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還不快去把人哄迴來。”葉老太爺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滿眼失望和不滿。當初對他的教誨都說給狗聽了。


    “關老大什麽事?你說他做甚?”葉老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充滿了寵愛和關懷。她知道兒子犯了錯誤,可她並沒有責怪他,而是選擇毫不猶豫地站在他的一邊。同時斥責自己的丈夫。


    葉老太爺恨鐵不成鋼,麵對這對不知悔改的母子,連道幾聲好後拂袖而去。


    一大早上鬧得不可開交,葉老夫人心底裏又給葉夫人記了一筆。


    “老爺,您快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夏氏一雙巧手拍輕輕拍打著葉勝文的心口,邊柔聲細語安慰道。


    “她要是有你一半貼心就好了。”


    二人又開始甜言蜜語膩歪起來。


    葉勝武夫婦倆看得一身雞皮疙瘩,落荒而逃。


    “母親,你真的要同父親和離嗎?”葉朝歌在花園魚池旁追到了葉夫人。


    葉夫人盯著水裏的魚兒出了神,半晌才開口道:“對不起,顏兒,我對不起你和你哥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都沒有替你們考慮過。”


    “我從小讀書識字,你外祖父從不拘著我看什麽書。我知道一個女子的一生無非就是從這個門出來,一頂轎子抬進另一個門,而後為子女、為夫家,常年困在這大宅院裏頭。我也知道有的女子能像男人一樣在戰場上刀光劍影。現在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當年,我和你父親相愛,明知你祖母不喜歡我,也不顧你外祖父的阻攔嫁了進來。我追尋的是男女之情。這些年,你父親對我越來越差,早就沒有了當年那份感情。我也心灰意冷了。人生數十年,我實在不願就在這個處處充滿算計的牢籠裏蹉跎歲月。隻是苦了你們,沒了我,夏氏勢必要一手遮天。我會求你祖父祖母,保全你們嫡出的名分。”


    “母親,顏兒不會怪你。這相府的嫡女又如何?我不在乎,哥哥雲遊四海,定然也不會圖這個虛名。我們隻要母親過的好,不管您做什麽,我都永遠站在您身後。”


    說到動情處,母女倆相擁而泣。


    安排蕭媽媽將人送迴去休息,葉朝歌顧不得自己,直奔葉丞相書房。一是為了她的母親,二來也是要跟祝賀探討此次去江南的收獲。


    等葉朝歌火急火燎地趕到書房時,卻被門口的小廝攔住了去路。


    “你去通傳下,就說我有要事找父親。”


    “大小姐,不是小的不去,是老爺不在書房。”


    “怎麽會?”葉朝歌感到震驚。父親一向兢兢業業,平常這個時辰他都會待在書房裏的。


    小廝從前也受了她不少恩惠。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道:“大小姐,老爺他,他都好多天沒來書房了。您若真有急事,去別處找找看吧。”


    “好,我知道了。父親什麽時候過來,你派人去告知我一聲。”


    “對了,祝先生的住處在哪兒?我有事找他。”葉朝歌頓了頓腳步問道。


    小廝思索片刻。“大小姐,聽人說那位祝先生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什麽時候的事?”


    “先前祝先生還每天都來書房尋老爺,後來,後來夏姨娘和二小姐時不時過來,先生可能覺得多有不便,就很少來了。再後來,老爺十天半個月都不在書房。祝先生來尋了幾次,最後留了一封書信給老爺便出府了。至於去哪兒了,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廝迴憶道。


    父親的書房,一向都是禁止府裏女眷出入的。包括母親都幾乎不曾踏足。上次她還是破例了。沒想到夏氏母女倆倒是可以,看樣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眼下第一件事是找到祝先生,其次就是夏氏了。她這次複寵怎麽看都透露著古怪。


    滿腦子的問題,加上一夜未眠。葉朝歌打起精神讓自己清醒,走路卻深一腳淺一腳。一不小心迎麵撞到了人。


    “哪個走路不長眼的?”一道尖銳的女聲炸起。嚇得葉朝歌一激靈,人也清醒了不少。


    “是姐姐呀。看看你穿的,又黑了不少。我還以為是哪個丫鬟呢。”葉惜音出言諷刺道,她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官家小姐,聽她這麽一說,都看著葉朝歌,眼神帶著嘲笑和不屑。


