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黨項》上部九十四,二餅子牛車和老天的裁決


    李保山說:“洪震海,你們害人之心不死,買通了張北野狐嶺那邊的強人神見怕他們,又是蒙汗藥綁架柳莊主他們三個人,又是要勒索30萬銀元,又是要謀害了他們三個人的性命……你們謀財害命的這種手段很高明啊,還能嫁禍於別人!在一般人認為,這件事情與你們沒有絲毫的關係,可是老天有一雙火眼金睛,始終在看著你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呢。剛才阿古拉泰王爺說這件事情與他沒有關係,都是你給他出的壞主意,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那麽,事實究竟是怎麽迴事呢?你當著他的麵說一下吧。”


    在一個非常短暫的時間內,洪震海抬眼把阿古拉泰望了一眼,然後趕緊又低下了頭。而阿古拉泰躲閃著,居然不敢看一下他的這個幫兇。


    以上這一切都被李保山看在眼裏。


    “你們當著我的麵都不想把事情說出來,是吧?好吧,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一個幫閑能夠給他的主子想出各種各樣的壞主意來,而他的主子又能照單全收,甚至還能在這個幫閑給他出的這些壞主意的基礎上,又想出更多的壞主意,而這個幫閑又能將所有這些壞主意雷厲風行的貫徹執行,這就是你們兩個狼狽為奸,一天天算計人,謀害人的事實。”


    洪震海抬頭用那種躲閃的眼神望了一下李保山,然後狡辯道:“也不是這麽迴事,這裏麵有很多的原因,唉,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


    阿古拉泰居然也緊隨其後說:“這裏麵有很多情況,我們也有我們的難啊……”


    李保山說:“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難,可是你們要知道你們所謂的難,就是你們要不害人,就感覺到難受,看著別人過的好,你們心裏就不舒服。你們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的情況?柳莊主發展畜牧業礙你們什麽事了?難道說他在這裏發展畜牧業,是搶占了你阿古拉泰生存的地方了嗎?不是從你手裏買的牧場發展畜牧業的嗎?而且柳莊主現在每年給你進貢的好處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何況當初你還給他賣了一個天價。可是看著他發展起來,你就想盡一切辦法來對付他,甚至要鏟除他,而洪震海又是你再好沒有的一個幫閑。”


    經李保山這麽一番入木三分,切中要害的數落,這兩個人再一次低下了他們罪惡的頭顱。


    李保山說:“阿古拉泰王爺,洪震海,你們自認為你們聰明無比,手眼通天,實際上你們完全是一種井底之蛙的想法和做法。阿古拉泰,時代已經變了,過去的老黃曆已經不管用了,就憑你,想守住這片土地,可能性已經不大了。你們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最終隻能落成別人的笑柄和一堆臭狗屎,有可能最終都死無葬身之地。唉……!”李保山頓了頓又說,“對於你們這種沒有底線,頭腦簡單的惡人,我不想和你們說那麽多廢話了,簡單的和你們說吧,被你們設計謀害的柳莊主與白展雄和陶夢龍沒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明確的給你們兩個人說,柳莊主就在外麵的鎮上,白展雄和陶夢龍他們兩個人,這會兒已經在你們的莊園裏了。”


    阿古拉泰和洪震海猛然間抬起他們的腦袋,露出了一臉驚詫的神色。


    “他們三個人包括今天所有來到這裏的人,就是因為你們又是要謀害他們,又是要從他們手裏勒索這麽大一筆銀元贖金的事情,來和你們兩個人算後賬的。你們說吧,你們讓他們三個人受了那麽一番大罪,又驚又嚇,還耽誤了他們的正事兒,現在這邊提出來,讓你們支付30萬銀元作為補償,你們有什麽話要說呢?”


