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金頓出千的指控,讓活動室陷入混亂之中,趁著手持桌椅板凳的病友們合圍金頓之前,吳常提前離開了活動室。


    臨走時不忘做出一個祈福的手勢。


    希望人有事。


    朱莉將他送迴了房間,她站在房間門口,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挑選起來。


    “安全起見,今天你就別出去了,午飯和晚飯我會給你送來。”


    借助朱莉取鑰匙的瞬間,吳常看到朱莉護士裙開叉內側,綁著一黑一紅兩把鑰匙。


    見周圍沒人,吳常脫掉上衣,露出朱莉打了滿分的健碩身材,趁朱莉目光被吸引的同時,他將朱莉壁咚在房門上,另一手撫上朱莉大腿,自下而上,向著兩把鑰匙逼近。


    “要不要再待一會兒?”


    朱莉一把將他的手按在腿上,巨大的力道讓他無法向上寸進。


    “它們你可不能碰。在這座療養院,地下和四層是病人的禁區,擅自靠近可是重大違規事項。”


    吳常挑了挑眉,被按住的手掌微微捏動。


    “它們碰不得,意思是這裏能碰?”


    朱莉湊到吳常邊,用氣聲說:“那要看你表現。”


    看著朱莉離開的背影,吳常挑了挑眉。


    他賭對了,這女人果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沒有朱莉的庇護,金頓絕對不會輕易放他離開活動室。


    醫務人員身上這層皮,比他想象中更好使,有這麽一尊便宜守護神在,無論她對他的身份有什麽誤解,這種誤解都必須持續下去了。


    送走了朱莉,吳常馬上檢查起血色遺言的收獲。


    玩家昵稱:不吃牛肉。


    玩家等級:1(0/100)


    生命:8(5)


    力量:9(5)


    敏捷:9(5)


    耐力:7(5)


    能量:0(0)


    靈感:52(5)


    意誌:31(5)


    (括號內為20-40歲成年男子屬性的平均數值。)


    技能:曼巴鐵肘、槍械使用(熟練)。


    道具:銀色曙光、幸運女神的眷顧。


    天賦:超度。


    與之前的屬性麵板相比,完成賭徒的血色遺言後,他的敏捷和意誌各增加了一點,靈感提升了兩點。


    四點屬性點,看上去不多,但根據遊戲麵板的提示,每升一級隻能獲得五點自由屬性點。


    完成一次血色遺言獲得的屬性獎勵,接近提升一級,這樣算下來收益就相當可觀了。


    更何況除了屬性獎勵外,他還獲得了一件新的遊戲道具。


    他打開隨身空間,從中取出了三顆二十四麵骰子,上麵依次刻著1到24的數字。


    「道具名稱:幸運女神的眷顧。」


    「道具等級:d。」


    「道具技能:強運。」


    「投擲三顆骰子,當它們投擲出的數字都為1時,可以獲得強運狀態,使下次與運氣相關的選擇成功概率提升,提升效果視靈感值而定。」


    「道具技能:灌鉛骰子。」


    「幸運女神對於眷顧之人給予額外照顧,在骰子中灌了少許鉛,讓它們在激活時必定會投擲出1。該技能每個副本位麵可激活一次。」


    好家夥,幸運女神也出老千是吧。


    完成賭徒的血色遺言,獲得了四點屬性點加上一件d級道具,哪怕他不知道深淵遊戲裏的行情,也能猜出獎勵的價值十分炸裂。


    難怪天賦的技能說明裏,遊戲管理員懷疑他開了。


    怎麽,幸運女神都往骰子裏灌鉛,不允許他開一個小輔助插件?


    一個人待在房間,時間顯得格外漫長,眼下沒有電腦和手機,為了消磨時間,他投擲起剛獲得的三顆骰子。


    強運技能並沒有使用次數和冷卻時間,純靠運氣,萬一投出來三個1點,還能省下灌鉛骰子的使用次數。


    一天時間,還蒙不出來一次嗎?


    兩小時後,吳常頹廢地躺在床上,小聲念叨著:


    “是了,二十四麵的骰子,同時投出1的概率小於萬分之一,你個1.6%概率都要吃大保底的非酋,就算被人滋醒碰到的都是低血糖,還是別做夢了。”


    隨著時間流逝,天色很快轉暗,護士們搖晃著搖鈴,宣告夜晚降臨。


    吳常從床上爬起來,點燃了桌上的煤油燈。


    借著燈光,他再次掏出三顆骰子,激活了灌鉛骰子。


    三顆骰子拋出,短暫的旋轉後同時停下,整齊地列出三個一。


    還是開掛好使。


    他收起骰子,將桌子挪到房間中央,自己坐在其中一側。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安靜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估算著差不多了,他正準備起身開門,卻發現從內反鎖的房門竟自己打開。


    金頓推門而入,坐到他對麵,笑著說:“遇到點小麻煩,耽誤了一會兒。”