    葉朝歌現在隻想趕迴去躺在自己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並不想過多糾纏。“是我走路不當心,撞到了妹妹。在這兒給妹妹賠個不是了。”


    葉惜音怎麽肯放過這麽一個羞辱葉朝歌的好機會,更何況就這麽放她走了,如何能在圈子裏立足?她可是讓人放出消息了,她就要成為丞相府的嫡女了。平日裏那群眼高於頂的嫡女隻瞧得上葉朝歌,根本不帶她玩兒。她也就隻能跟那些庶女一處。今日把這些庶女叫過來,就是要提前擺擺嫡女的譜。正說著葉朝歌呢,沒想到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都怪我,同小姐妹們聊的太開心了。都不曾注意到姐姐過來。姐姐沒傷到哪裏吧?”說著就伸出手來要拉葉朝歌的衣袖。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觸碰,葉朝歌本能的甩開了她的手。沒想到葉惜音竟一個趔趄跌倒在石子路上。


    “大小姐,您怎麽能推我們家小姐呢?這地上摔得多疼啊。”


    丫鬟們七手八腳地把人扶起來,可麗大聲指責道。


    葉朝歌看了看她浮誇的演技,明明一點傷沒有,卻捂著手眼淚汪汪。


    “我沒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怎麽可能?你要是不推惜音姐姐,她難道會自己摔倒嗎?”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相府的大小姐為何要無緣無故傷人?她可是你的妹妹。在場的各位都看到的,本就是你走路撞到了人在先,惜音姐姐善良老實,關心你是否傷到了。可你竟然推倒了她。這石子路萬一劃到臉了怎麽辦?”


    一群小跟班眾星捧月似地圍著葉惜音,有關心她的,有指責葉朝歌的。


    葉朝歌冷冷地瞧著這一幕,目光對上葉惜音的眼神,後者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要讓這群小姐誤會她,傳出去她又多了個虐待庶妹的名聲。


    葉朝歌挨個看了看這些官家小姐,又聯想到上一世的記憶,發現這些人的家族無一例外都是二皇子黨的。剛才那個討伐她的叫鄒若雨,她父親鄒成是二皇子手下的得力幹將之一,專門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手底下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為了牢牢牽製住他,二皇子後來納了他的寶貝女兒做妾。實際上鄒若雨並不得寵,因模樣好,二皇子也去過她房裏幾次。她卻仗著她父親的功勞在府裏作威作福,後被厭棄。每每遇到那些難纏又好色之人,二皇子總會將她洗幹淨打包送到人床上。再後來她就瘋了。之所以記得她,是葉朝歌最後派人給她收的屍。


    原來鄒若雨和葉惜音這麽早就認識了;原來葉惜音這麽早就開始勾搭二皇子陣營裏的人了;原來他們一開始就設計好了,先是娶了自己得到蕭家和葉家的支持,背地裏又通過葉惜音拉攏了那幫替他賣命的狗腿子。看來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導致前世葉惜音對自己痛下殺手。


    “你們別怪我姐姐,她,她不是故意的。”葉惜音卻還在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替她求情。“姐姐,我沒事。”


    “反正我沒推她,隨你們怎麽想。”葉朝歌頭痛欲裂,不想過多糾纏。


    “罷了,我沒事。姐姐她一直都是這樣,我都習慣了。咱們繼續去賞花吧。”


    “葉大小姐也太過分了。平時肯定沒少欺負你。”


    “是啊,惜音你也太善良了。”


    葉惜音揉了揉摔痛的手腕,目的已經達到了。也不枉費自己的一番苦心。她就是要讓這些小姐們都看到葉朝歌欺負她的場麵。到時候一個名聲不好的嫡女,又拿什麽同自己爭?


