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如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走路還需要人攙扶。今日一大早就起來了,有些日子沒見葉老夫人了,她得帶著這傷去她麵前多晃悠,省的老婆子忘了她的好。


    趙媽媽扶著夏氏,一瘸一拐地繞了大半個園子去聚福院請安,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孝順的。


    “妾身給老太爺,老夫人請安。”夏氏今日穿了一件暗紅色的長夾衫,上麵繡著大朵牡丹,下穿絳紅色襦裙,頭戴鏤空飛鳳金步搖,化了個淡妝,本就生的嫵媚,又嬌養了多日,更是顯得年輕嬌嫩。


    葉老夫人見到夏氏來,很是高興,自從迴府了,夏氏一直養傷,就沒再見過。看她的傷已經好了,心裏的愧疚感也就減輕了許多:“夏氏,傷可好了?怎麽不多休養幾日?”


    “勞煩老夫人掛念,妾身的傷不打緊,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瞧著你穿紅色的衣服很是好看,我這剛得了幾匹料子,一會兒你就帶迴去做幾身衣裳,打扮的豔麗些,勝文看了也歡喜。”


    夏氏高高興興地應下了。坐下來和大家一起喝茶。又暗地裏看了看葉夫人和葉朝歌,但見這母女二人滿臉的笑意,正在和葉二夫人說笑。難道她們不知道外麵的傳言?不應該呀,這府裏府外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了。若是知道了,為何如此沉得住氣,一點兒都不在意嗎?又用眼神看向了葉惜音。葉惜音這裏也是一頭霧水,隻能無奈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葉夫人早已經將夏氏母女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隻見她笑盈盈地開口了:“母親說的是,夏姨娘這次受這麽重的傷,是該好好安慰著,迴頭我讓人送些上好的人參。”


    夏氏也沒料到葉夫人會突然說要送東西給她,一時愣住了,葉惜音忙扯了下她的衣服,這才迴過神來:“妾身謝夫人,前日裏夫人讓人送過來的好些補品都還沒吃完呢。夫人留著自己用吧,夫人操持著這麽大的家,日夜辛勞,妾身左不過是伺候老爺,您比妾身可辛苦多了,這好東西自然是該您多補補。”一番話既承了葉夫人的恩,又成功挑起了葉老夫人和葉夫人之間的矛盾。果然,葉老夫人一聽這話,當下就不高興了,憑她蕭氏是個當家主母,就了不得,一天到晚炫耀自己的身份。雖然葉夫人從沒有這麽說過,可葉老夫人就是這樣認為的。


    夏氏見挑撥離間成功了,不禁暗喜。就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眼見著葉老夫人又要生氣,葉老太爺馬上打了岔:“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們該忙就去忙吧。”


    眾人俯身行禮,退了出去。


    “這孩子們來行禮,你怎麽這就給趕出去了?”


    葉老太爺悠悠然喝了口茶,笑了笑:“我不讓她們走,你待會兒可就又要氣得心口疼啦。”


    “你瞎說什麽呐,我為何要生氣?”


    “你的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你一直不喜歡大兒媳婦兒,我說啊,她嫁進來這麽多年,孩子都那麽大了,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她照顧的,又有什麽不好。”


    葉老夫人被人戳中了痛處,更加不依不饒的:“當初那門親事,我是不同意的,是你非要同意那蕭氏女進門,我兒那可是皇親國戚才相配的,蕭家有什麽?進了門,日日端著架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丞相府的主母。”


    這老婆子,老了老了,想法越來越偏激。葉老太爺重重地歎了口氣:“這話你休要再提,什麽皇親國戚的。她那是大家子女該有的樣子,非要像那個夏氏,這才好?一家主母,豈能是這個樣子的?你以為,蕭氏一族雖不入士,就沒了地位?你錯了,勝文能為官多年順順利利,多多少少那都是人家看在蕭老爺子的麵子上,蕭老爺子的關門弟子,有不少都為國效力。這一點,你怎麽就沒想到呢?”


    是啊,她雖然看不慣自己的長媳,但是她這麽多年也沒什麽過錯,況且葉家也明裏暗裏沾了不少蕭家的光。隻是她氣不過,蕭氏的派頭實在是……


    “可是,”


    葉老太爺一把握住了葉老夫人的手,扶起她走到了院子裏。“你看這院子,這滿院子的花,大兒媳婦知道你喜歡,這麽多年,都是她派人打理。孩子們有自己的事情,咱們老了,幫不上忙,就在這後院看看花喂喂鳥,豈不美哉?想那麽多事心裏累的慌,到頭來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聽葉老太爺這麽一說,葉老夫人早已經消氣了。二人就在院子裏牽著手慢慢地看看花,看看鳥。


    承蔭閣內,夏氏和葉惜音正在等可麗迴來,方才派她去外麵街上打聽消息了。按早上葉朝歌母女倆的態度來看,還真說不準現在事態究竟如何了。


    可麗很快迴來了:“姨娘,小姐,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都在傳大小姐在龍華寺私會外男,更有甚者說大小姐身子都破了,那男人不要她,哭的眼睛都腫了。”


    葉惜音一聽,就知道這是自己母親的主意。可是,正房母女倆怎麽都跟不在乎一樣呢?難道是真的不知情?


