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黨項》下部二十七,讀書帶來的希望


    1922年8月份的一天早晨。黃河縣公署大院。


    韓國龍縣z帶領著好幾個秘書和隨從,將李保山.郭虎和韓雲龍,還有李保國.郭揮鈞和韓振國他們一行,從辦公室裏麵送出來。韓縣z對李保山他們非常客氣,表現的也特別親近。而周圍的那些隨從秘書之類的角色,更是對李保山他們表現出了一種下級對上級特有的神情動態。


    李保山客氣地對韓縣z他們說請留步,不需要送出來之類的話語。


    幾年前,韓國龍縣z和寶音達賴旗長,第一次與這些隨從秘書去野駝山那邊參加開業典禮,順便對野駝山那邊進行考察的時候,他們完全是看在於海明營長的麵子上,是一種例行公事的行為。當時,李保山還是一個一文不名的普通開荒種地的農民。


    可是短短這麽幾年的時間,李保山已經成為了河套地區繼王統雄司ll之後,又一方開荒種地開工廠搞實業的一個大人物了。更主要的是,人家私下裏還有另外一個軍籍身份,還是李主x和王司l這兩位大人物看好的一個青年才俊。


    現在無論是李保山搞實業的身份,還是他私下裏的軍籍身份,都遠在韓縣z之上。而人家這幾年對韓國龍縣z,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麽尊敬友好,從而這幾年在不知不覺中,韓國龍縣z和李保山,已經由之前的那種縣太爺對下麵小民的關係,變成了忘年交之類的,非常要好的哥們關係了。


    柳碧葶真的要抱著兩個孩子從西洋國迴來了。李保山要去漠南草原城接柳碧葶母子。


    李保國.郭揮鈞和韓振國三個人,今年以高分考上了漠南草原城最好的一中,今年秋天就要入學了。李保山.郭虎和韓雲龍,要提前領著這三個弟弟,去那邊看一看學校,感受一下。


    這三個小夥子一者要陪著三哥去接三嫂,再者也特別想提前去看一下學校。因為他們自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去過漠南草原城。


    按照李保山他們的原計劃,他們當然是要騎馬去漠南草原城了。但是他們的這個情況被於海明團長不經意間給王統雄司l說了之後,王統雄司l立刻安排了兩輛福特汽車,要專門送他們到漠南草原城,也要讓汽車把柳碧葶接迴來。


    要是按照人家王統雄司l的安排,要將兩輛福特汽車直接開到野駝山接他們,但是李保山無論如何不想那樣,認為他們不夠那個身份和級別,太過了,還是他們騎馬到黃河縣公署合適。汽車從黃河縣公署送他們去漠南草原城,已經給了他們天大的麵子。


    李寶山他們一行人是昨天傍晚騎馬來到黃河縣公署的。隨即伴隨他們一起來的幾個人,給大家的馬匹喂了一會兒草料,歇息了一會兒,吃了一點東西,就牽著他們這些人騎來的馬匹返迴野駝山去了。


    昨天,王統雄司l給黃河縣公署這裏安排來兩輛福特小轎車。王統雄司l還特意給韓國龍縣z打電話,囑咐他將各方麵的事宜給辦好。看看,現在河套地區有誰的行動能驚動王統雄司l呢?大概總數加起來不超過五六個人吧?


    李保山他們幾個人,當晚受到了韓國龍縣z隆重的接待,當晚吃喝完之後,他們就在黃河縣公署的客房歇息的。


    李保山和韓國龍縣z握手告別,對韓縣z說了一番誠摯的感謝話語之後,就帶頭跳上了院裏的一輛鋥亮的黑色福特汽車後座。緊隨他身後的,是他的四弟李保國。


    旁邊另一輛福特汽車上,先後坐上了郭虎和韓雲龍,還有他們各自的弟弟郭揮鈞和韓振國。


    兩輛汽車一溜煙駛出了黃河縣公署,向著東麵七八百裏的漠南草原城飛馳而去。


    其實不要說李保國.郭揮鈞和韓振國他們三個人了,就包括李保山他們三個人也從來就沒有去過漠南草原城。對於他們六個人來說,漠南草原城太大太繁華了,他們特別想去那邊感受一下大城市的繁華。


