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鮮卑騎兵迅速接近漢軍大陣,皇甫嵩一聲令下,三排弩手共千餘人從槍兵身後來到陣前,搭好弩箭等待著命令,前排長槍兵將槍杵在地上,張弓搭箭等待命令。


    騎兵衝來,馬上就快衝到一箭之地,在強弩都尉的號令下,弩手們紛紛射出弩箭,密密麻麻如飛蝗般飛向敵軍。


    鮮卑騎兵高舉盾牌左右轉向,擦著箭雨避開第一波,想趁著弩兵上弦的時間,再次向漢軍步兵衝去,誰料第一排弩兵發射完後退到第三排,第二排弩兵上前發射弩箭,以此類推,雖然一次隻能射出三百餘箭矢,但箭雨連綿不絕,持續殺傷沒什麽護甲防護的鮮卑騎兵。


    “啊!”“啊!”“啊!”


    慘叫聲持續傳來,幾十個鮮卑騎兵被射中要害滾下馬來,其餘人等雖然身上插著箭矢卻依然緊跟隊伍繼續衝鋒。


    三輪過後,鮮卑騎兵頂著弩箭殺傷終於衝到弓箭手的射程之內,弓箭手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對麵的鮮卑騎兵也射出箭矢,兩波箭矢同時飛向半空,少部分在空中便碰撞在一起,劈劈啪啪的掉了下來,大部分飛向既定目標射進了雙方陣內。


    數輪箭雨落下,鮮卑騎兵留下數百具屍體,從漢軍軍陣前一掠而過,繞了個大圈,準備重新列陣衝鋒。


    漢軍這邊雖然防護的更到位一些,也有百餘士兵陣亡,將傷兵和屍體迅速拖迴陣後,新的士兵立刻補上空缺,陣型依然完整。


    鮮卑騎兵又衝了一次,可依然突破不了漢軍的箭雨,隻留下數百具屍體。帶隊頭領繼續尋找突破口,可漢軍西側緊靠黃河,空出的距離完全在漢軍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內,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背後便是城牆更不適合。南麵是大軍正麵已經試探過。隻有東側麵對的是漢軍騎兵,可以一試。


    結果鮮卑騎兵衝到漢軍騎兵麵前時,迎來的依舊是密密麻麻的弩箭,隨後漢騎收弩換弓,射出一波箭雨,最後收弓持槍,頂著漫天的箭雨與來襲的鮮卑騎兵轟然撞在一起。


    依靠精良的防護、優質的兵器和嫻熟的戰技,兩千餘漢軍鐵騎便將剩餘六千多鮮卑騎兵陣型打穿,一路留下無數殘肢斷臂,鮮卑騎兵直接被打散,領頭的頭領直接被砍斷一臂,差點就交代在這了,這時候一漢頂五胡不是吹的。


    “廢物!”觀戰的和連破口大罵隨即命令道:“你!你!你!還有你!率本部出擊,騎射騷擾漢軍,擇機破陣!”


    “喏!”被點到名字的四位頭領答應一聲,連忙迴去整隊,不一會,四隻隊伍共計兩萬騎兵伴著轟隆隆的馬蹄聲衝向漢軍軍陣,如先前的前鋒一般,圍著漢軍軍陣肆意散播箭雨。


    兩萬生力軍的加入讓漢軍壓力倍增,便是精銳人人都有弓弩也依然開始出現了大量傷亡,隨著鮮卑騎兵不要命的攻擊,本來人數不多的弩手很快傷亡過半,皇甫嵩連忙命令餘下的弩手撤迴陣後。沒了弩手,鮮卑騎兵壓力頓減,此時與漢軍的交換比近乎達到了二比一。


    見此情形,和連命令道:“漢人技窮矣,阿六敦,命你率五千王庭鐵騎踏破漢人軍陣!”


    “喏!大汗交給我吧!”長的虎背熊腰,比鮮卑人都要粗上兩圈的阿六敦答應一聲,指揮王庭的披甲精騎出列。此時和連身邊除了三千王庭精銳鐵騎之外,隻剩下萬餘部落騎兵了。


    前方喊殺聲陣陣,每一秒鍾都會死人,而站在帥台上的皇甫嵩視而不見,隻一味讓士兵防守。


    這時,對麵的鮮卑騎兵發了瘋一般快速接近漢軍軍陣,一隊隊騎兵冒著被射死的風險,雖然紛紛被射落馬下,但剩下的人依舊揮舞著套馬索將陣前的拒馬一一扯開,露出通道。


    隨後,鮮卑騎兵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道路,身披鐵甲的王庭鐵騎現出身來,頂著漫天箭雨衝向漢軍軍陣!


    見此,皇甫嵩連忙大喊道:“勝敗在此一舉,身後就是最後的家園,前排所有人挺槍列陣!”


    “喏!”前四排士兵一聲大吼,紛紛放下弓,長槍斜舉,密密麻麻的槍尖好像刺蝟般等待抵擋鐵騎的衝擊力,後排士兵依舊挽弓搭箭用拋射之法減輕前排士兵的壓力,臨時組織起來的男丁緊張的握著手裏的簡易長槍跟在前排士兵後麵。


    在漢軍的箭雨下,王庭鐵騎付出少許折損便衝過拒馬,離漢軍軍陣不到五十步了,前鋒鐵騎將長槍伸的筆直,準備刺穿漢軍的身體。突然,士兵的馬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前腿一頓,一下子倒了下去,士兵被毫無防備的甩下馬來,隨即被後續的戰馬踏成肉泥。


    前排王庭鐵騎紛紛馬失前蹄倒在了衝鋒的路上,後續陸續有騎兵被絆倒,使得騎兵的衝鋒勢頭一滯,大大降低了漢軍前排士兵的壓力。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漢軍前排軍陣到拒馬的距離上,地麵上密密麻麻的挖出了碗口大小一尺多深的馬蹄坑,高速奔跑的馬蹄踩進去便會折斷馬腿,而且還貼心的做了偽裝,外表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雖然前鋒受挫,可餘下的鐵騎踏過己方戰士的屍體繼續衝向漢軍軍陣,很快就與長槍硬碰硬的對上了。


    一接觸,無數戰馬嘶鳴聲、人的慘叫聲、兵器入肉聲便此起彼伏的響起,無數前排漢軍口吐鮮血被撞飛,或是被穿在了鮮卑騎兵的長槍上,陣型瞬間變得淩亂,而後排的士兵連忙上前堵上缺口,抵抗後續的衝擊。


    一名王庭鐵騎剛越過倒地的同僚,就被伸出的數杆長槍刺穿,馬和身子直接被槍杆架了起來。


    一位武藝高強的鐵騎剛剛撥開刺向自己的長槍,一槍刺死麵前的漢軍,戰馬嘶鳴中撞飛兩名長槍手突入陣中,正要甩飛槍上屍體,一手抽出腰間直刀格擋,卻隨即被後麵刺來的長槍連人帶馬紮成了刺蝟。


    短兵相接,鮮卑騎兵前仆後繼的衝進漢軍軍陣,軍陣被衝擊出無數口子。而漢軍也舍生忘死的天上缺口,抵擋騎兵的突擊,後麵的男丁被殺戮現場感染,也紅著眼睛衝上前與鮮卑騎兵同歸於盡。


    時間來到下午,陽光已經暗了下來,戰爭來到了最焦灼的時候,若是場麵繼續下去,可預見的未來,漢軍終將擋不住鮮卑的衝擊,落敗隻在眼前,而皇甫嵩隻是不斷動員士兵忘死戰鬥,卻根本不做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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