    李保山的這一番話剛說完,洪震海在巨震之餘死乞白賴地說:“沒有啊……!問題是我們莊園裏根本就沒有30萬銀元啊……”


    阿古拉泰緊隨其後也喊出了這麽一番話。


    遇到這種事情,這兩個一主一仆,反倒是把身份地位顛倒了似的,洪震海完全像一個主人,而阿古拉泰反倒是像一個仆人。


    李保山用那種嘲諷的口氣說:“你們除了之前給人家支付了一部分預付金來做這事,不是許諾事後就會把30萬塊錢的一張銀票給人家送過去嗎?難道說這裏有假?或者你們壓根就是在欺騙神見怕他們?事成之後壓根兒就沒準備給他們送這張30萬塊的銀票?”


    這時,洪震海抬起頭來,恬不知恥地對李保山說:“我們就是準備欺騙他們的,哪有那麽大一張銀票給他們!”


    阿古拉泰如同是一個跟屁蟲似的,趕緊說:“他們那裏距離我們這裏這麽遠,給他們答應了又算得了什麽呢?到時候我們這邊不給他們,他們又能奈何得了我們什麽呢!”


    李保山說:“很好,你們的謀略高明,手段高超,真令人佩服啊。不過,柳莊主這30萬兩銀票是要定了,你們就是把骨頭榨幹也一定得拿出來,不然你們就等著被挫骨揚灰吧!”


    話畢,李保山對著門口一直冷笑著望著這裏的劉黑子努努嘴說:“我們的任務基本結束了,該讓白展雄和陶夢龍兩個人來會會這倆位啦。”


    劉黑子一聲答應,就快步離開了這裏。


    這會兒,整個莊園裏,除了阿古拉泰臥房蒙古包門口不遠處站著幾個年輕的侍衛,整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偌大一個莊園,看不到這裏一個人。一些高大的蒙古包頂子上,還有院子裏各個地方,都是柳莊主這邊的人,他們或持長槍短槍,或持弓箭,在隨時隨地的準備著戰鬥的模樣。那些一個個看上去就是莊園裏中上層人士的蒙古包臥房門口,都把守著一個個柳家莊園的弟兄。


    不用說劉黑子也知道,剛才阿古拉泰莊園裏被驚醒的那些人們,這會兒都在柳家莊園那些弟兄的命令下,呆在一個個蒙古包裏聽候著發落呢。


    這會兒,東邊的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莊園外麵的這個小鎮,偶爾也向這邊傳來一些人喊馬嘶的聲音。大地蘇醒了,莊園外麵的人們也開始活動了。這會兒這座已經蘇醒了的莊園,卻變成了一座戰俘營。


    劉黑子七拐八繞來到莊園裏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他給白展雄和陶夢龍低語了幾句,這兩個人喜不自禁,快速的就向著阿古拉泰蒙古包臥房這邊跑來。


    劉黑子隨便在莊園裏找了一根木頭杆子,也隨便在蒙古包與蒙古包之間扯著的那一根根皮繩子上,拽了一件皮衣。他蹭蹭蹭爬上了一個較高的蒙古包,把那件皮衣隨手胡亂捆綁在扛著的那根木杆子上。


    劉黑子低聲自言自語道:“好了,弟兄們,我這迎接的大旗一揮舞,接下來就看你們閃亮登場了!”


    隨後,劉黑子就扛起這根不倫不類的大旗,如同後世打旗語一般,對著南麵晃悠了好幾下。完事兒,劉黑子隨手把這根木杆扔在蒙古包的頂上。劉黑子自言自語的說,我們打前站的工作,兵不血刃給你們已經做得完美無缺了,接下來該你們幾個人上場了,榨油還是刮骨,就是你們的事兒了。


    這會兒,白展雄和陶夢龍在阿古拉泰的蒙古包裏,正在教訓著阿古拉泰呢。


    過去,柳莊主包括白展雄和陶夢龍他們兩個人,還有柳家莊園其他人心理上,總認為他們之所以能夠待在這個地方,能夠發展,是沾了人家阿古拉泰的光,所以他們本能的就視人家為他們的頂頭上司,或者心理上的一個真正的王爺。為此,他們對人家都是畢恭畢敬,逢年過節來看人家,給人家進貢那是必不可少的。平時倆家的牧場發生這樣那樣的一點小摩擦,不用說,他們都是完全讓著人家這邊的。


