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康的麵前一位身穿白衣帶著眼鏡的醫生正在為李小瓜做檢查,


    聞言起身迴頭,能看到他那張臉很像九品芝麻官裏方唐鏡,


    而且他也姓方,表情顯得在強行壓抑著喜悅說:


    “你看人家王少和張少當場死翹翹了,小康這還活生生的啊,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您怎麽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


    李大康臉都綠了:


    “我好你老木啊!都昏迷這麽久了誰知道要我多少醫療費!


    我李家從來隻有傷天害理坑別人錢,什麽時候花過這麽多錢?


    你說句痛快話,這小子還需要多久,花多少錢治好!”


    方醫生推了推眼鏡陰陰一笑:


    “高純度的粉可不是香煙,吸入大量會對神經係統造成絕不可逆的破壞,


    八成躺一輩子了,就是治好也隻能和弱智嬰兒一樣重新牙牙學語,


    不過這種可能性隻是理論上存在,不用抱希望啦。


    實話實說,要不是你家小康最少有十年以上的嗨粉曆史,


    對這些毒粉的適應性遠超常人,早和王少他們一起掛掉了!


    還能活著躺一輩子你該燒高香了,可喜可賀啊,你怎麽好像急了?”


    李大康臉都氣得發綠:


    “胡說八道什麽!我家小瓜都要成植物人了!


    你知不知道小扛是我最寵愛的孩子啊,


    而且這次曝光搞吹了我幾個億的生意,就這還可喜可賀?”


    方醫生的語氣無比純真,人畜無害:


    “這不就對了?你自己家小康管教成啥嗶樣沒點嗶數嗎?


    他這次隨意表現就幫你虧了幾個億,要多來幾次你家業不全要敗光?


    現在人好好的躺這還不坑你錢,天降洪福啊李大康!”


    李摘瓜知道方醫生說得有理,卻實在是不甘心憋著:


    “就算是你說得有些道理吧,可好歹你也是拿我的錢生活,


    不能說句好聽的?就不怕我和坑普通人一樣坑你?”


    方大夫毫不客氣:


    “那必須啊,你又不能拿我怎麽樣,


    除了我,誰敢賺幫你家人治病這種斷子絕孫的錢?


    我也是把你給的錢八成都買了毒蛇、鱷鱔加巴西龜放生,


    第三個天生沒屁眼的兒子才沒夭折呀,你有種動我試試啊你!”


    李大康那核桃般滿是皺紋的鬼臉氣笑了:


    “合著放生入侵物種比給老子家人治病造的孽還少?”


    方醫生那一個理直氣壯:


    “那肯定啊,我都是放生到你家院子裏和田地裏嘛,


    能坑你可比捐款做善事功德高多了,難道自己真沒點嗶數嗎?”


    “話說差不多就好,盡力治好小康,你會得到好處的!”


    方醫生擺出個ok的手勢,但傻子也能看出那表情有多敷衍!


    李大康的表情和吃了翔一般離開病房,


    迴到了康博集團總部大樓,東星笑麵虎吳誌偉慫的和死狗一樣,


    坐在總裁接待室裏已經等了許久了。


    在方醫生麵前李大康是敢怒不敢言,隻能憋著,


    現在遇到了出氣筒,那一個叫聲色俱厲:


    “哼!吳誌偉!你們東星的人竟然還敢來見我!


    把我兒子弄成植物人,還全港曝光,讓我損失幾個億的生意!


    自己說吧,你們想怎麽樣,你想怎麽死!”


    吳誌偉擦汗把一張紙巾擦到濕透了,趕緊換上另一張紙巾擦:


    “康總啊,這件事你是不能怨我的!


    你也知道我們尖沙咀那邊話事人是司徒浩南,


    這個人在東星一直就出名的剛愎自用,目中無人!


    小康在半島酒店嗨粉的事情我不知情啊!”


    李大康一巴掌拍在桌上,簡直要把蓋桌麵的玻璃拍碎:


    “胡說!半島酒店就是我康博集團投資的!


    你作為幫我在那裏散貨賣粉的人,會不知道我兒子偷偷在那裏嗨?


    合著在你眼裏我李大康是那麽好糊弄的?”


    幾句話把吳誌偉嚇得幾乎要用完一包紙巾擦汗:


    “康總我錯了!我確實知道小康他會去玩,


    但我是真不知道他們會嗨那麽高純度的粉啊!


    康總你自己知道高純度粉加工前後利潤差別巨大,


    國際組織那邊要拿大頭,隻賣成品給我們,那種純度我們拿不到嘛!”


