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殷淵似乎想到了什麽萬全之策,說道:“適才曹賢弟所言倒是給了為兄啟發,現在有兩個辦法,一便是“走”,當然不是景略與我走,而是曹賢弟走,然而曹賢弟的這個“走”是有說道的,絕非簡單的逃亡。”


    曹奇在一旁聽得著急便道:“我說殷大哥,眼瞅天就黑了,您能不能別賣關子,快快說吧。”


    殷淵笑道:“不急,不急,天色漸晚,我等又腹中饑餓,若我記得不錯,往前不遠應該有一小漁村,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填飽肚子再說如何?”


    雲孟一看就知道殷淵是胸有成竹了,便讓曹奇不必多言,隻聽殷淵安排就是。


    一行四人又往前走了兩裏多路,果真看到一個漁村。漁村不大也就三十幾戶人家,小漁村很安靜,此時剛剛上燈,找了戶人家,漁戶淳樸,殷淵等人說明來意,又給了些銀兩後,漁戶便為眾人收拾出一間空屋,上了些粥菜,幾個人也顧不了味道怎樣,圍在一起狼吐虎咽,眨眼就將盆碗吃的幹幹淨淨。


    殷淵把碗一推,對著眾人說道:“吃飽了,咱們接著說說正事。剛才我說曹賢弟有一條可‘走’的活路,是如此這般意思。”原來殷淵忽然間想到自己還有一個老友,姓崔名挺,字正長,乃是將門之後,現在鎮南將軍帳下任校尉,駐鎮江州,平南將軍十分愛才,治軍有法。殷淵打算寫一封書信,將曹奇推薦給崔挺,曹奇滿身武藝何愁沒有施展之地,而且又可以避開現在的風頭,可謂一舉兩得。雲孟、曹奇聽罷也甚是歡喜。


    雲孟道:“還是兄長高瞻遠矚,這樣一來曹奇我就不擔心了。那麽,另一個法子又是何呢?”


    殷淵笑道:“曹賢弟之事解決後,還有你我啊?你我都覺得此中有些古怪,雖然布告之上未提到你我,但也絕不能冒然迴城,又不能像曹賢弟那般另投他處,眼下也隻有用投石問路這一招了。”


    雲孟道:“是啊,也隻有如此了。兄長,小弟在建康鮮有人知,可以前去一探,怎樣?”


    殷淵道:“賢弟,為兄覺得若是你去才是萬分危險的,當今的建康以依附權貴為榮,人人似乎都在比後台,比背景,賢弟在京城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尊師又神龍見首不見尾。萬一被擒實難幸也。為今之計,隻有為兄進城才相對安全。”


    “可是兄長名聲頗大,太過引人注意,不是更危險嗎?”雲孟問道。


    殷淵笑答道:“非也,正是為兄有些名聲,相反才是安全的。謝、王二家這些年百般拉攏於我,為兄都未曾答應,如今出了這事,還不正是給了謝、王二家機會嗎?故而說,為兄來做這塊石頭去問路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雲孟道:“兄長次一番分析倒是有些道理,但還是極為冒險的。不過兄長若要迴去,雲孟與兄長一起迴去料也無妨。兄長若不讓雲孟同去,雲孟也定不會讓兄長去的。”


    “好,那就一同迴去,管他龍潭虎穴,你我兄弟一起去闖。”殷淵笑道。


    旁邊曹奇聽到雲孟與殷淵要冒險進城,嚷嚷道:“要去,曹奇也得去。遇到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雲孟對曹奇笑道:“無妨,曹奇多慮了,方才我們隻是說笑,有兄長在,迴城定無危險。而你卻要按兄長安排去做,不可再生事端。”曹奇摸著後腦勺,似懂非懂的點頭答應。


    殷淵連夜修書一封,又和雲孟將身上全部銀錢一並交給曹奇,仔仔細細交待曹奇一番。天還未大亮,便催促曹奇啟程,三人將殷淵送到村口,雲孟與曹奇灑淚告別。送走了曹奇,雲孟、殷淵帶著青遙,抖擻精神往建康城走去,一路上心中不忐忑那是假的,誰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麽。


    昨日他們是從東門逃出去的,今日雲孟三人仍準備從東門進城,此時城門口依然如平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門口也未見增加軍士,隻是在城門口張懸著緝捕公告,確實是隻畫著曹奇的頭像。青遙小聲嘀咕道:“奇怪,昨日城中還到處都是衙門公人,城門口都有盤查,為何今日卻是如此景象?”