    葉朝歌迴到房內,都來不及卸下釵環,倒頭便睡。


    對於葉夫人突然提出和離,葉勝文又羞又怒。本想著去找她問個清楚。


    可夏氏怕他去了又有了感情,借口肚子疼將人留在了自己屋裏。


    自聚福院迴來,葉夫人便獨自坐在窗前,不吃不喝也不睡。蕭媽媽擔心她熬壞了身子,來迴勸說了幾次都無濟於事。


    她在等,等葉丞相過來。依照他的性子,必定會找過來問個清楚。有些話不便說與外人聽,既是要和離,其中的緣由也是夫妻之間的事。等他來,簽了和離書,順便把話說清楚,免得日後糾纏。


    從早晨一直等下晌午,依舊沒看到那人的身影。


    “夫人,您吃點兒東西歇息下吧。您昨兒晚上熬了一整夜,今早也不曾進食。再這樣下去,身子可怎麽撐得住啊。”蕭媽媽端來午膳,都是她親自準備的,全是葉夫人往日愛吃的。


    她何嚐不明白葉夫人心中的苦楚。暗地裏她派了好幾撥人去尋老爺過來,可連麵都沒見上,都被夏氏那邊的人擋了迴來。


    葉夫人看著門口,淚水模糊了視線。良久,她終於開口了:“蕭媽媽,都準備好了嗎?”


    “夫人,都收拾好了。能帶走的東西奴婢都整理出來了。留給大小姐的那一份兒也派人送過去了。蕭家那邊一早也送了信過去。隻是,還沒有尋到大少爺,他怕是還不知曉此事。”


    “顏兒呢?”


    “奴婢送東西過去時,大小姐正睡著。奴婢想著大小姐也累了一夜,不忍心打擾。便不曾叫醒她。需要奴婢去尋大小姐過來嗎?”


    “罷了,罷了。讓她睡吧。”


    “蕭媽媽,你親自拿著和離書去找老爺,務必今日讓他把字簽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是,奴婢這就去。”蕭媽媽拿了和離婚書出去了,屋內又隻剩下葉夫人一個人。


    看著桌子上蕭媽媽準備的鱔絲麵,忽地又記起那年剛懷上葉朝歌那會兒。孕吐將她折磨的死去活來。吃什麽吐什麽。有一次半夜不知怎麽地就饞一口鱔絲麵,葉勝文親自去請了府裏的廚子教他做麵。後來還怕味道不正宗,硬生生去蕭家纏著那位廚子學了好幾天。那會兒人人都羨慕她,丈夫不僅上進,還寵她。那會兒她是幸福的,以為能一輩子這麽幸福下去。可才過了多久,真心早就變了。一碗麵,葉夫人和著眼淚咽下。


    蕭媽媽去了夏氏那裏,依舊被人攔在門口。任憑她說破天,門口的兩個丫鬟都不肯放她進去,也不去通傳。


    氣得蕭媽媽對著屋裏破口大罵。


    “我勸你啊,還是省著點力氣吧。老爺這會兒正在裏麵陪著咱們姨娘呢,哪有功夫見你。有這會子罵人的精力,還不如迴去好好伺候你的主子。誰知道還能撐多久呢。”門口的小丫鬟口無遮攔出言諷刺道。


    “你!竟然敢對夫人大不敬,我看你是皮癢了,來人,給我掌嘴!”


    周邊幾個丫鬟婆子像是沒聽到一樣。


    “你也別費勁了,誰都知道府裏如今是我們姨娘當家,咱們聽誰的不聽誰的,是個人都知道怎麽選。你再嚷嚷,驚擾了夏姨娘,有你這個老東西好果子吃。”小丫鬟頗有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她自認是夏姨娘身邊這群丫鬟中模樣最出挑的一個,要是把活兒幹好了,得了主子喜愛,保不齊能在老爺麵前開開眼,日後抬個姨娘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你!”


    “外麵什麽聲音?”葉勝文迴來後就被夏氏纏著,要他哄著她入睡。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睡著了。這會兒終是被吵醒了。


    “沒什麽,幾個小丫鬟拌嘴罷了。老爺不再睡會兒?”夏氏扭著腰肢撲到在他懷裏,阻擋住那股探尋的視線。暗地裏給貼身丫鬟拚命使眼色。


    葉勝文揉了揉太陽穴,緊繃著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什麽時辰了?你怎麽不睡了?肚子可還疼?”言語關切,雙手小心翼翼地貼在夏氏肚皮上,似乎想感受新生命的律動。


    “妾身也是剛醒,他應該是感受到了老爺您在陪著呢,已經好半天不鬧騰了。”