    “娘,會不會她們真的不知道?要不再等等?”


    “你去,去找你的好姐姐,把這事兒親自說給她聽,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葉惜音聽了夏氏的話,轉身去了葉朝歌的院子,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那一向尊貴的嫡姐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羞的一頭撞死。


    卻說那趙四,從趙媽媽那兒拿了不少銀子領了這樁差事,卻狗改不了吃屎,依舊日夜泡在賭坊裏賭錢。放銀錢的老大看這麽個爛賭棍不僅把之前欠的錢還上了,反而還有錢繼續賭。心裏尋思著這八成背後有個有錢的主兒,動起了歪心思。幾個人又是出老千又是起哄,趙四很快就輸光了,反而還欠了兩百兩銀子。


    放銀錢的也是個狠人,非逼著趙四當天把錢拿出來,趙四哪兒還有錢,就想著先躲過去,迴頭找自己的嬸子再要點錢就行了。


    見他想跑,這夥人當然不能放過。就這樣你追我趕的,把趙四逼進了死胡同。


    趙四見躲不掉,開始求饒:“求虎爺今日放過我,我迴頭一定把錢送過來。”


    “你小子,哪兒那麽多廢話,今天你要不交錢,要不就留下一個手指頭。”為首的叫虎爺的男人掏出一把匕首,兇神惡煞地威脅著。


    趙四哪兒見過這陣仗,平日裏欠錢也沒這麽多,當下嚇的癱倒在地。突然,他想到了自己嬸子交代給自己的差事:“我告訴你們,你們,你們可別惹我,你知道我是誰麽,我可是未來丞相府的駙馬爺。知道那府裏的大小姐嗎?那可是跟我有了肌膚之親的人,你們現在敢動我,迴頭把你們都抓去砍頭。”這事兒嬸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別人知曉,如今他為了救命,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若是嬸子怪罪,那他就把嬸子交代的事情全部說出去。


    “相府的小姐私會外男,這事兒他們都知道,卻沒想到那個男人是趙四,一聯想這小子突然這麽有錢,莫不是真是那千金大小姐給的?”虎爺心裏也犯了嘀咕,萬一惹到不該惹的人,那可是要掉腦袋的!算了,保命要緊。


    “你小子,算你今天走運,我們走!”說罷一群人就走了。


    趙四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的汗,剛才可真是嚇死了。這幫人,就知道欺軟怕硬。不過若是我真成了相府的駙馬爺,豈不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像是想到了什麽,又急急忙忙懷裏掏出來了一方手帕,這可是最重要的,還好沒丟。


    這一切都被一直跟著趙四的蓮兒看在眼裏,她一直跟著趙四到家,直等到半夜他睡熟了,才悄悄潛入屋內。她在趙四懷裏輕而易舉地就拿到了剛才看到的那方帕子。為了防止趙四醒來,臨走前她還在屋內放了迷魂香。


    葉夫人一整天都在擔憂,好不容易夜裏喝了點安神湯藥,正準備入睡。齊媽媽進來了:“夫人,蓮兒迴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快,讓她進來。”顧不得穿好外衣,葉夫人直接將披風裹在了身上。


    蓮兒一進門,就將從趙四那拿到的帕子拿了出來,又把胡同裏看到的都敘述了一遍。


    葉夫人接過帕子一看,差點兒沒暈倒,這帕子可不就是顏兒的麽,這上麵邊角處還繡著一個“朝”字。夏知薇那個賤人,心思竟如此歹毒,這要是成了“物證”,她的顏兒這輩子就完了!縱使有千張嘴,也說不清。


    齊媽媽扶著葉夫人,也是氣憤不已。“夫人,如今既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要不直接殺了那人?這樣就死無對證了。”


    葉夫人拿著帕子,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突然,齊媽媽像是發現了什麽,激動地一把拿過了帕子:“這可不就是去年夫人您送給三個小姐的嗎?”


    這麽一說,葉夫人也覺得有些眼熟,這可不就是去年瑞霖帶迴來的布料,她讓人做成了帕子。“去年的帕子,一個小姐一條,可還有多餘的?”


    “有的,去年準備送給族中其他孩子,沒送成。奴婢都好好收著呢!”


    “快,快找出來。”


    很快齊媽媽就找出來了帕子,一模一樣,隻是少了繡的字。


    “葉惜音的帕子平日裏都是誰繡的?”


    “是府裏的繡娘李氏。您的意思是……”


    “她害得我的孩子,我就不能害她的孩子?去叫李氏過來。”


    “夫人,不必叫李氏。奴婢見過二小姐那條帕子,她日日帶在身上,上麵繡著一個惜字。那繡法,奴婢會。”


    “那就你來,蓮兒你待會兒拿著繡好的帕子,放迴原位。”


    齊媽媽邊繡著,葉夫人邊部署著明日的計劃。


    很快,蓮兒拿著新的帕子迴到了趙四屋內,將帕子重新塞進他懷裏,又銷毀了迷魂香的痕跡。確保萬無一失後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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