    從金頓的狀態來看,他遇到的麻煩可不小。


    月光療養院的護士們一個個生猛異常,她們負責看守的病人,當然也不是善茬。


    金頓身上的病號服幾乎變成血衣,身上的傷口至少有幾十處,刀傷、鈍器傷、燒傷應有盡有。


    拋去這些小傷不算,金頓渾圓的腦袋上,比起白天多了一處深邃的凹痕,應該是被人用鈍器重擊所致。


    腹部捅進去一根方形桌腿,還沒來得及拔出來,此刻還滲著血。


    沒拔出來的原因,應該是單手不方便包紮,他的左臂自肩頭以下,已經被人硬生生扯斷。


    如果金頓現在躺下裝死,法醫光判斷哪一處是致命傷,都要研究個幾天。


    又是一個大殘的。


    吳常努力控製著嘴角,用關心的口氣問:“金頓兄弟,你的身體還好嗎,用不用先去治療?”


    金頓咧嘴大笑,露出一口滲血的白牙。


    “隻是些小傷,不用在意。肖恩兄弟,你想和我賭什麽?”


    吳常假裝摸向枕頭下方,從隨身空間中掏出銀色曙光,拍在了桌麵上。


    “金頓兄弟,認識這個嗎?”


    金頓用僅剩的右手撫摸著銀色曙光,感歎道:“好精巧的燧發槍!”


    吳常挑了挑眉,副本位麵的科技進度已經有了火槍存在,能省下他不少解說功夫。


    “金頓兄弟以前見過槍?”


    金頓說道:“之前服役的時候用過,我可以保證,皇室和大貴族們用的燧發槍都不如它!你要用它來做賭注嗎,那我恐怕拿不出相應的籌碼。”


    吳常搖了搖頭,解釋道:


    “不,它是賭局的道具,並不是賭注。在我生活的地方,有一種傳統賭局,叫俄羅斯輪盤。”


    金頓露出好奇之色,“什麽意思?”


    吳常簡單演示起左輪手槍的擊發原理,打開彈巢,掏出一枚子彈填入其中,旋轉後合上彈巢。


    “規則很簡單,六個彈槽,此刻隻有一個彈槽裏有子彈。你我輪流用槍對準額頭扣動扳機,中槍者算輸。”


    他看向金頓背後深紅色的怨念,“如果我輸了,這把槍就是你的了。如果你輸了,我要地下區域那扇白門的鑰匙。”


    如此簡單粗暴的規則,十分符合金頓的胃口,他舔了舔嘴唇,說:


    “沒問題,你要的那把鑰匙就在我房間,你要是贏了可以自己去取。但我有個條件,必須由我來轉動轉盤,也必須由我來開第一槍。”


    “可以。”吳常十分爽快地答應。


    金頓將一張紙拍在桌上,將拇指插進身上傷口,蘸取血液,在上麵按下指印,隨後推到吳常麵前。


    “防止輸後賴賬,開始之前要簽個協議,沒問題吧?”


    紙上隻有一句簡單的話。


    “勝者贏得一切,輸者一無所有。”


    這份協議吳常在怨念中見過,它擁有某種強製力,一旦簽訂,賭局中落敗一方便會當場死亡,哪怕玩家也無法抵抗。


    協議的力量,來自占據半張紙的巨大彎月,月亮的輪廓由無數複雜的曲線構成,精美華麗,像是代表著某個強大的存在。


    吳常用匕首劃破拇指,也按下一個指印。


    “當然沒問題,你要是不放心,我還可以和你拉個鉤。”


    金頓說道:“希望你一會兒之後還能這麽樂觀。”


    金頓拿起槍,仔細檢查過彈巢,確定沒有異常後,單手旋轉彈巢,並在彈巢還在旋轉的過程中插入子彈,合上轉輪。


    他將槍口抵住額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這個叫俄羅斯輪盤的賭局,看上去隨機,但對於他這種頂級賭徒,根據眼力和手法,控製子彈出現在第幾個彈槽簡直不要太容易。


    隨機?隨機不了一點!


    他開第一槍,那吳常就要開最後一槍。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賭局的最終結果,連續五次空槍之後,吳常顫抖地握著槍,無法扣動那注定會射穿頭顱的一槍。


    親手將自己推入深淵的絕望,會讓吳常恐懼、掙紮、瘋狂、哀求……


    最後因為棄權輸掉賭局,被他像蟲子一樣捏死。


    看著賭桌上的對手,一步一步邁向懸崖的戲碼,真是看多少遍都看不夠,這種愉悅,足以掩蓋他此刻身體上的疼痛。


    “賭局開始!”金頓亢奮地大喊,手指扣動扳機。


    在金頓扣動扳機的同時,吳常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木板,擋住噴灑而來的液體。


    放下木板,吳常麵無表情地撿起銀色曙光,擦幹淨上麵的血汙。


    銀色子彈能隨時裝填的設定,用起來還真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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