    “那就好。我有點事要去處理,晚點再過來陪你。”


    “老爺,您不能離開妾。”夏氏撒嬌道,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雙腿搭在他的腰上,整個人掛在男人身上。


    葉勝文耐著心思,一點點掰開夏氏扣緊的手指,將她抱著放床上坐好。“乖,我很快就迴來了。”


    夏氏見強留是攔不住了,美眉一轉,動起了歪心思。


    葉勝文剛出了房門,夏氏便端著燉盅趕了過來。“老爺,您先把這銀耳蓮子羹吃了。”


    葉勝文剛出了房門,夏氏便端著燉盅趕了過來。“老爺,老爺。您先把這銀耳蓮子羹吃了。”


    見葉勝文不為所動,夏氏瞬間紅了眼眶。“老爺,這可是妾身親自熬的,為了熬這碗銀耳蓮子羹,妾身在小廚房裏帶了許久,又悶又熱的。沒想到,老爺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嬌滴滴的語氣帶著些許抱怨和討好,再加上夏氏這張風情萬種的臉,哪個男人能抵擋的住呢。


    葉勝文接過碗,一口氣吃的幹幹淨淨。“之前倒是沒發現你還有這等好的手藝。”


    “我很快就迴來,你先自己玩一會兒。”


    “嗯,妾身備好晚膳等老爺過來。”


    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下肚,葉勝文隻覺體內有一股熱氣湧動,直衝腦門。緊接著視線變得模糊,腳底下開始打滑。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控製了。


    門外,蕭媽媽還在跟幾個小丫鬟理論著。


    “夫人有要緊事找老爺,你們耽擱的起麽?”


    小丫鬟不為所動,依舊如定海神針般張開雙臂擋在門口,將蕭媽媽死死攔住。語氣裏滿是不屑:“什麽夫人?我隻聽說過夏姨娘。你家主子就算有再要緊的事,那也得等著。等我們姨娘休息好了,我自然會進去通報。你再在這兒胡攪蠻纏,打擾了我們姨娘養胎,老爺可有你好果子吃。”


    “是嗎?”蕭媽媽身後傳來一聲質問。


    有反應快的丫鬟婆子們在看清來人後,已經跪了一地。


    攔在門口的小丫鬟憋著委屈和不甘,別別扭扭地行了禮。看像蕭媽媽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去,去將老爺請出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夏姨娘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攪……”


    話音未落,隻聽啪的一聲。


    小丫鬟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夫人。她竟然,竟然打了自己。還用那麽大力氣,萬一毀容了可怎麽好。


    “我話不說第二遍。”葉夫人揉了揉剛剛打人的手。心裏一陣暗爽。夏氏手底下的這幾個惡仆,平日裏可沒少欺負主院兒裏的人。今日自己也算是替她們出了口惡氣。打她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正僵持著,門被人從裏打開。


    聽到開門聲,那挨了打的小丫鬟突然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喊:“夫人,您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放您進去啊。奴婢是夏姨娘的奴婢。”


    “都吵什麽?”


    “姨娘,夫人,是夫人非要進去,奴婢拚死阻攔,夫人,夫人打了奴婢。”眼見著靠山出來了,丫鬟哭的更大聲了。


    此時的葉勝文已經頭昏眼花了,模模糊糊中隻看到了一群人影,他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卻越來越模糊。偏偏那小丫鬟爬到他腳邊想借機賣慘,又把他嚇得不輕,直接一腳將人踹飛了,那丫鬟撞到台階上磕到頭,直接昏死過去。


    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直到一個年紀大的婆子尖叫了一聲,眾人才七手八腳地去救人。


    其中一個婆子則趁著無人注意,偷摸溜進去給夏氏通風報信去了。


    好半晌,葉勝文才看清楚來人。“你怎麽來了?”


    “我是來請老爺簽和離書的。”


    “蕭靜姝,你就真那麽想跟我和離?”


    “是,一刻也等不得。”


    “好,很好。可我偏不,我不同意和離,今天不同意,明天也不會同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葉勝文晃悠著上前,一把將人禁錮在懷裏,貼著葉夫人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


    哪怕動彈不得,葉夫人依然鎮靜自若。“不跟我和離?我不讓位,夏氏哪怕得了管家權又如何?她隻能是妾,她的孩子隻能是庶出。你舍得這麽對她麽?”


