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夏氏接過鐲子,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迴答。都怪自己大意了,竟然拿了這隻鐲子給趙媽媽!竟然被人認出來了。


    “不,這不是夫人您給我的鐲子,這是另一個妾身之後自己買的。夫人您認錯了。”夏氏拒不承認。


    葉夫人也不跟她多廢話,“來人,去將我收著的另一隻鐲子拿過來。夏姨娘你既然說這不是我送你的,那也請你將我送你的鐲子拿出來。免得我冤枉了你。”


    夏氏背後一身冷汗,她哪兒還有什麽鐲子可以拿出來。


    “還不快去?”見夏氏一直不動,葉夫人又催促道。


    夏氏腦子裏轉的飛快,拚命想著解決辦法。


    “娘,你,”葉惜音看夏氏的樣子就知道她拿不出來什麽鐲子,剛想開口打岔,就被葉老太爺厲聲阻止:“長輩說話,豈容你插嘴,還不閉嘴!”


    葉惜音不敢在葉老太爺麵前造次,隻能閉嘴退到一旁。


    很快,丫鬟就拿著葉夫人的另一隻鐲子迴來了。


    “父親,母親,弟妹,你們可以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一對兒。”


    大家一一拿過兩隻鐲子比對。


    無論從色澤還是造型上來看,都是一對兒。


    “夏氏,你既然說些鐲子不是我送你的那個,怎麽還不將那隻拿出來?還是你根本就在撒謊?”


    “妾身,妾身記錯了。這鐲子確實是夫人您送給妾身的那隻。”夏氏隻能承認。


    葉夫人步步緊逼,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那為何要將我送你的東西賞賜給下人?你是對我不滿?還是對母親不滿?這鐲子可是母親贈與我的,我原本把你當做姐妹,咱們一同服侍老爺。可你,你竟然對我心生不滿。這般糟蹋我對你的情意。”


    光說夏氏對自己不滿,不足以撼動她的地位,拉上葉老夫人,我看你還怎麽求救。


    夏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委屈地看著葉老夫人,希望她替自己說說話。


    可葉老夫人正因為夏氏對她心生不滿而生氣著,哪裏還肯替她說話。看都沒看夏氏一眼。


    “妾身真的是無心的,妾身隻是覺得趙媽媽伺候有功勞,隨便賞了什麽給她,卻不巧就那了這個鐲子。妾身不敢對老夫人不敬,也不敢對夫人不滿。求夫人開恩!若是懲罰了妾身,能讓夫人高興,妾身甘願受罰,要打要罵隨您處置。”夏氏一番話,反而堵住了葉夫人的路,若是真的罰了夏氏,那就是為了讓自己高興,正著了她的道,傳出去可就大大影響了葉府的名聲。葉夫人肯定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那趙媽媽,你為何不自己去當鋪,偏要找人替你去當了這鐲子?”葉朝歌見夏氏又想憑借花言巧語就蒙混過關,便將話題轉移到了趙媽媽身上。


    “奴婢忙著伺候主子,不得空出去,家裏又急著要錢,便托了她替我拿出去當了。”趙媽媽非常淡定。


    “那你跟她是什麽關係?”葉朝歌指著旁邊的燒火媽媽問道。


    “都是府上的奴婢,見過幾次麵罷了。”


    “你放著跟你一同伺候夏姨娘的媽媽們不找,反而跑去廚房找這麽一個見了幾次麵的替你當東西?這麽貴重的東西,你不怕她私吞?”


    趙媽媽倒是硬氣,麵對葉朝歌連二連三的質問,她一點兒都不慌張,還反問起了葉朝歌。“那大小姐覺得奴婢應該找誰?奴婢當個東西,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要被捆過來如此折磨。若這就是相府的規矩,那奴婢就是死也要去知州大人麵前分辨分辨,咱們雖然是賣身進府的下人,也不能任由人這樣對待!”


    “我隻是隨便說說,趙媽媽何必惱羞成怒。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小姐慎言。奴婢伺候主子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大小姐非要這樣冤枉奴婢,奴婢但求一死!”趙媽媽說著就要站起身朝旁邊的柱子上撞過去。被一旁的小廝拽住了。


    “老太爺,老夫人,妾身不知做錯了什麽,夫人和大小姐要如此對妾身,連妾身院裏的下人都不放過。真的是冤枉啊!”夏氏跟著哭喊起來。


    “夏姨娘,先別急著哭,還有一個當事人沒問呢?問完了再哭也不遲。”葉朝歌走到燒火媽媽麵前,扯掉她嘴裏的布,問道:“我想聽聽你怎麽說。”


    “奴婢是廚房燒火的,夫家姓劉,大家都叫我燒火媽媽。我在府上已經幹了差不多十二年了。”因為一直不起眼,也老實,都不怎麽和大家說話,大家連她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便都叫她燒火媽媽。


    “劉媽媽,剛才趙媽媽說的是真的?”


