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遠出了一趟軍營,連家都沒迴。盛家二老爺盛子傅被姚氏逼著去軍營尋人,卻連麵都沒見上。


    “人家那哪兒是有事忙,那就是不想見你,躲著咱們呢!平日裏不迴來看看這一家老小也就算了,我一個當嬸嬸的不跟他計較。這迴出了這麽大事竟然麵都不肯見!我知道,他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咱們隻是一個芝麻小官兒,哪兒能請的動他呀。還不都怪你自己沒用!”姚氏氣得對著盛子傅就是一通臭罵,還不忘挖苦諷刺。


    盛子傅也是一肚子氣,為著盛元菱的事情,他前前後後碰了多少壁?太子他們瞧不起自己也就罷了,偏自己的親侄子也躲著不願意見自己。自己在外四處奔波,迴來了連口熱茶都沒喝上,竟然還要被自己的女人羞辱,這些天受的氣此時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衝著姚氏便吼了起來:“我沒用?姚淑涵你說我沒用?你可別忘了,這些年你們娘仨吃的喝的用的哪一處不是我使的銀子?甚至你那酒鬼哥哥,若不是靠我,他連個住的茅草屋都沒有,早被人打死了,還娶妻生子!你呢?好好的一雙兒女你給教養成什麽樣子了?兒子膽小怕事,送去書院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像個娘們兒;女兒更是不知羞恥做出此等不要臉的事,我四處求人已經對得起她了,要不然就沉塘,還能換一個家風嚴謹的名聲!”


    “靠你?盛子傅,你真是站在枝頭上時間久了早忘了自己原本的顏色了吧!這偌大的府邸是你的?就你那俸祿夠你吃去喝一頓花酒?我為你生兒育女,你管過她們一天麽?出了事你就賴在我頭上,你哪有一點男人的擔當!”姚氏也豁出去了,這些話憋在心裏多少年了,家裏的老的小的都是自己一個人操勞,沒有功勞就算了,自己的女兒出了事,做父親的不心疼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連沉塘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這不就是說自己沒用,吃的住的都不是自己的麽。哪個男人能讓人這麽說自己,更何況是盛子傅這種極度自大的男人。姚氏還在喋喋不休地數落著,他當下氣急,“啪”的一巴掌將姚氏打翻在地。


    姚氏也不惱,好像料到他會這樣,擦了擦嘴角處的血,站起來一句話沒說,狠狠看了一眼盛子傅頭也不迴的出了家門。你們都不管我的菱兒,那我就自己來!


    姚氏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她一個婦道人家平日裏都是圍著孩子丈夫轉,娘家也沒個依靠,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了。剛才那都是氣話,現在讓她自己想辦法那還真是有些為難了。


    盛子傅打了姚氏,不僅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覺著是甩掉了一個大麻煩。又繼續去了妾室屋裏鬼混。


    姚氏在街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忽然看見了衙門,心裏有了主意,便走了過去。


    “大人,青天大老爺,求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啊!”姚氏也不進去,跪在衙門門前,聲嘶力竭哭喊著。


    這一動靜立馬吸引了不少人來圍觀。


    “大人,門口有一女子伸冤。”衙役立即進去稟報。


    “何人?讓她進來。本官親自審理。”知州帶著師爺正襟危坐,準備升堂。


    姚氏被帶進來:“大人,大人可得為民婦做主啊。否則民婦就不活了!”


    “你有何事需要本官做主?一五一十地道來。”


    姚氏擦了把眼淚,“大人,民婦要狀告當今的太子殿下,告他奸汙罪!”


    此話一出,四座震驚。知州不敢相信又確認一遍:“你是說咱們明齊的太子殿下?”


    “是!”


    “他玷汙了我的女兒,還求大人做主,否則我們母女倆就要活不下去了!”


    知州和師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件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那可是太子!還得找個能管的人來,況且他早就是二皇子那邊的人了,這件事還真不好拿捏。


    師爺心領神會,馬上去找苻棲遲。


    “你一一說來,其他人等不得在此停留觀看,來人,關門。”皇家的事,普通老百姓怎可留在這裏,知州立馬清場。


    “你是說有人去衙門告狀?還說皇兄奸汙女子?”苻棲遲聽師爺來報。


    “是的,殿下。那女子就是這麽說的,說太子殿下奸汙了他的女兒,下官不敢輕易做決斷,還請殿下明示。”


    難道是上次盛家的那個?除了她身份特殊一些,平常人家的女子哪有這個膽子?罷了,橫豎和我無關,事情雖出在我府上,也過去幾天了,能查出什麽來?要是鬧大了,父皇也隻會怪苻昀卿,豈不是正好?苻棲遲思考片刻,很快便想出了辦法。


    “人家是去你們衙門告狀的?跟本皇子有何幹係?正常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這還用教你們?”