    可是就在這種委屈求全的情況下,人家最終還要這麽惡毒的要他們的命,這會兒在白展雄和陶夢龍的心理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這種必須要視阿古拉泰為上司和王爺的想法,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銘心的仇恨和無邊的惱怒。


    兩個人配合默契,上去對著阿古拉泰就是一通拳腳。阿古拉泰哪能承受得住他們的拳腳,在白展雄和陶夢龍的幾拳幾腳下去,阿古拉泰就被打倒在地。


    白展雄上去把阿古拉泰從地上拽起來,飛起一腳又把他踢倒。


    陶夢龍上去用他的大皮鞋底子把阿古拉泰的腦袋踩到地下,他嘴裏怒罵道:“阿古拉泰,操你媽,什麽世襲罔替,狗屁!指望大爺們從此往後再尊敬你,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大爺們今天就是要了你這條狗命,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被踩在地下的阿古拉泰,發出了一聲聲痛苦的哀嚎和求爺爺告奶奶的聲音。捂著被子坐在床上的那個女人,更是殺豬一般的哀嚎著。


    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洪震海,不知道是真害怕還是在假裝,總之這會兒正在瑟瑟地發抖著,偶爾抬眼看一下這個蒙古包裏的情景,多數的時候都低著他那顆罪惡的頭顱。


    李保山始終坐在門口的那把椅子上,就像一個沒事人似的。自從白展雄和陶夢龍兩個人進來到現在,他沒有說一句話,就像這裏發生的一切與他沒有關係似的。他隻是笑盈盈的,波瀾不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白展雄和陶夢龍把阿古拉泰打夠了之後,反手迴來就收拾開了洪震海。


    相比之下,他們對阿古拉泰的所謂收拾,充其量主要是對他的羞辱,將他之前作威作福的那個威風,給他掃到地下。而他們對洪震海的收拾,卻是實實在在的,不知道要比對阿古拉泰的收拾狠辣多少倍。


    洪震海被他們兩個人一通猛烈的拳打腳踢過後,兩個人還不解氣,一個眼神對視過之後,分別從他們身上蹭的一下拔出一把短刀,眨眼之間就都插在了洪震海小腿的肌肉裏。


    一聲慘叫唿嚎出這個蒙古包。


    這出戲碼的總導演李保山,看看所有這些項目進行的也差不多了,就從座位上跳起來,他一邊向外麵溜達著,一邊說:“差不多了吧,打也打了,刀子也見了血,你們也該給人家療傷了吧。”


    話畢,李保山就頭也不迴地走出了這個蒙古包。


    等到白展雄和陶夢龍拖著就像一具死屍的洪震海,從蒙古包裏出來外麵的時候,看到了蒙古包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二餅子牛車。但是這輛牛車已經由之前的一頭黃牛,換成了莊園裏最高大健壯的一匹大兒馬。


    劉黑子站在不遠處,看樣子是在指揮著左右拽著這匹大兒馬籠套的兩個年輕的馭手。雖然憑著一般人的常識,這種二餅子牛車,是用牛拉的專用車,與馬拉完全不匹配,可是這兩個年輕的馭手,看樣子在這方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居然用一根根皮繩子,硬生生的把這匹大兒馬和二餅子牛車的車轅,結結實實的給捆綁到了一起,讓這匹大兒馬根本就沒有和二餅子牛車有掙脫的可能。


    這會兒,這輛二餅子牛車上,除了拉著牛糞和羊糞磚,還有很多破羊皮破牛皮。


    看到白展雄和陶夢龍拖著洪震海從蒙古包裏出來,站在不遠處的倆個幫忙的小夥子,又手腳麻利的,把車上拉著的那些破牛皮和羊皮不拉到了地下,還用一張鐵鍬,把車上拉著的那些牛糞和羊糞磚中間不拉了幾下,弄出來了一個類似能夠讓人躺進去的凹坑。