    劉媽媽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那鐲子確實是趙媽媽拿到廚房來準備給我的,但是,不是她說的那樣讓我替她當了。是原本就應該給我的。”


    “給你的?她一個內院伺候的,為何要給你那麽貴重的鐲子?”


    夏氏在葉朝歌身後不遠處站著,正對著劉媽媽。聽到劉媽媽這麽說,拚命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劉媽媽自然也看到了,低下頭不去看夏氏。“這鐲子是趙媽媽替夏姨娘付給我剩下的錢的。”


    “你胡說什麽!”夏氏大吼一聲,就要衝過來打她。


    被齊媽媽攔住。


    “夫人,您別聽這個賤人胡說八道。她就是栽贓陷害,您別聽她的!”


    “你繼續說,照實了說!夏姨娘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給你錢?”


    “夏姨娘讓奴婢給柳姨娘下藥,開始給了一部分銀錢,說是事成之後給剩下的部分,這鐲子就是的。”劉媽媽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說道。


    夏氏還在喊叫,葉惜音也準備衝過來幫忙,她必須阻止,再說下去了就全完了。


    “齊媽媽,給我摁住了,誰再亂動彈一下,亂插嘴一句,就給我打!”葉夫人一聲令下,上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媽媽摁住夏氏和葉惜音,不讓她們再過去。


    “你繼續說!”葉夫人關鍵時刻拿出當家主母的霸氣,場麵一下就被控製住了。


    “你說是夏姨娘讓你下藥毒害柳姨娘的,可有證據?”


    劉媽媽慌忙從懷中掏出幾個用布包著的東西,擱在地上。


    夏氏被人隔開了,離得遠,看不清楚都是些什麽。


    “夫人,這一包裏麵剩下的,是夏姨娘當時交給奴婢的藥,她讓奴婢找機會放到柳姨娘的吃食中。這裏麵的是當日夏姨娘給我的銀錢,一分都沒動,都在這裏。奴婢說的是實話。”


    “你說的是真的?”葉老夫人聽到是夏氏指使人害了她那未出生的孫子,震怒了。


    “老夫人,奴婢說的千真萬確。”


    “這些東西怎麽能證明是妾身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妾身!是夫人,一定是夫人指使你這麽說的,對不對?夫人您這麽做,借著我的明義既除掉了柳氏,又害了我。柳氏肚子裏的孩子也威脅不到大少爺的地位!”夏氏見抵賴不掉,反而反咬一口,直嚷嚷著是葉夫人要害她。


    “你說是夏氏指使,怎麽能證明這些東西是夏氏給你的?”


    “夫人,奴婢當時拿了夏姨娘給我的銀錢和藥,為了防止夏姨娘不給剩下的銀錢,奴婢在夏姨娘院裏的牆角第三棵樹下藏了一枚銅板。”


    “來人,去承蔭閣搜!”


    夏氏沒料到這個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燒火的,居然還有這份心機。內心慌亂不安。隻盼著院子裏的丫鬟們打掃時已經處理過。


    眾人神色各異,都在等待著。


    “夫人,這是奴婢按照劉媽媽說的,從夏姨娘院裏樹下找出來的。是一枚銅板。”丫鬟將找到的東西呈上。


    “夫人,就是這枚銅板,就是奴婢放的。”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葉惜音急著替夏氏開脫。


    劉媽媽伸出右手,“夫人,奴婢家裏有一個癱瘓在床的兒子,長久都是吃著湯藥。奴婢身上就有這種湯藥的氣味殘留,這銅板上自然也有。”


    齊媽媽和葉老夫人身邊的兩個媽媽都上前聞了聞,確實銅板上有一股湯藥味兒。


    “老夫人,夫人為了陷害妾室,自然什麽都安排好了,這肯定是她們偷偷潛入院子放進去的!妾身是冤枉的。”夏氏還在狡辯。


    “夏氏,證據確鑿,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是非要我請家法還是報官?”


    “妾身沒有錯,為何要認?若夫人非要冤死妾身,那就報官好了。就憑幾個下人的話,就要治妾身的罪,妾身甘願去衙門受審!”夏氏此刻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哭哭啼啼,一口一個冤枉。


    “妾身可以證明一切!”丫鬟扶著柳氏進了門。


    柳氏二話不說,上來就撲通一聲跪下。“老太爺,老夫人,夫人。夏姨娘意圖毒害妾身,還請替妾身做主。”


    “快扶起來。你怎麽來了?不是好好叮囑你將養著麽,怎麽還出來了?”葉老夫人一臉關切。


    老太婆,之前我伺候你的時候你對我多好,現在轉頭就瞧見新人的好了!夏氏怨恨地盯著葉老夫人。


    柳氏不肯起身,麵無血色地跪在那裏,一句話不說,眼淚卻流個不停,任誰看了都心疼。


    “夫人,妾身知道您心疼妾身,自從妾身有了身孕,便日日安排廚房燉燕窩。妾身感激不盡。可有人竟然在妾身的燕窩裏下毒,那日要不是大小姐及時發現,妾身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朝歌,這又是怎麽迴事?”葉老夫人越聽越糊塗。


    “祖父,祖母,母親,二嬸,事情是這樣的,那日……”葉朝歌將那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姨娘,奴婢就是從她手裏接過燕窩的!”一旁跟著的銀杏突然認出來了當日送燕窩給自己的正是眼前跪在地上的劉媽媽。


    “你沒認錯?”


