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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濁漳河東岸燕軍連營延綿鋪開,如朵朵白蓮,無邊無際,望不到頭,中軍大帳之中,燕國執政,太傅慕容評剛收到了各路探馬們帶迴的對岸秦軍的消息,慕容評一邊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玉璧,一邊笑著與帳中將官們說道:“都說雲景略有臥龍之才,依我看似乎是有些言過其實,盡管他有些計謀,可是畢竟為帥之道還是太過稚嫩,剛剛初嚐小勝便不能約束部將,腳跟未穩就鬧出將相不和,還險險造成兵變,就這點本事還妄想鯨吞我泱泱大國,簡直是癡心妄想。”


    “太傅所言極是,雲景略剛愎自用,不能服眾,如今秦軍軍心不穩,不正是我軍之良機嗎?末將不才願領一支人馬,殺過濁漳河,定會掃平秦軍,生擒雲景略。”慕容評一看說話之人原來是先鋒,楊威將軍慕容闊,慕容闊話音剛落,又有幾員戰將出列請戰。


    慕容評對此十分滿意,點了點頭說道:“看看我營中之狀況,再與秦軍此時相比簡直是判若天地,諸位將軍能有如此舍身為國,奮勇殺敵之誌,本太傅深感欣慰,隻是依本官之意眼下倒是不必急著過河殺敵。”


    慕容評按兵不動,眾將卻是不解,慕容闊於是問道:“太傅,此乃千載難逢之計,為何要按兵不動坐等良機錯過呢?末將實在不解此中玄奧,還請太傅明示。”


    慕容評哈哈大笑,將玉璧拿到眼前看了看,自語道:“好玉,果然是好玉。”然後捋了捋須髯自信滿滿的對眾將說道:“要說如今戰局形勢可謂虛實相間,秦軍將相不和,軍心渙散此謂之實也,可諸位將軍也絕不能因此而小看了那雲景略之能,畢竟此人謀略過人,我等也是領教過的。對岸秦軍,安營布陣看似漏洞百出。首尾不顧,中軍突兀,各營之間缺乏照應,可諸位難道沒有想過這些漏洞是否明顯的有些過頭了。那雲孟再不濟,隻要略讀兵法就不會犯此錯誤,又怎可能有此敗筆呢?故而這定是雲孟誘敵之計,此便謂之虛也。若是我軍貿然出戰,則可能落入圈套。敗倒是不至於,可損兵折將總是要在所難免的啊。”


    “太傅慧眼如炬,將雲孟小兒心思看得清清楚楚,真是高也。不過,那我軍又該做些什麽,才能逼退秦軍呢?”慕容闊又問道,


    慕容評笑了笑說道:“隻需按兵不動,少則一月多則三月秦軍自退,到時候再乘勝追擊,定會全殲秦軍。”眾將紛紛點頭讚同。可是燕軍將領們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以為自己的太傅大人高瞻遠矚,洞察秋毫,事實之上慕容評此時更是在為他自己謀劃這一筆大買賣。


    潞川四周多山地,水源極少,濁漳河河水渾濁不能飲用,故而附近百姓飲水皆靠取山中泉水為用。慕容評生性貪財好利,他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將此視為絕好的生財之道。而此時對秦軍的對峙,更是為其大發橫財創造了有利時機。


    於是慕容評派出專人看守附近所有山泉泉眼,又張貼出布告。山泉乃國家戰時之資,為防秦軍暗中破壞,從即日起水源均由大軍負責看守。同時,如今兩國交戰。國家有需,故而今後凡是取水,都需繳錢納絹。告示一出,潞川附近百姓怨聲載道,可人不能一日無水,要取山泉隻好向慕容評繳納錢物。又過了一段時間。慕容評斂財之心越發膨脹,覺得光從百姓身上盤剝錢物還是太少,積累的也太慢,於是就將眼光盯向了自己的四十萬大軍身上,接著慕容評有貼出一張布告,以軍民平等之名規定今後大軍各營取水也應按量繳費,一時間三軍將士無不在背後唾罵慕容評之無恥,可除了咒罵又還能如何呢,取水飲用隻能無奈繳費。這下,慕容評真的是大發其財,短短數日便收取了大量的錢財物品,搜刮的錢物之多“如丘陵”一般。


    與此同時,西岸的秦軍,雲孟顧全大局不僅饒恕了徐成之罪,還沒有計較鄧羌的犯上作亂之過,這樣在最短時間內平息了一場風波,避免了大營發生混亂的危險,各營將士士氣漸漸得到了歸攏。而鄧羌自打雲孟赦免了徐成之罪後便一直心懷忐忑,總以為此事過後雲孟定會找他算賬,也一定會在陛下麵前參他一本。正好虎牙將軍張蠔有事來尋鄧羌,見鄧羌滿臉愁雲,便問道:“將軍如此,莫非還是為前幾日之事發愁啊?”張蠔,張平之養子,身手矯健,力大無比,能夠拽著牛倒退行走,被稱為“萬人敵”,他與鄧羌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關係也算親近。


    鄧羌見張蠔問自己,便也不隱瞞,就將自己的想法和顧慮都告訴了張蠔。張蠔聽後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笑了起來。鄧羌疑惑不解,便問道:“鄧某闖下大禍,朝不保夕,本想與將軍說了,看有無化解之法,可將軍為何如此?”


    張蠔一抱拳說道:“鄧將軍誤會了,末將適才聽將軍講出心中之憂也是為將軍捏著一把汗,末將心直口快便實話實說,那日將軍所為的確是荒唐之舉,當時若不是丞相讓步,恐怕今日將軍根本不會再坐在此地與末將交談了。”


    鄧羌歎了口氣,說道:“正如將軍所言,鄧某確實是一時糊塗,衝動胡為,險些釀下大貨。我也知道,丞相絕不是因為懼怕於我,才會免了徐成之罪,而是怕繼續亂下去,會給燕軍以可乘之機。”


    “看來將軍也並非是真的糊塗,也隻是一時氣盛,意氣用事而已。”張蠔又說道,


    鄧羌一拍自己的腦門,“嗨”了一聲,又說道:“隻是如今知道錯了還有何用處,一切已經於事無補,丞相定會懷恨在心的。”


    張蠔聽鄧羌這麽說,笑著拱手說道:“將軍此言差矣,剛才將軍在為末將講述之時,末將倒是為將軍想到了一個化解之法,就是不知將軍願不願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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