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門口,兩個守衛站在門口哆嗦著抵抗著寒風,守衛甲抱怨道:“格老子的,大過年的憑什麽他們都能喝酒吃肉,老子就要在這站崗挨凍?”


    守衛乙道:“少說兩句吧,一會更冷了,還得站一個時辰才能換崗。”聽了守衛乙的話,守衛甲停止了抱怨,小聲嘟囔起來。


    “哥幾個,迴去吧,我替你們站崗,酒菜還有,晚了就不一定了。”這時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兩人迴頭一看,是獨眼龍副將的部下。


    守衛甲問道:“不對,與我們換班的不是你吧?”雖然嘴上抱怨,但麵對自家的職責還是很在乎的。


    副將部下答道:“老七他們喝多了,沒辦法隻能派我們來換崗,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正好出來消消食,快迴去吧,晚了酒都被喝光了。”不斷催促二人離開。


    “那感情好,多謝兄弟了。”都是一個營裏的兄弟,守衛也不疑有他,道過謝便一起快步離開了。相同的情況在各處崗哨發生,很快守衛都換成了獨眼龍的人。


    副將部下看已經搞定,便令哨塔上的部下點燃一根火把,對著外麵順時針轉了三次,又逆時針轉了兩次,同時與其他人一起將水寨的大門一點點打開,那大門堵在河道上將水寨裏的水域與外界隔開,打開之後船便可以自由出入。


    不一會,遠處海麵上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大片模糊的黑影,待走得近了,那是一艘艘大型戰船。新的守衛眼睜睜的看著戰船駛進水寨,上麵袁字大旗在火光的映襯下清晰可見。


    靠上碼頭放下踏板,一名名士卒快速從船上下來,一位戒裝公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踏上地麵,副將部下見到連忙小跑到跟前道:“公子,一切順利。”


    公子矜持的點點頭道:“帶路。”好像多說一句就降低了逼格一樣。


    “喏!”副將部下點頭哈腰的應了,帶著新來的士兵悄無聲息的向水寨中央大堂摸去。


    公子旁邊一位將領模樣的人勸道:“公子身嬌肉貴何必犯險,攻城略地之事交給下屬便好,還請公子先迴船上靜待佳音。”


    公子搖搖頭道:“不可,大兄在青州已經有了成績,吾這當三弟的也當立下功勳才可與其比肩。更何況有蘇由將軍、馬延將軍在,吾有何危險可言?”那位公子原來是袁紹的三子袁尚,一句話暗暗的捧了將軍一下,將軍窩心之餘也不好再勸了。


    大堂中,獨眼龍副將依舊獨坐靜靜的看著,這時那位部下悄無聲息的從外麵來到麵前低聲說了句什麽,獨眼龍點點頭,揮揮手讓其退下,起身端著酒杯走向公孫模。


    公孫模正與部下拚酒,獨眼龍走到近前,一把摟住公孫模肩膀親熱的說道:“兄弟,我們畢竟是同僚,以後在戰場上都是過命的弟兄,趁此機會哥哥今天敬你一杯,往日種種就讓他過去了如何?還望賞個臉。”


    公孫模被獨眼龍搞得一愣,沒想到一向與自己不和的獨眼龍居然放下身段敬自己,雖然平日有些不對付,但畢竟是同僚,麵上還是要維護的,獨眼龍都如此說了,公孫模要是不應便有些說不過去了,於是也轉頭說了兩句場麵話與其碰杯。


    正要喝,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你們是什麽人?”隨之而來的是外麵不斷的慘叫和兵器交擊之聲。


    公孫模一驚,剛要說些什麽,卻突然覺得腰間一陣劇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渾身發軟,轉頭一看,獨眼龍將一把匕首狠狠的捅進了自己的腰間。


    “為什麽?”公孫模磕磕巴巴的問道,任他怎麽想也想不到就是同僚間的競爭,對方居然犯得著殺自己。


    “為什麽?當然是還大人往日的''恩情''啊!”獨眼龍一臉兇戾的說道,手中匕首狠狠的用力一捅還擰了一下,劇痛讓公孫模再也無法站立,腿一軟倒在了地上。這位未來興兵討伐半島三韓,更跨海遠征邪馬台國的名將還沒等發光發熱便憋屈的死在了叛徒的偷襲之下。


    “大人!”公孫模的部下大驚,就要上前,可過年聚會怎可能帶兵器,都被獨眼龍三兩下逼退,同時外麵也不斷湧入袁軍將所有人包圍。


    眼見大勢已定,獨眼龍高聲喝道:“都聽好,大將軍公子尚北征收複遼東,識相的追隨我效忠公子,不識相的就跟他一起去死吧!你們怎麽選?”說著特意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公孫模。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是一臉懵逼的模樣,自己現在喝了酒不在狀態,更何況沒穿戴武器鎧甲怎麽跟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拚命,便是拚了又怎麽可能有勝算?不少識時務者頓時便喊著投降跪在地上,很快大多數人便服從的跪下,隻有個別公孫模的死忠還想反抗,被輕易的斬殺當場。