    師爺有些摸不清楚其中的意思,這是處理還是不處理。“殿下,此事牽扯到皇室宗親,按照律令,我們衙門無權處理。需交給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審理,同時還需要上報陛下。這?”


    苻棲遲不耐煩地輕輕踹了一腳:“糊塗東西,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雖是本皇子的兄長,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必須秉公執法!”


    “是,下官迴去轉告知州大人,一定秉公執法。”這不就是要搞太子一棍子的意思麽,這皇位麵前果然無兄弟啊。


    “都說完了?”


    “是,民婦說完了。”


    知州那邊已經問清楚了事情的詳細經過。“你看看有沒有說漏下的,若沒有就簽字畫押。”衙役拿著一紙訴狀給姚氏,姚氏確認屬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兒。


    “大人,為何不審理?”姚氏不解,以為他們隻是做做樣子。


    “你可知你狀告的是誰?本官無權審理,這件案子將會移交大理寺。你先迴去等著吧。”


    “大人,大人!”姚氏還在堂下哭喊,知州已經離開。見狀,姚氏也隻能垂頭喪氣地迴了盛家。


    第二日早朝時,皇帝說完日常事務正準備退朝,大理寺卿左成站了出來:“陛下,臣有要事啟奏。”


    “準。”內侍得到皇帝點頭示意。


    隻見左成拿著一紙訴狀:“陛下,臣昨日接到一樁案子,與太子殿下有關,還請陛下過目。”


    內侍接過他手裏的訴狀呈給了皇上。


    “太子,你自己看看吧。”皇帝將訴狀仍在苻昀卿腳下。


    苻昀卿疑惑的拿起來一看,嚇得立馬跪下:“父皇,這不是兒臣做的,這是有人陷害!”訴狀上竟然寫是他奸汙了盛元菱,他都沒找那個女人算賬,她竟然敢告自己的狀!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當朕瞎了嗎?”皇帝氣急,這個嫡子一直以來兢兢業業,做事勤勤懇懇,上上下下都誇他,自己也看好他,沒想到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被人告狀!


    苻昀卿跪下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父皇,請您相信兒臣,兒臣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請您明查!”


    “陛下,太子殿下一貫潔身自好,此事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還請明查!左大人,告狀的人你可審了?會不會是有人指使她來的?可別受了蒙蔽。”說話的正是太子的外祖父秦國公。


    太子黨有人向著他說話,自然就有人替二皇子開口。


    “陛下,臣以為,這件事倒不像秦國公說的那樣是有意陷害。若是空穴來風,一般人怎敢拿自己女兒的清白說事!若太子殿下不曾與那名女子有染,別人為何說的那麽詳細,還有人證?”


    “若是有意陷害,自然做戲做全套,你說的這些根本就不是問題。”秦國公繼續爭辯。


    皇帝看不下去,這群老東西真以為自己傻,看不懂他們的心思麽!“夠了,朕不管是不是冤枉,總之,左卿,絕不能徇私。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若有人阻止,你就來告訴朕。朕親自審理這件案子!”說完還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苻昀卿。


    宮裏的消息靈通的很,還沒下朝,皇後就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


    等苻昀卿出來,就被皇後的人叫走了。


    景陽宮內,皇後略顯疲憊地坐在主位上,她聽到太子奸汙官家女子時,氣得險些暈了過去,吃了湯藥才勉強有了一絲力氣。


    “母後,您有何吩咐?”


    “跪下!”


    苻昀卿乖乖跪下,皇後的話他言聽計從。“母後,不知兒臣做錯了什麽?”


    皇後冷著臉,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又喝了一口參湯。“你做了什麽心急清楚,還用本宮問你?”


    看樣子皇後也知道了這件事,這才生氣。可苻昀卿還是不覺得自己有錯,他是睡了盛元菱不假,可那都是意外。憑什麽就說他犯了奸汙罪!事到如今他還是不打算說實話,卻忘了當日在場的不止一個人,皇後早已經打聽清楚了。“兒臣不知,還請母後明示。”


    “你不說,就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了?你怎麽這麽蠢笨,當天在場的上上下下都看到了,豈是你能瞞得住?為何要跟你父皇撒謊,你說了實話事情反而有轉機。眼下你就等著進大牢吧!”


