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是死、死人!」寒晴晴一見到地上的屍體,不但發出一連串烏鴉般的尖叫聲,而且還軟綿綿地癱在閻銘陽的懷中。


    「死人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寒姥姥不以為然地掏了掏耳朵。去!明知道老人家不禁嚇,還叫得那麽大聲。


    「晴晴,你好吵哦!」寒旻旻精神抖擻地埋怨。


    如果不是她手臂上包著一塊滲血的布條,她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幾乎讓人看不出她有受傷。


    「看來對方真正的目標應該是寒旻旻。」閻銘陽若有所思地盯著沉海冰的屍體。難怪他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就好象一個大圓缺了個角似的,原來他們的目標根本不在晴晴身上。


    寒旻旻是一宮之主,如果有人想殺她,那就合理多了。光是那個宮主之位就足夠有心人士宰她一百遍。


    「怎麽說?」盧武衫不解地猛搔頭。


    「這還不簡單。」閻銘陽有些不耐地抬起冷眼來,不料卻瞧見房裏的每個人都露出納悶的眼神來,不禁無奈地歎口氣。「對方故意暗算晴晴失敗,引得我們集中人力來保護晴晴,而對方正好可以趁這時候刺殺正主兒,增加成功的機會。」


    眾人不明白地麵麵相覷,隻有寒晴晴捧場地「喔」了一聲。


    「喔……我懂了。」


    「為什麽有人要殺我?」寒旻旻氣唿唿地跺了一下小腳。真是令人生氣!她的人緣有這麽差嗎?


    「為了權勢、財富、仇恨、嫉妒,甚至那可厭的宮規,隻要構成其中一項,就足以令你喪命了。」閻銘陽語重心長。


    他來自最富有,同時也是最複雜的閻王島,關於人性的醜陋麵,他看多了。


    「可惡!」寒旻旻還是一臉氣嘟嘟的模樣。「我又不認識這個人,他為什麽要殺我啊?要不是我武功高強,不就死翹翹了!」


    「他是受人指使的。」沉海冰向來有野心,自然也容易遭人利用,隻是對方大概也沒想到他會這麽「肉腳」吧!


    被一個小女生打敗也就算了,他竟然還付出慘痛的代價——小命一條。唉,死了活該!


    「誰?」大家異口同聲地問。


    「我怎麽曉得?」該死!他們全把他當成無所不知的神仙啦?閻銘陽忍不住翻起白眼。


    「你怎麽可以不曉得?」寒旻旻埋怨地偷瞪他一眼。


    閻銘陽冷冷地瞪迴去。「誰叫你把人給打死了。」人死了,線索當然就斷了,這麽簡單的道理,她不懂嗎?


    「我哪知道那男人這麽沒用啊?我隻不過隨便打他幾拳而已,他就吐血身亡了。」難道武功高強也是一種錯嗎?早知道那男人的身體那麽弱,她就不要用那麽大的力氣了。


    「閻公子,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寒紹芸輕柔的嗓音中充滿擔憂。


    「你放心,主謀遲早會捺不住性子,他會再次出手的。」反正不關他的事,他不想插手。寒月宮內部的家務事就由寒月宮的人去解決吧!


    寒晴晴憂慮得白了一張小臉。「那大姐不就隨時都有危險?」


    「大概吧!」閻銘陽不置可否的牽起她冰冷的小手。「我們迴去吧!」


    「拜托!閻公子,求你救救大姐吧!」寒晴晴不肯離開,哀求地搖晃他的大手。「求求你……」現在唯一有辦法救她大姐的人,隻有閻銘陽了。


    閻銘陽本來想硬著心腸拒絕她,但是一望見她那滿擔心的清靈臉蛋,那些拒絕的話才剛衝到喉嚨頂端又吞了下去。


    「寒月宮內武功最高的宮女是誰?」先找個貼身保母保護那女人好了。


    「小□吧!她是□□的貼身丫環,從小跟在□□身邊,耳濡目染下,也學得一身好武藝。」盧武衫毫不猶豫地答道。


    「那就由她繼續隨身保護寒旻旻吧!至於那名主謀,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就等他露出馬腳了。」閻銘陽冷酷地環顧眾人一眼,像是在威脅。


    事實上,除了他和寒晴晴外,寒月宮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其中又以在場的核心人物嫌疑最大。


    ***


    迴房後,寒晴晴立即忙碌地喂起小貓來。


    「閻公子,我一直有個問題悶在心裏,不知道該不該問?」她試探地出聲。


    「問吧!」閻銘陽臭著臉。都已經要生下他的孩子了,這女人還喊他閻公子,她就不能自動改口嗎?