    三人仍不敢大意,也不敢去看那告示,隨著人流快步進城。進到城中仍舊是平靜如常,甚至還有人與殷淵打了招唿,三人更是滿心疑慮。殷淵先將雲孟送迴了住處,交待暫時別出門,待他打聽一下消息後再商議,自己也獨自返迴了住處。


    入夜,建康城內一座大宅院,密室中一主一仆,主人是位中年人,仆人是個白發老者,此時主人麵對著老仆人坐在桌後,手中把玩著先主當年賜予他的一件玉佩,密室中光線很是昏暗,隻有主人桌上的一盞燈,幾乎看不清主人的臉,不時有玉佩上綠幽幽的光芒映在主人的臉上。“都安排好了嗎?”主人開口問道,聲音很有磁性。


    “一切都按照主人吩咐安排妥當,京兆尹府倒還是識相,隻是王家卻是費了些周折。”老翁畢恭畢敬的答道。


    “哼!王家,再囂張跋扈下去,就是當今聖上也保不住你了。那黑小子查清楚沒有,有何背景?”主人問道。


    老仆答道:“查是查了,那黑大漢是當天進的城,似乎沒有什麽來頭,隻是個好打不平的粗人。那廝與他們也應該隻是偶遇。”


    主人沒有再做聲,沉默了有一炷香之久,好像在思考著什麽“主人,現情況有變,那小子如何處置?是否......”老仆問道。


    主人沉吟道:“那倒是還用不著,既然他這顆棋已經可能暴露,那我們索性就讓他成為明棋,對於殷淵來說他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那您的身份是不是要讓他知道?”老仆又問道。


    主人又沉默了一會兒道:“該讓他知道就讓他知道,不過的先準備準備,你先退下吧。”


    “是,老奴遵命。”老仆倒退走出密室,借助月光看清了他的麵容,正是於翁。


    一連過了幾日什麽也沒有發生,似乎已經風平浪靜,殷淵也私下調查過,但卻沒有結果,二人也就不再提及此事。又一日,殷淵來找雲孟,進門就對雲孟講:“賢弟,為兄遇到難事了,必須要和賢弟商議商議。”


    雲孟莫名其妙,忙問道:“兄長,出了何事?難道是那件事出了狀況,還請兄長慢慢說來。”


    二人坐定,殷淵擺了擺手,又喝了一口水說道:“此事容為兄與賢弟細說,當年後趙石虎手下有一流民都督名叫苻洪,苻洪乃是氐人貴族,不幹寄人籬下,石虎死後苻洪遣使向我朝請降,朝廷亦許其侯位,但其並不滿足,趁趙廷內亂之際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於、三秦王,公然背叛朝廷。朝廷遂派征西大將軍桓原統諸路大軍討伐苻氏,結果是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朝廷指責桓大將軍統帥不當,又念其以往戰功,勒令其在府思過。”


    雲孟言道:“這桓大將軍,雲孟也是早有耳聞,據說此人文公武略,乃是當世奇才,屢有戰功,而且這位大將軍還是當朝主張北伐的少數將領之一,在民間口碑極佳。為何朝廷僅因一次戰敗就牽強定罪?而且此事又與兄長有何幹係呢?小弟是在不知還請兄長明言。”


    殷淵又道:“單說這件事確實與為兄無關,隻是今日,王家家主,也就是當今大司馬王淩,突然遣人執公文讓我到大司馬府問話,為兄當時還以為是那日打死王家家奴之事敗露,王家要興師問罪,一時無計可施隻有硬著頭皮跟著來人去了大司馬府。到了大司馬府,王淩非但沒有提那日之事半字,相反對我十分客氣,隻說是邀我前來探討一些問題,談談時政,問了我對於北伐和朝廷處分恆原有何看法。賢弟,你說這難道不奇怪嗎?”


    雲孟道:“的確有些反常,但小弟還是認為兄長可能有些謹慎多頭了。你想這王謝兩家拉攏兄長已不是一兩日了,今日如此不是很正常嗎?”


    “賢弟此言為兄當初也是如此分析的,但為兄還有兩個疑問不解,一是往日確實王謝兩家多次拉攏與我,但像今日家主親自見我卻從未有過。二是王淩還傳遞與為兄一個消息,說是會稽王想要召見為兄,據說是有要事請教。賢弟你說這是不是甚是奇怪,為兄現今最信任賢弟,這不,從大司馬府出來直接就來找賢弟商議來了。”


    雲孟思量了一會兒道:“聽兄長這麽一說,的確是有些奇怪的。顯然這次真正要見兄長的不是大司馬王淩,而是會稽王,而且還要商議要事,看來不簡單啊!”


    殷淵歎道:“為兄怕是到時會是真的身不由己,可能要成為他人的棋子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秦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垚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垚輝並收藏秦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