    苻昀卿也慌了神,他隻強調自己沒奸汙盛元菱,但事實確實是他們發生了關係。“母後,兒臣真的沒有奸汙她。那日兒臣去了二皇弟府上做客,無意中逛到了後院,記得被人打暈了,再醒來事情就已經發生了,太醫說是中了迷情香的緣故。”


    不敢在瞞著,便告知了那日的經過。


    皇後卻從中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迷情香?是你?”


    苻昀卿連忙搖頭否認。


    “不是你自己垂涎姑娘的美色,那就是有人讓你發生這種事了。”皇後一語道破。


    “是二皇弟!一定是他,事情是在他府上出的,一定是他設計陷害,當時不說什麽,為的就是此時向父皇告我的狀!”苻昀卿才反應過來,難怪那天苻棲遲奇奇怪怪攔著自己不讓繼續追問下去,原來竟是他的手筆。


    皇後歎了口氣,還不算蠢得無可救藥。


    “母後,我這就去稟明父皇。該查的人是苻棲遲才是。”苻昀卿就要衝著去找皇帝。


    “那我問你,證據呢?你可有證據證明是苻棲遲陷害你的?”


    這,哪有什麽證據。人證倒是有不少。


    “沒有證據你父皇隻會覺得你為了給自己脫罪而牽扯旁人,到時候再給你安一個對兄弟手足不友善的名頭。那你可就徹底失去聖心了!”


    “母後,依您之見,應該如何是好?”這麽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陷害被抓進大牢麽。苻昀卿一時沒了主意。


    皇後又喝了口參湯,看著袖口上的鳳凰圖樣想了想:“你去向你父皇說明實情。但要說是你們兩情相悅又情不自禁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迴頭將她納進門就是了。”


    苻昀卿當即提出反對意見:“母後!她向父皇告狀,我還要讓她進門?”他堅決不同意。


    真的是點都點不動!“兩情相悅怎麽能是奸汙呢?太子府的門那可是多少女人想進都進不了的,她自然也不例外。人進了門,是死是活還不是你說了算。”


    原來是這樣,苻昀卿這才徹底明白過來,“多謝母後指點,兒臣這就去。”


    “去吧,納個妾,你自己看著辦吧,不必問我了。”


    “兒臣告退!”苻昀卿眼看自己有救了,高高興興跑去了養心殿。卻完全沒看到皇後虛弱的身子。


    待苻昀卿走後,皇後提著的精神徹底散了,癱坐在椅子上,丫鬟們嚇壞了,忙請來了太醫。


    皇帝還在氣頭上,苻昀卿過來聲淚俱下地說了他和盛元菱感人的“愛情故事”,又深深懺悔了自己的“情不自禁。”


    皇帝氣也消了一半,加上皇後病倒了,皇帝去看望時她替苻昀卿求情,皇帝便答應放了他。


    至此,原本鬧得沸沸揚揚的太子奸汙一事也以一段情不自禁的愛情告終。


    姚氏在家日日守著盛元菱,生怕她想不開做傻事,同時也在擔心著她的訴狀,盛子傅得知她竟自己去衙門告狀,氣得揚言要休了她。


    盛元菱倒像個沒事人一樣,天天喊著念著太子殿下,時不時摸著自己的肚子,仿佛裏麵已經有了孩子。


    就在大家以為事情徹底結束時,太子府卻來人告知不日將接盛元菱進府為妾。


    盛元菱開心的跟什麽似的,沒日沒夜繡著嫁衣。


    五日後,太子府隻出了一頂小小的轎子外加一個管事媽媽,便上門接走了盛元菱。


    盛老太太不讓府內有一絲紅布,也不讓準備酒席。


    盛元菱隻穿了她還沒繡完整的嫁衣,帶著鬆子,手裏拿了些姚氏塞給她的嫁妝,坐著那頂不起眼的小轎子,滿心歡喜進了太子府。


    姚氏坐在女兒的閨房內,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想起送女兒出嫁時的慘淡,再窮困的人家嫁女兒也張燈結彩熱熱鬧鬧,偏自己的孩子就這麽嫁人了。實在是心疼不已,趴在床上一個人嚎啕大哭。


    盛元菱坐在轎子裏,哪兒還想得到自己的母親,她的心早就飛進了太子府,飛到了太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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