    「那我要問!」寒晴晴口頭上先警告他一下,才好奇地問:「為什麽你剛來的時候沒有像其它人一樣吵著要迴家?」


    閻銘陽頓時沉下俊臉。「我不想迴去成親。」


    「咦?你是什麽時候有未婚妻的?我怎麽都不知道?」一股沉重的罪惡感像石頭般重重壓在寒晴晴的心上。


    好想哭哦!她竟然在無意間搶了別人的男人。嗚……她是個狐狸精。


    「你用不著內疚,我並不打算娶那個女人。」閻銘陽用腳底板想也知道她為什麽哭喪著臉。


    「為什麽?你不喜歡你的未婚妻嗎?」寒晴晴強忍著淚,不是為他感到難過,而是為自己。


    「不是。」


    「那你為什麽不想成親?」寒晴晴發揮兔子啃紅蘿卜的毅力繼續問下去。


    閻銘陽那寒光閃閃的鷹眸意有所指地盯著她。「我痛恨被人脅迫去做我不想做的事,就算那人是我爹也一樣。」


    他父親向來喜愛用強硬的手段操縱所有人,他什麽都不愛,隻愛他的閻王島,為了擴展閻家的事業規模,他不但娶了一堆來頭不小的妻妾,現在又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根本毫無親情可言。


    在他父親的眼中,他隻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


    寒晴晴被他盯得心慌慌、意亂亂,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趕緊低下腦袋懺悔。


    「那你一定很生氣我們把你抓來?」


    「當然。」閻銘陽倒是想看看她要如何安撫他。


    「噢!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寒晴晴垂頭喪氣地喂好貓後,洗了洗手,接著又垂頭喪氣地爬上床。


    閻銘陽看到她那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禁暗暗覺得好笑。「怎麽做!」


    「我……我去求大姐放你走……」寒晴晴把臉埋進枕頭裏,悶悶地猛流眼淚。


    雖然他離開以後,她會很孤單、很寂寞,但是為了肚裏的寶寶,她一定要堅強起來,不過,在堅強之前,就讓她再哭一次吧!


    「你在胡說什麽!?」閻銘陽坐在床邊,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的後腦勺。他要走,隨時都可以走,她以為寒月宮真的關得住他嗎?


    光憑他在書齋找到的地圖,他就可以破解宮外的迷陣來去自如了,更別說他先前曾多次獨自一人乘著巨鷹去藥鋪打好關係,如果他要離去,那時便可以走了,哪裏還需要她去求情啊?


    「你放心……大姐很疼晴晴的,她一定會……答應的。」寒晴晴偷偷地流眼淚,生怕被他發現自己很沒用地哭了出來。


    「我走了,你肚裏的孩子怎麽辦?」閻銘陽繼續逗著她玩,像貓逗老鼠一樣。


    嗚……他果然要走……「我……我會含辛茹苦……養大寶寶的。」寒晴晴嗚咽一聲,勇敢地咬著拳頭默默飲泣,不讓哭聲泄出去。


    閻銘陽低沉的聲音抹上一層調侃。「萬一你把孩子養得和你一樣是個愛哭鬼怎麽辦?」


    這丫頭明明哭得死去活來,還想隱瞞他,他又不是瞎子,怎麽會看不出她的肩膀在那裏震過來、抖過去的呢?


    寒晴晴的香肩又劇震一下。「我……我不是愛哭鬼……」嗚……心好痛哦!他都要走了,幹嘛還捅她一刀?