    袁尚施施然的走了進來,獨眼龍連忙收刀上前恭敬的道:“公子,人都在這裏了。”


    袁尚矜持的點點頭道:“幹得好,將人押下去,收拾出房舍迎接大軍。”


    “喏!”獨眼龍應了一聲,連忙下去安排。


    第二天一早,又是無數冀州戰艦進入水寨放下一隊隊士卒,走近看,那戰艦與遼東的戰艦形製幾乎相同,還更大了一些,顯然獨眼龍早就與冀州搭上線了,造船的技藝也一並送了上去。


    通過兩天的運輸,袁尚手裏有了近二萬人的部隊,留下二千人跟獨眼龍的部分部下一起守護水寨,看守俘虜兼接應後續船隊,由蘇由率三千精銳穿上遼東軍的衣服,在獨眼龍的帶領下沿著遼河北上,直奔遼東治所襄平,剩下的部隊與前軍相隔二十裏墮在後麵,一旦前軍建功便順勢進攻。其實從遼河河口到襄平最方便的方法是等夏季河水暴漲之時逆流而上直達襄平城下,可若是等到那時候就是強攻了,根本沒有隱蔽性,而冬天遼河結冰,袁軍隻能靠一雙腳底板頂風冒雪前進了。


    遼陽距離遼河河口二百多裏,因為冬季以及過年的原因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就算是遇到人也被獨眼龍和其手下輕易解決了,袁軍走了兩天,愣是沒被發現。


    大年初三一大早,太陽剛剛露頭,襄平城門外便出現了三三兩兩的行人,有些還趕著車或背著大包小包的貨物,這都是附近一些給城裏送貨或是討生活的百姓,雖然新年剛剛過去,但也得早早的為生計奔波一點都怠慢不得,很快,城門外就聚集了一二千的百姓。


    “嘎吱…嘎吱…”城門終於緩緩打開,守城士卒打著哈切出現,吆五喝六的命令百姓們排隊站好,一個個給錢進門,百姓們也不敢多說,乖乖的站好,一個個老實的將兜裏的銅板交給士卒,守門副將就站在旁邊目光炯炯的看著錢,沒一個百姓敢耍滑,貨物士卒們也不嚴查,隻大略看一看便放過了,畢竟遼東承平日久,雖然也跟高句麗等胡人打過仗,但那都是邊境,離著襄平還遠著呢,哪有軍隊能不驚動邊境直接打到這裏呢?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與往日沒什麽不同,副將剛剛打了個大大的哈切,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城樓上的士卒也突然喊了起來:“大人!有軍隊正衝向這裏!”


    副將愣了一瞬,一個激靈連忙扒開人群跳到一架驢車上,眯著眼睛仔細往外看去,隻見遠處雪白的官道上,一支部隊正向這裏跑來,黑壓壓一條在白色的風雪中格外顯眼。


    “快!關上城門!出去!出去!”副將嚇得連忙大喊,士卒們也嚇了一跳,開始推搡百姓,給城門關閉留出空間,可百姓也害怕也想躲進城裏啊,哪肯出去,萬一被砍死了都沒處說理去,於是蜂擁的湧進城裏,城門口的那點士兵怎麽可能擋得住人群,瞬間就被衝散了,副將都被重重的磕到牆上,這時候根本沒人在乎你是誰,逃命要緊。


    大家都往一個出口衝非常容易擁堵發生踩踏,城門口也不例外,都想快點逃進去導致誰都無法快速逃脫一下子卡在那裏,副將臉色一陣青白,一臉的恐懼,隻能眼睜睜看著遠處的軍隊快速靠近,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這時城頭上的士卒又大喊起來:“好像是我們的人!”


    城頭士卒的話語在副將耳中好似天籟,副將一下子又有了力氣,扒開人群再次爬上一輛驢車仔細看去,果然,離得近了,軍隊士卒的衣著勉強能夠看清,穿的是遼東軍的衣服。副將暗自鬆了口氣,大聲喊了起來:“對麵是誰家部隊?主將是誰?此地乃治所重地不得亂闖!”