    白展雄和陶夢龍兩個人配合默契,提著這個剛才腿上放了不少血的惡人洪震海,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拖到二餅子牛車旁邊,兩個人隨手就把洪震海扔進了牛糞和羊糞磚中間那個凹坑裏。


    這時的洪震海,哼哼唧唧,不斷地發出討饒的聲音,說讓他們兩個人放了他吧,他再也不敢了。


    可是白展雄和陶夢龍二話不說,在二餅子牛車四周嚴嚴實實的圍攏了一圈羊皮和牛皮,包括上麵除了露出了洪震海的腦袋,也蓋了羊皮和牛皮,用多根結實的皮繩子,把洪震海和這個二餅子牛車捆綁得結結實實,確保牛車上的牛糞和羊糞磚,包括洪震海,無論如何顛簸,都不會和二餅子牛車分離開來。兩個人似乎還擔心洪震海的頭來迴擺動,還特意給洪震海的腦袋和脖子周圍墊了一塊又一塊牛糞或者羊糞磚。


    直到這個時候,李保山才溜溜達達來到二餅子牛車旁邊。他對著洪震海說:“洪震海,以你的聰明,你完全可以成為這片草原甚至取代了阿古拉泰的一個王爺,可是……根據我的調查落實,十幾年前當你來這裏,略施小計賊喊抓賊搭救了阿古拉泰的性命,從而由一個破落戶變成他的一個衛隊長之後,你就想盡一切辦法攛掇阿古拉泰做壞事兒。可以說後來他所做的那些壞事兒,害了那麽多人的性命,有多一半就是拜你所賜。你是一個妥妥的大惡人啊。今天就讓老天來裁決你的命運吧。”


    洪震海在牛糞和羊糞磚裏掙紮著,用那種聲嘶力竭的聲音唿喊道:“問題是,你是誰呀?老天又在哪裏呢?你為什麽也要代替老天行使這個權利呢?”


    李保山笑了一下說:“老天就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啊。那麽既然我們誰也看不見,我就暫且代替老天,來行使一下這個權利吧。”


    洪震海惡狠狠地唿喊道:“你不能,你沒有這個權力!你告訴我你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你沒有這個權利。當然我根本就不擔心你知道我是誰。有本事你慢慢的打聽去吧。打聽到我是誰的時候,你隨便看看用什麽鬼花招去謀害我去吧,隻要你不怕把你和謀害我的小子搭進去性命就行。”


    洪震海放開嗓子嚎哭開來。


    李保山也不管洪震海如何嚎哭,貓腰對洪震海說:“待會兒這匹從來也沒有上過套的大兒馬出了莊園,趕車的人就要扔開兒馬的籠頭,要讓大兒馬拉著你在草原上自由狂奔了。這種車遇到草原上的那些爛路,奔跑起來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你應該能夠想象得到,那可是能把人的心顛出來啊,稍稍遇到一個不平的荒草疙瘩或者駱駝刺,這種二餅子牛車也會翻車。而對於這種從來就沒有上過套的大兒馬來說,一上套就驚,哈哈,所以說接下來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那就不好說了。”


    直到看著兩個馭手左右牽著這匹大兒馬,拉著二餅子牛車走出莊園的南大門,李保山才溜達迴到了後麵的這個蒙古包。


    這會兒,剛才在床上用被子捂著上身的那個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正縮在床上的一角瑟瑟發抖呢,而阿古拉泰站在蒙古包的地下來迴打著轉轉。


    看到李保山進來,阿古拉泰一下子撲到他的身邊,用那種哀求的聲音說:“你們千萬不要對洪震海下手啊,你們有什麽要求咱們好商量啊!”