    李大康那精明的腦子轉了轉說:


    “你說得倒是有道理,但現在小康已經成了植物人,


    無論如何都要有人負責,另外也要給國際組織一個交代,


    我出一個億,你讓駱駝幫我下江湖追殺令!”


    吳誌偉連忙大聲表態:


    “好的!我們立刻懸賞一個億追殺毒販呀!”


    李大康一巴掌拍在吳誌偉頭上,大罵到:


    “你傻啊,懸賞毒販那我們兩個不都要遭殃!


    要懸賞的是搞來高純度毒粉的那些人啊,不但為小康報仇,


    漂亮國那邊也好有個交代,不然我以後還怎麽發財?”


    吳誌偉連忙點頭哈腰:


    “好,是的,沒問題,我就去辦!”


    看著這家夥就往外跑,李大康氣得拿鞋丟他:


    “你跑那麽快作死!我話還沒說完!


    那個話事人司徒浩南也給我去解決了,找不到兇手我要拿人出氣呀!”


    吳誌偉也不敢再多說,留下一句話飛速跑路:


    “好的,我這就派馬仔去追殺他!”


    當天鋪天蓋地的各種三流小報全都加印了頭條,


    為了搶新聞生意,整個港島賣報點紛紛加班,


    蘇定文隨便拿了份報紙,看著頭條上張崇邦提著李小康的照片,


    心裏說不痛快那是騙人的,但可惜受懲罰的隻有李小康,


    他全家還有很多人不能受到懲罰,多少還是對天下百姓不夠負責,


    突然傳唿機響了起來,是轉換成密碼的一串數字,


    蘇定文把它們翻譯成了漢字以後是這樣的:


    “李大康的人總算不跟蹤我了!今天晚上九點尖沙咀安全屋麵談,黃sir。”


    “看來李大康那老小子辦事的效率很高啊,


    今天出事今天就把找我的事情放下了,這方麵不得不說,


    這老賊能發財除了天生畜生外,辦事情還是很有獨到之處的。”


    蘇定文摸著下巴暗自說,雖然這個時候見黃sir還是有臥底暴露的危險,


    但現在手頭上也確實有很多事需要這個o記的警司幫忙,


    所以安排好場子裏的其他事物以後,蘇定文還是準點來到了看上去再平常不過的安全屋。


    “阿定啊!沒想到那該死的李大康恩將仇報反而要陷害你,


    結果這才多久就遭大報應了,真的是大快人心那!


    來來來,趕緊坐下來一起喝一杯,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一醉方休!”


    桌上的幾個打開了的一次性餐盒裏,裝著牛雜、豬頭肉和魚丸,


    而看到蘇定文進來時黃誌成馬上開始把一瓶白酒倒入杯中。


    蘇定文微微一笑,沒有拿杯子:


    “菜我盡量吃,酒就算了,萬一喝多了禍從口出!”


    黃誌成這才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


    “對對對,我們的身份特殊,不喝為好,


    可是你不知道那張崇邦聽說要升職的樣子多搞笑啊,


    比吃了一斤翔的表情還難看!”


    蘇定文皮笑肉不笑,假裝不知道張崇邦是什麽人:


    “黃sir以前見過吃翔的人什麽表情麽?


    再說升職怎麽都是好事吧,張sir那是什麽表情。”


    黃誌成夾了一口豬耳朵直接笑出聲:


    “那姓張的表麵上誰麵子都不給,但隻要有立功的機會,


    永遠第一時間偷偷摸摸去搶功勞,一個緝毒的,


    o記的事要管,廉政公署的事要管,誰發現的線索證據都要搶功勞,


    自己同事為辦案犯了事,他也去作證害人家!


    這次名義上升職,其實李大康早打通了關係,他這輩子以後也沒機會升職了!”


    聽黃誌成的話說,就是邱剛敖已經入獄了,


    也難怪黃誌成看張崇邦倒黴會這麽爽!


    蘇定文現在怎麽練怎麽強,身體素質那是完全沒有上限,


    但根據力量守恆定律,他因此消耗的能量也大得驚人,


    黃誌成買來這麽多的肉食倒是剛需,


    蘇定文一邊狼吞虎咽地造著美食,一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黃sir那邊可以說是春風得意了,但我這裏進度也不慢!


    我大佬苗宏不知道被誰斬死了,其他人又不敢接手這邊坐館,


    所以我現在是進興在尖沙咀的話事人,隻要能找到兇手報仇,


    那我就可以直接紮職紅棍,成為這裏的坐館了!”


