始宮不能就這樣荒廢下去,今後此處的一切都還要與蘭芝郡主在世之時一模一樣。”


    “老奴,遵旨,老奴這就去辦。”毛順躬身領旨後就要退下。


    “等等。”苻江又喊住了毛順,然後又說道:“你先別走,朕現在想到遙妹的墓前看看,你陪朕去吧。”


    長安城郊四十裏外,一處山清水秀的寂靜之地,一座新塚孤零零的佇立於此。苻江帶著毛順乘著一架輕便馬車悄悄地來到了這裏。苻江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袍,麵色凝重的下了馬車,站在地上環顧四周,輕聲自語道:“此地倒是安靜,風景也算秀美。”


    “聽說,這個地方是雲丞相親自選的。”一邊毛順小聲說道。


    苻江點了點頭朝苻遙的墓前走了過去,隻見墓前的石板路上一塵不染,連一片落葉,一粒石子也都見不著,似乎有人專門打掃過的。


    “此處有人守墓嗎?”苻江問道。


    “迴陛下,按照祖例郡主歿後是不能入皇陵安葬的,隻能新建墳塚,當然也不可能派專人看守。”毛順答道。


    苻江眉頭微皺繼續向前走去,來到苻遙墓前看到墓碑是一大塊漢白玉的石碑,上麵工整的書寫著“大秦蘭芝郡主之墓”。苻江對這字體太熟悉不過了,這是出自雲孟之手。


    苻江站在墓碑前,此時的心情又一次百感交集,迴想起與妹妹苻遙從小到大過往的一幕幕經曆,眼淚又不自主的流了下來,苻江心知妹妹實在太苦,好不容易熬到了現在,卻沒想到好日子沒過幾日,便香消玉殞。而這一切他苻江又難辭其咎,若沒有他對雲孟的猜忌,沒有他們君臣之間的不和與間隙,苻遙哪裏會憂慮成疾,一病不起。心虐啊,真的是心虐。苻江想著想著不經意的一低頭,卻看到了在苻遙的墓碑下麵有一大捧新鮮的桃花靜靜的擺放在那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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