    “奴婢沒有認錯,她的手指甲縫裏都是黑乎乎的,看著有些惡心,奴婢當時還想了下為什麽廚房會派她來送吃食。”


    跪在一旁的劉媽媽抬起頭,也認出了銀杏。“奴婢當時就是講燕窩交道這位姑娘手裏的。”


    “那就是柳氏,是她自己的人下毒要害她,為何要冤枉我?”夏氏此時猶如無頭蒼蠅,開始逮誰咬誰。


    “夏氏,你若再不閉嘴,我就讓你再也開不了口。”葉老夫人早就受夠了夏氏的吵鬧,出言威脅道。


    “夫人,奴婢沒有撒謊。藥是夏姨娘給的,是奴婢放進燕窩裏的。當時廚房沒有人,管事的讓奴婢送燕窩,奴婢瞅準機會,趁著沒人注意,將藥倒進了燕窩裏,而後又送去了晴鸞閣。奴婢願意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就是見了知州大人,挨了板子,奴婢也是這麽說。”劉媽媽倒是爽快,一五一十吐的幹幹淨淨。


    “祖父,祖母,我剛才看了看劉媽媽拿出的這些銀錢,上麵除了湯藥味道,還有一絲淡淡的玫瑰香味兒,而這種玫瑰香,府上據我所知,除了夏姨娘極為喜愛,別人是不會用的。不信大家可以聞聞看。”趁著混亂,葉朝歌悄悄摸到了那些銀錢,偷偷拿出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玫瑰汁滴了一滴上去。聞起來味道若有若無。


    葉二夫人拿過那些銀錢,放到鼻子前仔細聞了聞,又走到夏氏麵前嗅了嗅,葉朝歌確實說的沒錯。“母親,銀錢上的味道和夏姨娘身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夏姨娘身上的這款香,是其他人都沒有的。我不會弄錯。”


    “你在這方麵是個高手,我們自然信你。”確實,葉二夫人的話有很大說服力,她原先可是一等一的製香好手。


    “夏氏,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夏氏也不再掙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最多就是家法伺候,她們可不敢報官,相府丟不起那人。


    “夏姨娘,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害我的孩子?”柳氏質問道。


    “無冤無仇?老爺原本最寵我,你進府後奪走了我的寵愛。現在還妄想生個小的來奪走我音兒的寵愛!我怎能讓你如願?”


    “娘,娘,你別說了。你快求母親原諒,求祖母原諒你。”葉惜音掙脫圍著她的人,撲到夏氏身邊,哭著勸道。


    “夏氏,意圖謀害老爺的子嗣,按理說該當送官法辦。但念在你替老爺生育一場的份兒上,送官就免了。從此以後,夏氏還是相府的夏姨娘,但是,不準再踏出承蔭閣半步!”家醜不可外揚,葉夫人隻能將人先關押在府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葉丞相還沒迴來,具體的還要跟他商量。


    “祖父,祖母,求求您,救救我娘,她是被冤枉的!”葉老太爺頭也沒抬,葉老夫人別過臉去不再看她。“母親,我娘是被冤枉的,求您開恩,母親!”葉惜音跪在地上,用膝蓋一步步挪到葉夫人麵前,抱著她的腿哭喊著。“二嬸,求求您,我娘是被冤枉的!”“大姐姐,你替我想母親求求情,我娘真的是冤枉的!”葉惜音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挨個求情,可惜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來人,將二小姐送迴去。好生照顧著。”葉老夫人看不下去,讓人拉走了葉惜音。


    柳氏不知是故意刺激夏氏還是怎麽的,當著夏氏的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說道:“老太爺,老夫人,妾身有罪,妾身先前說謊了,孩子還在妾身肚子裏好好的!”


    “你說真的?我的孫兒還在?”


    柳氏點點頭。“都是妾身的錯,害得老夫人擔心了。妾身害怕,在沒有查出來是誰害了妾身之前,孩子的處境依舊很危險。”


    “你這孩子,真是。”葉老夫人又氣又喜,激動的不得了。


    夏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以為,就算自己一輩子被關押,也除掉了柳氏肚子裏的那個禍害,葉惜音暫時不會有什麽威脅。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失算了,柳氏竟然騙了自己。一想到自己被關押,葉惜音肯定也要受牽連,日後的婚事沒了親娘替她保持,誰還會真心替她好。


    “音兒!”一聲慘叫,夏氏一口血吐出來,暈了過去。


    “沒死就抬迴去吧。”


    下人們七手八腳地抬著暈死的夏氏迴了承蔭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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