    「那你還哭!」閻銘陽的眸底斂著笑意。


    「誰說人家……哭了……」寒晴晴抽噎了兩下,努力地把淚水逼迴去,可惜徒勞無功。


    「死鴨子嘴硬!」閻銘陽拎起她的衣領,指著她臉上那明顯的哭痕,似笑非笑地問道:「那這是什麽?」


    寒晴晴用袖子慌亂地擦了擦臉。「沒有啊!」


    「傻瓜!既然舍不得我走,幹嘛故作大方?」閻銘陽揉了揉她散亂的鳥窩頭,那炯亮的黑眸中含著一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疼惜。


    寒晴晴的美眸閃著善良的光輝。「人家怕……怕你想家嘛!」如果換成是她被關在陌生的地方,她一定會哭得淅瀝嘩啦的。


    「家是不想,我隻放心不下兩個人。」閻銘陽的眼眸倏地轉為幽暗。


    「誰?」寒晴晴竊喜地問。太好了,聽他的口氣似乎不打算走了。她哭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覺得眼淚這麽有用。嗬……「我母親和妹妹。」閻銘陽的嗓音低啞了起來。


    「那你想不想迴去看看她們?」寒晴晴硬是違背自己的意願,含著可憐的淚水問道。嗚……她要將心比心,不可以為難閻公子……閻銘陽搖了搖頭。「我已經迴去看過了。」


    「結果呢?」寒晴晴抓了抓螓首,總覺得好象漏了什麽——啊,對了!他是怎麽偷偷跑迴去的?好厲害哦!


    「我母親還好,她出身名門望族,我父親不至於會虧待她,但是我妹妹銘柔的狀況就不好了,她變得更封閉了。」閻銘陽深深感到一股無力感。


    寒晴晴同情地瞅著他。「閻公子,你妹妹是不是生病了?」難怪他的脾氣那麽別扭,原來是被不幸福的家庭害的哦。


    「嗯!」閻銘陽輕輕頷首。「可惜她醫不好了。」


    「你要不要把她帶來給二姐診斷?」寒晴晴直覺地開口建議。「二姐的醫術很厲害的,還有,爹也快從唐門迴來了,就算二姐沒法子,還有爹在。」


    雖然她爹和二姐用毒的本領很強,但是醫術也不弱,她相信爹和二姐一定有辦法的。


    「再說吧!」閻銘陽一下子被她套出一堆心裏話,怪不習慣的。


    況且,事關重大,他得再想一下。


    ***


    十天後,閻王島上飛來了兩隻大鷹,它們在黑夜中盤旋了一陣子,便直接落在位於島上西方的「隨雲居」上。


    閻銘陽抱著麵色慘白的寒晴晴跳下巨鷹,然後拍了拍阿樹的身體,示意它帶著阿木飛到隱密的地方躲藏。


    「丫頭,你還好吧?」閻銘陽那緊抿的嚴厲唇線透露著一絲心疼。他真不該一時心軟帶她出來的。


    「暈暈的……」寒晴晴虛弱地埋怨。「都是阿樹害的!它飛那麽快做什麽?」


    「別怪到阿樹身上,是你自己身體太差,明知道會吐得七葷八素的,幹嘛還硬要跟?」閻銘陽已經數不清他們中途停下來讓她吐多少次了。


    「愛哭愛踉蹌」,大概就是形容她這種賴皮的女人吧!


    寒晴晴可憐兮兮地瞥了他一眼。「人家已經夠難受了,你還罵人家。」


    閻銘陽忍耐地歎了一口氣,輕柔地拍著她的背。「好點了沒有?」


    「嗯,比較不暈了。」寒晴晴聞到合著花香的冷空氣,慢慢覺得好多了。


    「那走吧!」閻銘陽牽起她的小手,帶領著她走進隨雲居內。


    寒晴晴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柔美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甜蜜蜜的微笑。「不曉得婆婆睡了沒?」


    閻銘陽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恢複平穩的步伐,向前邁進。


    「你叫得倒是挺順口的。」


    「當然,我在家裏練習了好久呢!」寒晴晴自豪地仰起俏鼻。她知道自己臉皮薄,所以對著銅鏡練習了一下午,才把「婆婆」這兩字練得又甜又順。


    閻銘陽聞言,悶哼一聲。「你真的是太閑了。」


    來到一間房門前,他輕敲寢房的門。


    不久,一名溫文優雅、風姿綽約的婦人前來開門。


    「銘陽!娘快想死你了。」閻夫人輕唿一聲,柔弱的身軀搖晃了一下,接著激動地上前擁住他。「孩子,你怎麽在這時候迴來?萬一被你爹的人瞧見怎麽辦?」


    上迴,他就差點被下人撞見,害她提心吊膽了好幾天。


    「娘,您放心吧!爹奈何不了我的。」閻銘陽輕輕拍著她的肩。「對了,娘,我帶媳婦來看您了。」


    「婆婆好。」寒晴晴乖巧地躬身福了一禮,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


    閻夫人欣喜地將她拉到身邊,溫柔地拍拍她的小手。「乖孩子,告訴婆婆,你叫什麽名字啊?」


    「晴晴。」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婆婆,您看起來好年輕哦!」


    「你這孩子的嘴真甜!」閻夫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晴晴,銘陽對你好不好?有沒有常欺負你?」


