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話他不敢說,說了要被師父抽筋扒皮的。


    「這兩個人昨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昨晚吃了藥才昏睡過去,現在藥勁還沒過,」司千這話是對著黎靖修和白玥瀟說的,他又不是真的人類,對皇室沒什麽敬畏之心,黎家人才是山莊的主人,所以這話自然是對黎靖修說。


    「而且……」司千看了一眼一旁的景安王,有些無奈道,「這兩個人就算醒來,也八成是瘋了,可能什麽都問不出來,我剛才換藥的時候,他們的口中都在喊著有鬼。」


    司千就覺得很納悶,那後山他也去過,但總是沒走兩步就迷路,次數多了,他自己就死心了。


    但最近後山連連出事,司千就覺得自己被針對了。這些倒黴蛋能在後山遇見鬼,白玥瀟能在後山抓一隻貓,怎麽他就什麽都撈不到呢?


    「人還活著就好,說不定過些日子,甚至就清醒了。」白玥瀟輕輕道。


    司千苦笑:「個子稍矮些的那個人下半身的骨頭都碎了,就算醒來,下半輩子也不能走路了。」


    這種傷對於某些人來說,還真的不如直接瘋了算了。


    「莊中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叫王爺掃興了,王爺和表妹就要成親了,還是離這種事遠一些為好,依我看,晴馨的哥哥……」


    「莊主說這話就見外了,」黎靖修趕人的話還沒說完,景安王就打斷了他,「不必如此。」


    景安王對遊淩山莊的親近之意簡直擺在了臉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是沒有黎靖修這層關係,景安王就算再「喜歡」陳晴馨,她也夠不上格成為側妃。


    但是這種刻意為之的親近黎靖修卻又不得不提防。


    他明擺著就不想管陳晴馨的婚事,她不是有親哥哥麽?但是他這麽想,景安王霍禹卻絕不會這麽想。


    畢竟,這是他費盡心思與黎家搭出來的線。


    白玥瀟就看這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打太極,聽得雲裏霧裏。


    最後,還會使宋宴推開了緊閉的房門,告訴外麵的眾人,裏麵的人已經醒來了,這場綿裏藏針的對話才結束。


    但是那個人已經完全瘋了。


    醒來的是那領頭的人,而那下半身癱瘓的人服用了更多的藥,足量的藥麻醉了他的痛覺神經,也讓他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但即便是那受傷相對比較輕的人,那張臉也已經花了。不知是因為逃跑的時候過於急切,被樹枝給掛傷的,還是被什麽東西給劃的口子。


    他的雙眼迷離,半癡半癲,嘴中念念有詞。


    「有鬼……有鬼……」


    黎靖修掃了眼床上的人,淡淡道:「傷成這樣,估計什麽都問不出來了,先在這裏養著吧,麻煩宋神醫好生照看著。」


    宋宴一點頭,表示瞭然。


    最近正好缺個試藥的。


    新做出來的配方藥性不穩定,他怕把自己的傻徒弟給真的弄成傻子,本來就不是很聰明,要是再傻一點,將來討不到媳婦的。


    景安王沒想到這人模樣這樣慘,他眉頭緊皺,似是想說些什麽,但是想想到嘴的話卻又咽了下去,他掃了一眼屋中的人,又看向床上躺著的人,但是那人已經不認識他了,他什麽也做不了。


    *


    老夫人迴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迴來的時候,除了自己的幾件首飾,還給春棠捎了個鐲子。


    白玥瀟此時正在屋中午睡,黎靖修和青竹都不在院中,春棠看著時機,偷偷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半路遇見個小丫鬟,她便笑稱是夫人叫她給老夫人送東西。


    「你日日在她身邊伺候,可曾見過她給莊主送藥?」


    「迴……迴老夫人,莊主的藥,一直都是宋神醫負責的……」春棠認真的迴想著,不知道老夫人要做什麽,今天的老夫人冒死心情不錯,雖然她這個迴答明顯不能讓她滿意,但是她也沒發火。


    黎老夫人擺弄著自己手腕上的金手鐲,笑道:「還記得夫人過門的第二天從我手裏拿走的藥麽?」


    春棠點點頭。


    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是那天夫人的手裏確實有東西,但是那個時候她不知怎麽了,總是做噩夢,白天提不起精神,所以根本沒注意那東西後來去了哪裏。但是她是萬萬不敢把這話告訴老夫人的。


    「被夫人帶迴去了……」


    「然後呢?」


    「然後……」


    「哼……」老夫人的眼中劃過厲芒,「我就知道那個女人膽子小,罷了,這東西你拿去,下次夫人再給莊主端雞湯的時候,放進去。」


    春棠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老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東西?


    黎老夫人對她這態度有些不滿:「別忘了你是從誰的院子裏出去的。」


    黎老夫人心裏是有些惱火的,當初她選白玥瀟做自己的兒媳婦,最大的原因還是看中了對方的性子軟,好拿捏。那件事不是應得很痛快麽?所以她一直以來以為隻要安靜的等著就行了,更何況,她最近有些忙,所以並沒有怎麽關心這個兒媳婦。


    但是她這個好兒子居然過了這麽久、遭遇了異常綁架,都沒有大傷元氣,這讓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春棠的頭低得更低了:「老夫人……奴婢不敢忘。」


    春棠心中冒出的猜想令她無端的後脊勝寒,但是越是這樣,她就越不敢問。這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但是她也沒資格說不,她隻不過是個低微的奴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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