    按照之前柳碧葶給這邊發迴來的電報的說法,她要坐火車,於後天上午迴到漠南草原城。


    對李保山來說,無論是三個弟弟考上漠南草原城一中,還是接柳碧葶迴來,這兩件事情都是驚天之喜!


    柳碧葶聰明,妖嬈,知識淵博,是新式的女性,絕對是李保山的最愛。何況她又一次給他生了兩個兒子!


    最近這段時間,自從收到柳碧葶的電報,就讓李保山刻骨銘心的想著柳碧葶,想著與她見麵在一起的種種情景。


    當初他和柳碧葶就連麵也沒見,他就愛上了這麽一個幻想中的美女!嗨,現在想來真的有如神助啊。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個天神在幫著他撮合這段美好的婚姻似的。現在想來又浪漫又有一些可笑。


    萬幸的是,在他與柳碧葶的事情壓根就沒有任何可能的情況下,由於他堅持的等待,他幫著柳莊主做了那一係列事情,居然意想不到的贏得了柳碧葶的芳心。


    現在柳碧葶又在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情況下,一次就給他生了兩個兒子!


    想想這件事情,都讓李保山這個錚錚鐵骨的漢子,幸福得有一種要暈過去的感覺。


    福特汽車在往東飛馳著,在路過一個溝渠的時候,汽車顛簸了一下,把李保山從對柳碧葶的甜蜜迴憶中驚醒。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幸福而甜蜜的微笑。


    李保國調侃道:“三哥,看你那一臉甜蜜的樣子,在想我三嫂吧?”


    李保山也不隱瞞:“是啊,我不想你三嫂能想誰呢?你想想吧,你三嫂哪方麵不是萬裏挑一?說句心裏話,直到現在我都認為我不配人家。人家那叫個聰明啊……那個思維啊,那種說話辦事兒的方式方法啊,簡直讓你不佩服都不行,何況她長得又那麽好看,一次性又給你生了兩個侄子,嗨……我都不能想這些事情,想起來就甜蜜得受不了。”


    李保國笑著說:“三哥啊,哈……!給我們教書有好幾個年輕的大學生,他們也在談戀愛,都是有文化新式的年輕人,可是他們在這方麵可是沒有你浪漫,沒有你大膽啊,還是那種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模樣。”


    李保山說:“那有什麽了?喜歡就喜歡,愛就是愛。何必要扭扭捏捏的?你對一個人喜歡,你永遠藏在心裏,不表示出來人家能知道嗎?等到一定的時候,人家成為別人的老婆,別人的媽,別人的奶奶的時候,你再向人家表達,又有什麽意思呢?”


    李保山說的這一番話,不僅讓李保國,讓前麵開車的這個年輕小夥子,都笑得前仰後合。


    李保國說:“三哥,我真服了你了。你開廠子找對象這些事情,好像整個比咱們身邊的這些人先進了幾十年啊!”


    李保山說:“那倒也沒有,我自己沒覺得,這是一種順水推舟,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李保國當然也發自內心的感慨道:“三哥你真有福氣啊,我三嫂這麽優秀的一個女人,卻這麽深愛你。我認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在柳家莊園那邊呆的時候,私下裏人們說,漠南草原地區,可能除了五爺的幾個女人,再沒有其他的女人能比我三嫂漂亮和有檔次了。她在聰明和學識方麵,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用萬裏挑一來形容她一點也不過分。”