    聞聽這話,一騎從隊伍中衝出,大喊道:“瞎了你的狗眼,快讓開,有緊急軍情!”正是獨眼龍。


    自家軍隊的頭目,身為治所的看門的副將自然認識,連忙拱手道:“原來是水軍的將軍,可外地軍將無傳喚不得擅自進入,將軍可有調令?”說著還催促著百姓讓開,百姓一聽不是敵軍也放鬆下來,前麵的乖乖給錢進城,後麵的也老老實實的讓到兩邊。


    獨眼龍速度不減,依舊大喝道:“來不及了,我有緊急軍情你耽誤不起!”直奔城門而來,副將看清了獨眼龍的衣著嚇了一跳,不疑有他連忙讓開,隻見獨眼龍頭發散亂一臉黑灰,盔甲散亂身上滿是灰塵血跡,一看就是經過了惡戰的樣子,身後的數百士卒也是如此,見了這架勢副將也信了十分,不敢阻攔乖乖的讓開。


    獨眼龍率領殘兵一溜煙的跑進城,獨眼龍進城也不去府衙,直接轉彎殺上了城樓,守軍措不及防一下子被砍死了十幾個,獨眼龍成功率隊殺上了城樓。


    喊殺聲傳下來,副將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身邊一位百姓眼中兇光一閃,一支匕首直直的捅進副將腰間直至沒柄,同時其他人也動了起來,城門守軍很快被屠殺一空,原來百姓中有不少偽裝的袁軍,殺掉守軍迅速占領了城門,把那些真正的百姓嚇得到處亂竄。


    獨眼龍奪下城門,舉起腰間牛角使勁吹去,低沉悠揚的號角聲傳了很遠很遠,很快,天邊無數黑點突然出現,匯聚到一起向城門衝來,袁軍到了。


    “兄弟們,堅持住,首功是我們的了!哈哈哈哈!”獨眼龍仰天大笑,好似封侯拜相的未來已經唾手可得。


    遼東軍根本沒有防備,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袁軍大部隊已經進城,一路殺向各處要害,而遼東軍的大部隊還沒集結完畢呢,襄平陷落已是定局。


    遼東侯府,公孫度還在熟睡,就被咚咚咚得砸門聲驚醒,聞聽敵軍殺進城了,嚇得一機靈,連忙穿衣下床問道:“是哪裏的敵軍?”


    外麵的侍者答道:“小的不知,敵軍並未表明身份,隻知道是水軍副統領獨眼龍賺開的城門。”


    “集結護衛,隨我殺出去!”公孫度眼珠轉了幾圈也不多說,接著下令道,床上的美貌小妾也顧不上別的慌忙下床幫公孫度穿衣披甲。很快,公孫度頂盔戴甲走出臥房,號令著護衛集合,很快就集結了百十人,公孫度的兒子公孫康也穿戴整齊護著家眷與其匯合。


    這時又有下人來報:“老爺,府門外,大將陽儀和水軍統領柳毅率軍等在府門外。”


    公孫度麵色一頓,道:“令他二人獨自進來,將士們都先等在府外。”有獨眼龍投敵在先,這時候的公孫度得加幾分小心。


    很快,兩員武將便被帶了進來,柳毅一見到公孫度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道:“屬下管教不嚴導致獨眼龍投敵,自知罪孽深重,請主公發落!”


    這時候公孫度哪可能懲罰他,連忙上前親手扶起柳毅道:“汝乃我親信將領,汝的忠心吾怎會不知,那獨眼龍與你早有不和吾早有所知,不怪你。”


    柳毅一下子紅了眼眶大聲道:“謝主公,吾豁出命去也要助主公突圍!”


    公孫度搖搖頭道:“先別忙著突圍,敵軍初來乍到也不知是哪裏的軍隊,先集結兄弟們,看能不能將其趕出襄平!”


    “喏!”


    隨著時間流逝,遼東軍也行動了起來,整個襄平陷入了一片戰火,不知有多少平民死在了雙方的刀劍下,又有多少平民被趁亂的暴徒打劫,無數房屋被毀,血跡屍體到處都是,此時的襄平已經毫無秩序可言。


    袁軍雖然初來乍到,但有獨眼龍這地頭蛇在,打的遼東軍節節敗退。等到正午時分喊殺聲才漸漸消失,公孫度帶著殘軍敗將從東門逃出,袁軍徹底占領襄平。


    袁尚不敢懈怠,占領襄平後馬不停蹄的派部隊占領四方城池,一邊催促鄴城那邊趕快派出援軍,同時將占領襄平的消息傳迴鄴城給袁紹報喜。


    消息傳迴鄴城,一時間,袁紹二位公子一南一北兩麵開花風頭無兩,丟了青州損失的名望一下子被挽迴甚至猶有過之,在年輕一輩中,袁紹的二子率先拔得頭籌,與平定江東的孫堅之子孫策一時瑜亮,樂的袁紹常常大歎後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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