    寒晴晴充滿愛意地望了一下麵部表情突然兇惡起來的閻銘陽,然後老實地搖了搖腦袋瓜子。「沒有,可是我常常把他氣得半死。」


    「別理他,這孩子愛亂發脾氣,等他氣消就沒事了。」閻夫人說的是經驗之談。


    「噢!」寒晴晴甜甜一笑。「婆婆,銘陽也會對您兇嗎?」


    閻夫人本想點頭,但是看到兒子的臉已經黑了,隻好為他保留一點丈夫的尊嚴。「不會啦,銘陽對我很孝順。」


    閻銘陽見她們婆媳已經聊了起來,而且話題全繞著他的脾氣打轉,實在有點頭痛。


    「娘,我想接您和銘柔去寒月宮住一陣子。」


    「你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娘怎麽能走呢?」閻夫人婉拒了兒子的孝心。「我看你把銘柔接去好了,換個環境也許對她有幫助。」


    閻銘陽毫不氣餒。「娘,晴晴已經懷孕了,您瞧這丫頭活蹦亂跳的,您不擔心她摔著了您寶貝的孫子嗎?」


    「晴晴懷孕啦!?」閻夫人驚喜地流——眼淚。


    「人家哪有活蹦亂跳?」寒晴晴無辜地瞠圓水眸。在他嚴厲的監視下,她哪有機會活蹦亂跳啊?


    閻銘陽橫了那個呆到不行的笨女人一眼,轉過頭來繼續說服他的母親。


    「娘,您就跟我們迴去,幫我看著晴晴好嗎?」


    寒晴晴被他莫名其妙瞪了一眼後,突然開竅了。


    「是啊!婆婆,晴晴好害怕哦!求求您來陪晴晴!而且有婆婆在,銘陽就不會亂罵人了。」為了以後少挨點罵,晴晴趕緊拉著婆婆的手撒嬌。


    「這……」閻夫人禁不起晴晴的撒嬌,隻好笑著答應。「晴晴,別搖了,婆婆答應你就是了。」


    「謝謝婆婆。」寒晴晴笑顏逐開,身邊多了一個可以依賴的長輩,她就安心多了。


    閻夫人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同時向自己的兒子吩咐道:「銘陽,你去留一封書信告訴你爹,就說我去陪媳婦待產,等到孩子生下後我就迴來了。」為了乖媳婦,她就任性一次吧!


    「好,娘。」閻銘陽立刻走到房裏修書一封,反正到時候他多得是理由留下他母親。


    閻銘陽離去後,寒晴晴趁機好奇地詢問:「婆婆,聽說生娃娃很痛,是不是真的……」


    ***


    夜裏,寒晴晴被一陣寒意給凍醒,她在被窩內習慣性地滾了滾、扒了扒,但是仍然找不到那具溫暖的軀體,隻好不情願地睜開雙眸。


    咦?閻公子怎麽不見了?


    寒晴晴狐疑地嘀咕一聲,然後慢吞吞地爬下床,沒想到卻讓她瞧見一幕終生難忘的畫麵。


    隻見閻銘陽一手抓著小貓,另一手拿著條狀的細布,正笨手笨腳地把布條上的羊奶擠進小貓的口中。


    「笨貓,快給我乖乖喝下去!」他狼狽地低聲恫嚇它。


    一抹灼熱的酸澀衝上寒晴晴的鼻頭,害她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湧了出來。嗚……她就知道閻公子是個大好人。


    他明明非常討厭貓,可是他現在竟然怕它們餓肚子,還半夜起床喂它們喝奶。嗚……真是太感人了。


    寒晴晴深受感動地吸了吸鼻子。


    閻銘陽的身體立即一僵,手中的貓兒差點滑落。


    他僵硬地放下小貓和細布,然後緩緩地轉過身來。


    「你起來做什麽?」該死!她看了多久了?