    前麵開車的那個小夥子,也不斷的給李保山說著恭喜道賀的話語。


    李保山或許是感覺到司機和自己的親弟弟這麽誇自己的女人,自己大言不慚的承受有些過了,就有意的岔開話題,說到了李保國學業方麵的事情。


    李保國激動不已地給李保山說,他與郭揮鈞和韓振國,還有在柳家莊園一起讀書,今年一起考上漠南第一中學的其他幾個同學,已經合計好了,準備在三年的高中期間,好好的拚搏一番,絕不虛度光陰,至少要考到漠南大學。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也要像三嫂一樣,報考京城大學。


    李保山說:“保國,你們要是這樣想,三哥就放心了,我也太高興了。說明你們已經懂事兒了,知道把握自己的命運,規劃自己的前程了。真是不容易啊……”說到這裏,李保山抬手重重地在李保國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李保國說:“三哥,說句心裏話,我.郭揮鈞和韓振國三個人,差不多是近一年才懂事兒的,在這之前我們真的不懂事兒,一直就是稀裏糊塗過來的。我們每天學習啊練習拳腳啊,並沒有明確的目的,隻不過是迫於一種完任務和推不掉的壓力才這麽做的。”


    李保山一怔。隨後他才說:“保國,你給三哥說一句心裏話,你恨三哥嗎?包括郭揮鈞和韓振國他們兩個人,恨他們兩個人的哥哥郭虎和韓雲龍嗎?恨三哥嗎?”


    李保國說:“兩年前,我們恨死你們了,太恨了,感覺到你們,尤其是你,就是我們最大的一個仇人。這種情緒直到一年前,才慢慢的有所減弱。我們除了從老家來到野駝山,以後呆在那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步,突然之間從野駝山幾百裏來到柳家莊園,人生地不熟,身邊沒有一個關照我們的親人,讓我們想家想得受不了啊……當時有那麽兩年,我們太想家了,幾乎要想瘋了。實在是太想家人太想野駝山了!”


    李保山吃驚的望著四弟李保國。


    李保國管自說:“這個想真能把人折磨死啊。過去我們三個人有好多次合計,這種天天如此,年年如此的日子不能過了,這麽沒明沒夜的學習,天天苦不堪言的練習功夫,太枯燥了,也太辛苦了……要不幹脆逃離了柳家莊園那個地方吧!天天就這麽學習,見不到父母見不到家人,見不到野駝山的一草一木……雖然人家那邊從先生到給我們教授功夫的那些師傅,還有柳家莊園所有人對我們方方麵麵都特別好,可是再怎麽好也不能代替親情啊,也不能代替想家啊……想親人想家的那個滋味兒,又那麽辛苦學習練功,快要把我們折磨死了。我們經常蒙在被子裏偷偷的哭……”


    李保山說:“保國啊,真沒想到啊,真難為了你們了!”


    李保國用那種喑啞的聲音繼續說:“當時,我們真的不想學習了,因為我們普遍比人家別的同學大三四歲。人家柳莊主的兩個兒子柳國龍和柳棟梁,比我們還要小一歲,今年才十九歲,可是人家今年雙雙都考上了京城大學,我們今年都是二十歲,比人家大一歲,可是足足比人家晚了三年。裏外裏我們就比人家晚了四年。所以……”李保國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變得唏噓不已了。


    四弟李保國說的這些情況,其實這會兒讓李寶山的心裏也有一些不好受,不過為了不要讓這種難過的情緒繼續蔓延,他隻好說:“你不能拿柳國龍和柳棟梁比較。他們兩個人上學本身就比正常的孩子早一兩年。這是因為他們的姐姐早早的去漠南草原城,寄宿在親戚家中讀書,後來也就早早的把他們兩個人帶去了。他們從小有姐姐在他們身旁,不經意間給他們教授著一些英文包括其他知識。人家有這個入學的條件,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比你們早了三四年。你們要知道,你們在九歲到十歲的時候,我們才是剛來到野駝山落腳,不要說讀書識字的事了,每天所有的人考慮的就是生存的問題。我們的基礎就和人家差了十萬八千裏啊。不管怎麽說,晚歸晚,你們總算是入了正式的學堂,最終成為了新式的學生,沒有被時代把你們淘汰。比你們大一兩歲以上的那些人,就沒有你們這麽幸運了,現在隻能呆在家種地,去那些廠子幹活。不用說,這些僅僅是比你們大一兩歲的人,當時他們的年齡已經不允許他們去柳家莊園,或者你們的幾個同齡的人,但是由於當時他們無論如何不想去讀書,你們之間將來的命運就是天地之間的差異了。”