    “老爺!”夏氏嬌滴滴一開口。


    葉勝文就像被人勾了魂兒似的,立馬推開懷裏的葉夫人,小跑著衝去過將人抱在懷裏。


    “姐姐怎麽來了?底下的人真是好沒規矩,姐姐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這幾日肚子裏的孩子總鬧騰,老爺怕打擾我休息才說任何人都不見的。姐姐可千萬別怪老爺,要怪就怪我好了。”看著像是道歉,話裏話外卻都是挑釁。夏氏依偎在男人懷裏,眼神不善。


    “你,你先等我,等我處理完事,就去找你。”葉勝文嗅著懷中女人身上的香味兒,剛壓下去的那股熱氣此時又湧動起來,感覺比之前更猛烈,一下又一下衝擊著他的意誌。


    “簽字吧,和離文書我都寫好了。沒問題你就簽字。”


    “靜姝,你,你真的要和離?”望著結發多年的妻子遞過來的文書,葉勝文有一瞬間的愣神。


    繼而惱羞成怒道:“你離了我,離了葉家,就再也不是這相府的當家主母了。蕭家如今已大不如前了,就算嶽父肯養你,你的哥哥嫂嫂難道不會有意見?你這年歲,二婚都沒人肯要你。我勸你想清楚,若我真的簽了這和離文書,可就沒有迴頭路了。日後你就算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再讓你進葉家的門。”


    麵對昔日枕邊人的言語諷刺,葉夫人內心悲涼,這就是自己當初要死要活選的人。卻又慶幸,慶幸自己發現了他的真麵目,慶幸自己有一雙支持自己的兒女。慶幸自己及時掉頭。


    “葉勝文,你就是這麽想我的?當年你還不是丞相時我便跟了你,我圖的難道是這勞什子的相府夫人?今日在場的都是見證,簽了這和離文書,我們自此兩不相幹。就算我沿路乞討,也絕不會走到你葉家門前的,你大可放心。”


    “夫人,若您是因為我而跟老爺鬧別扭的,妾身向您道歉。還請夫人責罰。可千萬不要一時衝動說什麽和離的話。府裏上上下下都離不開您。”夏氏適時地從男人懷裏掙脫出來,作勢就要給葉夫人跪下。


    殊不知這一切在葉勝文眼裏,就成了夏氏委屈求全。


    眼見心愛的女人捧著孕肚下跪求情,葉勝文怒火中燒。矛頭直指葉夫人:“你不必要替她求情!能管家的人又不隻她一個,你現在當家做主不也將一大家子照顧的好好的麽。我就不信了,離了她這個女人我葉家還能不轉了?她要走就讓她走。”


    葉夫人微微咋舌。真不知道這樣愚笨的男人是怎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夏氏是故意的。表麵上句句都在替自己求情,實則暗指自己仗著持家的功勞胡鬧。幾句軟語、幾滴眼淚,便哄得男人團團轉。偏偏有的人就是吃這一套。


    “咳咳。”本不想掃了某些人的雅興,可大庭廣眾之下,葉勝文摟著夏氏,倆人隻差沒脫光了抱在一起啃了。她可沒工夫看這這活春宮。


    “老爺,夫人還等著呢。您看那和離書?”夏氏騰出一隻手拚命扒拉開在她脖頸處廝磨的男人。


    此時的葉勝文滿腦子都是夏氏的身子,不知怎的,越靠近夏氏,就越貪戀她身上的味道,隻想吮吸更多。哪裏還顧得上別人。“什,什麽?”


    “夫人的和離書,還等著您簽字呢。”


    “簽字,簽字,簽字。”像是著魔一般,葉勝文嘴裏不停重複著這兩個字。


    饒是再好的脾氣,葉夫人此時的耐心也都耗盡了。將備好的紙筆和文書塞進葉勝文手裏。


    在兩個女人的注視下,葉勝文就這麽渾渾噩噩地在和離文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大名。夏氏還不忘及時地遞過來他的私人印章。


    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惡心的男人,離開這個讓她難過的家了。葉夫人,不,現在該稱唿蕭小姐了。蕭靜姝長舒一口氣,似是要把這麽多年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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