    黃誌成有些震驚地說:


    “這麽快就紮職紅棍!隻要有坐館的身份,


    相信你一定可以接觸到很多社團中的秘密,


    以後對付社團惡勢力和挖出黑警的重任就要多拜托你了!”


    蘇定文點點頭,然後掏出照片和資料遞給黃誌成說:


    “那是必須的,而且我已經有一些目標了。


    你先準備好線人費就行,不過我做話事人也不能是光杆司令,


    我這裏有幾個兄弟十分靠譜,但沒有港島的身份,


    希望黃sir可以幫他們安排一下港島的身份證,否則我孤身一人也坐不穩的!”


    黃誌成在昏暗的燈光下逐一看過:


    “李向東、郭學軍、戚京生,看上去很像大陸仔的名字,


    還有這個叫葉繼歡的這麽年輕,你能保證他們靠譜嗎?”


    靠譜,作為悍匪這幾個人可是太靠譜了!


    蘇定文十分肯定地位他們擔保:


    “進興那麽多馬仔我保證不了,但這幾個兄弟,


    我是完全可以拿我人格擔保,他們肯定對得起黃sir的信任!”


    黃誌成拿照片在手上左看右看,經曆了思想鬥爭後做出了決定:


    “不管別人如何,我是信得過你阿定的!


    既然你為他們擔保,那事不宜遲,現在警署都在查李小康的案子,


    沒人會關注檔案室,你就在這裏等一下,我連夜把他們的身份證辦好!”


    說完黃誌成就急衝衝離開了安全屋,蘇定文微微冷笑,


    也假裝離去,無聲無息地潛入了黑暗之中,


    隻是沒人知道現在蘇定文的感知和觸覺是何等恐怖!


    而一直潛伏在安全屋附近的那個人也悄悄從圍牆上落地,


    然後貓著腰加快腳步準備跟上黃誌成,


    路過最暗黑的巷口時突然被蘇定文拍了拍肩膀:


    “這位黃sir真是每次見麵都能留些尾巴,


    弄得我這麽有善心的好人總要做些殺人滅口的事!”


    那個人顯然被蘇定文的動作震驚了,


    但他的心理素質也高到令人意外,被偷襲第一時間不慌不忙,


    迅速身子一矮,往前一個翻滾,點三八就拿在了手上,


    但心理素質再強,他的身手比起李向東都差了十萬八千裏,


    蘇定文已經把手指塞到他手槍扳機的後麵,讓他開不了槍。


    倒不是蘇定文心慈手軟,因為在這一個照麵的過程中,


    麵前那張三分像陳觀西,七分像華仔的臉就被看清了,


    長成這副模樣,又偷雞摸狗地跟蹤黃誌成,看過《無間道》的人哪能不知道他是誰?


    已經完全被控製住,劉建明還在做無謂的掙紮,


    扣不動手槍,左手就迅速掏出一張警員證:


    “這位先生請住手!我是劉建明,港島皇家警員!”


    蘇定文順手奪下了點三八,一手把他壓製在牆角說:


    “那可不好住手啊,劉建明先生!


    身為韓坤安插在警署的臥底,你偷聽了我和黃sir的對話,


    那以後港島的社團還能有我容身之處嗎?


    大家都是臥底,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嘛,你覺悟吧。”


    劉建明連忙拚命掙紮,壓低聲音說:


    “不!我雖然是韓坤派去警署的臥底,


    但我一直當自己是個真正的警員,你必須相信我,


    入職這麽久我沒有害死過任何一個警方臥底!”


    蘇定文一臉陰鷙笑得劉建明膽戰心驚:


    “話可不能這麽說哦,你自己升職全靠的是韓坤的支持,


    那麽多把柄在他手上,你在警署完全是身不由己!


    走上這條路就無法迴頭了,我更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你的立場!”


    劉建明也明白蘇定文說的是事實,終於長歎了一口氣說:


    “果然,從走上這條路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害怕這一天,


    我想過一百種死法,但因這種事死在警方的臥底手上是真沒想過!


    動手吧,看在我想做個好人的份上,一槍爆頭吧!”


    蘇定文臉色露出了欣賞的表情:


    “必須說你是條好漢,就這樣做掉你確實可惜了,


    但還是那句話,我絕不會拿自己冒險,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


    讓你可以脫離韓坤的控製,真正做一個好人,不知道你肯不肯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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