    話是開心果,李保山說的這番話,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改變了剛才李保國的情緒,為此他說:“這一點我們現在徹底的想明白了,也看明白了,就是三哥你說的這個情況。”


    李保山說:“昨天晚上韓國龍縣z在招待我們的時候,親口對你們三個人說的話,你們沒有忘記吧?隻要你們三個人願意,就是現在不去讀書,也可以留在他身邊給他當秘書,或者縣裏其他的一些部門任職。”


    李保國說:“我們當然沒忘記。他當時說的那麽明白,而且我們相信他絕對不是隨便說的,完全是說的心裏話。因為他身邊的那些秘書之類的人,還有其他一些部門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是文盲,即使有一些讀書人也都是學八股文的,對新知識一竅不通。如果這邊現在來歐洋一個洋人,他們就抓瞎了,沒有一個人能和洋人對半句話。”


    李保山說:“如果你們不是上過新學堂,沒有受過新式的教育,即使韓國龍縣z現在和我的關係再好,他能說這樣的話嗎?能用你們嗎?”


    “絕沒有這樣的可能!”


    “你們僅僅去柳家莊園讀了五年的書,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你們相當於已經把自己的命運改變了。”


    李保國感慨不已的說:“是啊三哥,現在我們的心裏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呢,生我們的是父母,給我們規劃人生,指了一條光明大道的,就是三哥你啊!那時候在柳家莊園待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怎麽了,想家快要想瘋了,也把你恨死了。這會兒我們刻骨銘心感覺到需要感謝的倆個大恩人,就是三哥你和柳莊主了。”


    李保山說:“感謝柳莊主是肯定的,感謝我嘛,就不必要說了。其實把你們孤零零地留在那邊讀書,而且偶爾去那邊看望你們的人迴來給我說你們的情況,說你們又是流淚啊,又是偷偷的哭啊……包括我去了柳家莊園,你們和我說那些情況,想家淚流滿麵的情況,我表麵惡狠狠地責罵著你們,實際上背後,唉,好多次我也抹眼淚了。”


    “真的?!”


    “真的……”


    李保國說:“三哥,其實我發現你是一個鐵血柔腸的人啊……!”


    李保山說:“我知道不狠心不行啊,我們從陝北無定河老家來到野駝山的這一幫人馬,不能當一個普通的農民和幹活的工人了。好多人評價說我們這些人,人高馬大,男的長得英俊帥氣,女的長得嫵媚漂亮,更主要的是我們絕大多數的人,頭腦都非常聰明。如果我們要不好好的讀書練習功夫,就把自己浪費了。”


    李保國自豪的說:“三哥,是的,我也常聽人們說我們這麽聰明那麽聰明,可是我們自己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麽過人之處。”


    “好在,你們也總算不負眾望,給三哥拚下來了。”


    李保國說:“三哥,我們敢不拚命的讀書練習功夫嗎?想想要是從柳家莊園逃迴到野駝山,非被你打死不可的事情,就隻好在那邊呆著讀書練習功夫了。”


    李保山說:“你們還算聰明,分析對了。當時你們要是給我從那邊逃學跑迴到野駝山,我倒不至於把你們打死,但是把你們打殘是有可能的。”


    “所以說,我們不敢逃迴去啊,與其迴去被你打死,怎麽說也不如在那邊呆著啊。”