    「嗚……人家冷嘛……」寒晴晴的清淚止不住,迅速染濕了滿麵的冰肌玉膚。


    嗚……感謝老天爺!閻公子沒有變,他還是以前那個善良溫厚的閻銘陽。


    「冷還不趕快迴床上去!」閻銘陽擺出兇惡的臉吼她。


    寒晴晴哽咽地撲進他的懷裏,小手則緊緊環住他的腰。「嗚……閻公子……你人好好哦!」算起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


    「閉嘴!不準哭。」他男人的臉都快掛不住了。被這女人遠到他喂她的貓喝奶已經夠難堪了,她竟然還哭哭啼啼地對他說出這麽惡心的話。


    「噢!」寒晴晴的小臉不自覺地摩挲著他的胸膛,把淚水全揉進了他的衣裳。「閻公子,你真是個好人。」閻銘陽氣惱地瞪著她的頭頂。「你誤會了。」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又把眼淚擦到他身上了。


    「誤會什麽?」寒晴晴的臉頰還在幸福地揉著他的胸肌。


    「我是被那群臭貓吵得睡不著,才起來喂它們的,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心。」閻銘陽黑著一張俊臉糾正她的想法。


    「噢!我懂了。」寒晴晴漾起甜美的傻笑。「謝謝你幫我喂小貓。」


    「不!你不懂!」閻銘陽勾起她那小巧的下巴,嚴厲地怒視她的臉。「我再說一次,我是個沒心沒肝的壞男人,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完美,聽懂了嗎?」


    「嗯!」寒晴晴羞澀地閉上眼眸,然後在他堅毅的下顎輕輕印上一個吻。「我……我愛你。」


    閻銘陽呆了呆,完全無法理會她為什麽會突然愛上自己,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心窩因為她這番告白而泛起一陣暖意。


    「為什麽?」他粗嘎地問。


    難道就因為他幫她喂了貓嗎?如果是的話,那她的感情也未免太好拐了吧!


    寒晴晴也楞住了,她納悶地抓了抓頭。「愛人需……需要理由嗎?」她還以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覺呢!不是嗎?


    「廢話!」閻銘陽沒啥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噢!那等我想到理由再告訴你好了。」寒晴晴表現得十分配合。雖然有點強人所難,不過,給她想個三、五天,她應該想得出來才對。


    閻銘陽咕噥一聲。「真拿你這個笨蛋沒辦法!」


    「你呢?閻公子。」寒晴晴羞怯地垂下螓首,嬌雅的倩顏染上淡淡的粉紅。


    「我什麽?」閻銘陽露出驚恐的神情,突然有點不妙的感覺。


    寒晴晴臉上的紅雲加深,連小巧的耳根子都泛紅了。「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她要求的不多,隻要一點點就好了。


    閻銘陽那堅毅的下顎抽搐了一下,他本來還抱著僥幸的心態,沒想到這膽小鬼竟然真的問出口了。


    該死!他要怎麽說?


    「連一點點都沒有嗎?」寒晴晴神情落寞地在棉被上畫圈圈。


    「你不會自己想嗎?」天殺的!她為什麽不用點腦子想一下?如果不喜歡她,他還會留下來嗎?


    「就是想不出來嘛!」寒晴晴自卑地垮下嘴角。「我是不是很笨?」


    「有點。」閻銘陽見到她難過得快要嚎啕大哭了,隻好趕緊做補救動作。「不過你笨得很可愛。」


    寒晴晴在瞬間亮起了圓唿唿的黑瞳。「這是不是表示你有一點喜歡我了!」她像小獵大般咬著問題不放。


    「對啦!對啦!」閻銘陽以不耐煩的口氣掩飾他的難為情。這麽丟臉的事,叫他怎麽開口?他是男人耶!寒晴晴的美眸霎時蒙上了一層淚霧。「嗚……人家好高興哦……」淚水嘩啦啦地滴落。


    「你又在哭什麽了!?」閻銘陽克製地握緊拳頭,強忍著欲捏死這女人的衝動。她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她到底有什麽時候是不哭的?


    「嗚……人家覺得好幸福嘛!」寒晴晴那雙含淚的杏眼委屈地瞟了他一眼後,繼續感動地哭泣。


    「真受不了你!」


    閻銘陽翻了翻白眼,無語問蒼天。


    夜,更深了……


    本書完—


    編注:別忘了《求親記》還有「銀色傳說」、「黑色傳說」、「白色傳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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