    李保山說:“今天,看到你們能有這麽一個好結局,三哥實在是太高興了,咱們的大.媽,哥嫂,姐姐和姐夫們,還有野駝山好多人也都是非常高興的。何況你們這次考了漠南草原一中的這個大喜訊,除了能激勵留在柳家莊園那邊繼續讀書的十四個孩子,包括咱們的五弟李保華,六弟李保疆,同時也能激勵野駝山英才學校所有那些讀書的孩子。你們給三哥起了一個很好的帶頭作用啊。以後在抓那些孩子讀書方麵,我也就更加有了信心和決心,別人也就也有了學習的榜樣。”


    李保國說:“榜樣倒是不敢說,至少是起了一個好的帶頭作用。”


    “假如說幾年以後你們再要是能夠考上京城大學,或者咱們國家其他的那些名牌大學,那就整個把咱們家族的命運改變了。甚至陝北無定河來到野駝山的所有人,有可能也要因為你們,會改變一些他們的命運。”


    前麵開車的那個小夥子也適時的說:“要真是那樣的話,甚至往後也有可能將咱們河套地區的現狀也要改變了!”


    李保山和李保國趕緊說了一句謙虛的話語。


    不過李保山還是忍不住說:“往後的事情咱們就不要說了,就說眼下吧,就你們現在能夠考上漠南一中這件事情,我認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可是太有意義了,僅僅才五年的時間,這五年的苦讀加練習功夫,其實你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徹底的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比三哥開荒種地開廠子,不知道要有多大的意義和價值。”


    李保國趕忙說:“三哥,讀書的意義和價值是明擺著的事情,這是大家都認可的,但是三哥你可是千萬不要把你開荒種地,移民開這廠子那廠子這些事情都否定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樣拿出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們這些讀書人還都以三哥你為楷模和榜樣呢。過去,現在將來你都是我們的榜樣和楷模!”


    李保山說:“實事求是的說話,不要說過於奉承的話,三哥不愛聽那些。”


    李保國說:“要不是你當時力排眾議,必須要讓我們去讀書,而且以後通過別人給柳家莊園捎話,或者你偶爾去了柳家莊園和我們見麵,都是那麽嚴厲,讓我們必須好好讀書,我們的命運就是另外一迴事兒了。可是當初在想你們想家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可是真的把你恨死了。想逃迴去又不敢,怕被你打死……雖然柳家莊園環境條件比我們野駝山不知道好多少倍,但是三哥,你知道嗎,那兩年我們的心裏好多時候,其實也是很苦的,真的……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想來,柳莊主和你,你們兩個人真是我們這一生應該銘記的大恩人啊!”


    李保山說:“好了,婆婆媽媽不能老說這些事情了。”


    他們說話間,不知不覺中汽車已經飛離了黃河縣境內,過了衛拉特爾前旗,馬上就要進入前麵的漠南陰山城地界了。


    其實李保山他們哥倆在說這一番話的過程中,後麵那輛福特車上的郭揮鈞和韓振國,給郭虎和韓雲龍七嘴八舌說的那些內容,和李保國給李保山說的,差不多都是大同小異的話語。


    郭揮鈞和韓振國口裏同樣最感謝的兩個人,就是李保山大哥和柳莊主叔叔。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都是這兩個人徹底的改變了他們的命運的話語。


    是啊,郭虎和韓雲龍當然也都是這樣認為的。如果當初不是李保山極力要促成十七個孩子去柳家莊園讀書這件事情,不用說他們這兩個弟弟也都像他們各自另外的兩個弟弟一樣,留在野駝山那些廠子幹活的結果。最多也就是能當一個工長啊,廠長啊。可是那種角色怎麽能和出人頭地的讀書人相比呢?郭揮鈞和韓振國如果就像之前那樣刻苦的讀書,三年以後有可能就能實現他們考取京城大學的理想。如果要是那樣的話,他們往後的命運究竟是怎麽迴事兒?現在差不多也能夠想象得到!


    郭揮鈞和韓振國給郭虎和韓雲龍說,今年他們三個人能夠考到漠南一中,包括他們班級其他的一些孩子能夠考到一中,對野駝山剩餘的十四個孩子的激勵非常大。那些孩子們一個個對他們說,他們也要拚了命的讀書,下一步都要考到漠南一中!


    郭虎和韓雲龍由衷地對這兩個弟弟說,他們三個人真給開了一個好頭啊。可能下一步從柳家莊園到野駝山英才學校,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要考到漠南一中,這真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當天中午李保山他們乘坐的兩輛福特汽車剛進漠南陰山城,在大街上一處路口,就被一彪人馬攔下了。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軍官模樣的帶頭人,上來詢問他們是不是李保山大隊長他們一行,並且做了自我介紹,說他是漠南陰山城聯軍楊澤龍司l的副官,他是奉了楊澤龍司l的命令,特意和一幫弟兄們來這裏等候迎接李保山大隊長的。漠南陰山城的知府郝廷玉,楊澤龍司l,聯軍副司l張本初等,早已經在聯軍司l部備下了豐盛的酒宴,在等候李保山大隊長一行了。


    這隊人馬的出現不要說別人了,就包括李保山都有一些吃驚。剛才這個副官口裏提到的這三位大人物他當然都清楚了,隻不過是人家的身份地位不知道比他李保山高了多少,再加上畢竟他活動的那塊小區域,和人家這邊還有五六百裏以上的路程。他李保山也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所以也就和人家沒有過接觸。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路過來到人家的地界,人家居然專門安排了副官來大街上迎接他們一行了。


    李保山趕緊下車和這個副官交流,客氣的打招唿問好,看樣子怎麽也無法推脫人家的盛情。那麽就隻好跟著人家去了。


    等到他們一行去往了聯軍司l部的時候,漠南陰山城的知府郝廷玉,聯軍司l楊澤龍,聯軍副司l張本初,還有漠南陰山城好多大人物總共十幾個人,已經在聯軍司l部等候他們了。


    楊澤龍司l他們給李保山說,他們是奉了王統雄司l的命令,中途接待李保山他們的。


    彼此一陣熱情不已的寒暄。這邊的三位大人物不住的誇讚李保山年輕,後生可畏。同時也在誇讚著郭虎和韓雲龍兩個人。


    當得知他們身邊的這三個年輕的小夥子,是他們三個人的親弟弟之後,幾位官員對這三個年輕人也是很客氣的。


    聯軍司l楊澤龍,是從天朝政府舊軍營裏走過來的練武之人,他們彼此熱情不已的在司l部的大客廳裏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在等待酒宴上來的空隙,楊澤龍司l就提出來說想和李保山切磋一下。


    李保山有些為難。畢竟是來人家這邊做客,畢竟和人家是第一次見麵,而且人家年齡整整比他大了一倍還多。這個人在此之前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他也知道,為人正派,清廉無比,豪爽耿直,具有一身硬功夫,也是五爺和王統雄的嫡係,是值得他和大家尊敬的那種老前輩……


    李保山說:“楊司l,你是從前朝走過來的老前輩,過去的人們普遍比現在的人功夫不知道紮實多少倍,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而你的功夫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層次,在此之前我也早有耳聞。可能在咱們整個漠南陰山城這一帶,除黎震廳老人家,再就是楊司l你了。現在的年輕人包括我在內的一些拳腳功夫,基本還是停留在一些花拳繡腿的層次。我恐怕要在楊司l的麵前丟人現眼,再者你我剛一見麵就要切磋拳腳,恐怕……”


    李保山說的這些都是實情,大家都紛紛附和說,他說的沒錯,大家都能理解。當然在座的好多人也知道這麽一個情況:楊澤龍司l是一個職業軍人,是那種豪爽之人,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來,平時說話做事都不太講究方式方法。對於他來說,看到一個功夫傍身的人,他就想和人家切磋一下,但是絕沒有想必須要打敗對方,滅了對方,讓對方出醜的意思,完全是一種愛才惜才,想通過切磋拳腳功夫得到一些樂趣,更主要的是想從對方身上學到一些套路的想法。


    在座的眾人當然把楊澤龍司l的這一番真實的情況,都七嘴八舌的給李保山往清楚解釋了一下。


    而且憑著李保山各方麵的分析判斷,楊澤龍司l也確實就是這麽一個情況,絕沒有其他的意思。


    李保山和楊澤龍司l說,他的這三個弟弟也學了一些功夫,要不讓他們三個人和楊司l手下的那些副官侍衛,稍稍的比試一下就可以了,他就不要和楊司l切磋了,因為他總感覺到他不是楊司l的對手,不想在楊司l麵前出醜。再者,從哪方麵來說他也感覺到他與楊司l切磋有些不合適。


    聽到李保山說這三個年輕人也學了一些功夫,楊澤龍司l一喜,不過同時他又搖搖頭說:“不行,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難道說你李保山之前學的功夫,全部是用來咋唬人的嗎?就不能拿出來當眾在別人麵前比劃一下嗎?”


    看看無法推脫,李保山就隻好勉為其難的說,那就隻能陪著楊司l耍一耍了,不過就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楊司l的麵前隻能出醜,讓別人看笑話了。


    郭虎和韓雲龍,甚至李保國.郭揮鈞和韓振國,都要替李保山上場。這個情況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又驚又喜。楊澤龍司l更是用一雙又驚又喜的眼神,在望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對於李保國.郭揮鈞和韓振國這三個躍躍欲試的模樣,更是驚喜不已。


    隨即兩個人就出了外麵,在院子裏你來我往的過了幾十招。


    楊澤龍司l和張本初副司l的這些副官和侍衛們,都是拳腳方麵的行家裏手,甚至多一半人還都是屬於那種功夫泰鬥式的人物,大家都能夠看出來,盡管楊澤龍司l的功夫老到,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紮實,那是不用說了,也是大家都公認的,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套路更是奇妙,他身上演練了多種多樣的套路。大中華常見的一些功夫套路,在他的伸手踢腿間差不多都能夠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細思細看起來又都不像是哪一種套路。他無論是打出的每一拳還是踢出的每一腳,包括其他的招式,迅速淩厲,絕不拖泥帶水,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好多人心裏都有這麽一種想法:今天這隻不過是他們普通的比武切磋,不是誰要必須把誰打敗,占了上風,或者把誰打倒;如果要是在真正的比武擂台上,十有八九這個年輕人可能早已經把楊澤龍司l打翻在地了。


    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間截點上,李保山蹭的一下跳出場外,對著楊澤龍司l一抱拳說:“楊司l對不起了,你真是一位名不虛傳的功夫泰鬥啊!”


    楊澤龍司l也及時的收住拳腳,對著李保山一抱拳說:“放眼周圍三五百裏,在你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中,到現在為止除了五爺的徒弟郝海寬和王開渠,我還沒有見到第二個像你這麽厲害的拳腳,謝謝啦!剛才老朽已經多次感覺出來了,在你多次打向我的某一拳或者踢向我的某一腳,如果你要願意的話,早已經把我打翻或者踢倒在地,甚至讓我殘廢了。是你多次在讓著老朽,這是我心裏清楚的事情。年輕人謝謝啦,認識你這樣的年輕人,我高興啊!至於說功夫泰鬥嗎,哈,千萬不能這樣稱唿,我認為我們漠南草原地區唯一的一個功夫泰鬥,就是咱們的頂頭上司五爺,周圍唯一的一個功夫泰鬥就是黎震廳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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