    李保山用那種譏諷的口氣說:“一個奴才遇到你這樣的主子,真是掉到了蜜罐裏,我真服了你們主仆的關係!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你哪有那麽多花花腸子啊,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洪震海給你打理的,差不多洪震海就是住在你腦袋裏的一盤大腦。你甚至邁左腳邁右腳還得聽從他的指揮。唉……!簡單啊,我那會兒不是給你們說嗎,你們答應神見怕那幫強人謀害了柳莊主他們,不是要出30萬銀元嗎?我不為難你們,就把這30萬銀元拿出來就完事兒。可是你們說沒有。現在嘛,晚了,即使你把30萬銀元的銀票都拿來,也已經晚了。當然你不要有太多的擔心,因為畢竟你是多少代世襲罔替傳下來的一個王爺,出於對你們的這種世襲王爺的尊重,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但是別人究竟對你怎麽樣啊?那我就不敢保證了。當然也與我沒有絲毫的關係。”


    阿古拉泰驚懼地望著李保山。


    “我要忠告你的一句是,你在這片草原上畢竟還有這麽多牧民給你進貢,你還有那麽多牛羊駱駝馬,你祖上流傳下來的那些資產還有那麽多,實際上你現在就是拿出幾十萬銀元把這件事情抹平了,隻要你從現在開始,再不做那些害人的事,一心向善,做好一個堂堂正正大中華的人,我確信你下輩子的生活還是衣食無憂的。但是假如你要不聽我的忠告,你以後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我就不好說了,走著瞧吧!”


    李保山在這裏教訓阿古拉泰的時候,那會兒湧進來的幾十個人,除了部分人把守著這座莊園一些要害部門,其他人已經把莊園裏所有能收羅到的那些槍支彈藥,全部搜羅拿走之外,莊園裏的任何一樣東西他們都沒有動。


    當然在這件事情上,郭虎他們四個結義弟兄與白展雄和陶夢龍是不滿意的,隨後他們把李保山從阿古拉泰的蒙古包喊出來,都不斷對李保山說,他們這麽輕飄飄的離開這裏,實在是太輕饒阿古拉泰了。


    高喜財和劉黑子還口口聲聲的對李保山說,想把這個莊園裏的一些蒙古包給他點著了,至少讓燒掉一部分蒙古包,才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李保山說:“不需要,留給別人來收拾他們吧。”


    好啦,他們第二次占領莊園這件事情,到此就結束了,開拔。


    就在他們要離開這座莊園大門口的時候,忽然從莊園旁邊的鎮裏,衝過來一彪人馬。這些人總數加起來有100多人,他們每個人都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剽悍無比,飛也似的來到莊園大門口。


    騎馬的幾個領頭的,還非常不明顯的和李保山微笑了一下。但是他們互相都沒說什麽,井水不犯河水,李保山他們往外麵走著,這幫人都從大門口衝了進來。


    那倆個馭手拽著大兒馬的左右籠頭,大兒馬拉著二餅子牛車向著西南方向快速的走去。誰也能看出來,這匹大兒馬非常不情願的拉著套繩,拉著後麵的這輛二餅子牛車,但是迫於有兩個強悍的馭手左右拽著它的籠套,它不便於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隻能一邊不老實地往前走著,一邊在不住的彈著後蹄,尥著蹶子,還在不住的嘶鳴著。誰也能夠想象得到,隻要這兩個馭手稍稍的鬆一鬆馬籠套,這匹大兒馬就會在茫茫的草原上狂奔的。


    李保山他們離開莊園的大門口,又往西南走了一百幾十丈,那會兒留守在這個鎮上的柳莊主,和柳家莊園保護柳莊主的幾十名莊園護衛,都和柳莊主騎馬從側麵過來,與李保山他們會合了。


    李保山一提馬韁繩,迎上了柳莊主。倆個馬頭湊到一起的時候,李保山特意把身子傾斜向柳莊主,把剛才進入阿古拉泰莊園所有的事情,都高度概括的給柳莊主低語了一番。


    柳莊主又驚又喜的說:“很好,又解了氣,又不至於弄出什麽大亂子來。”不過隨後柳莊主又有些擔憂的說:“把洪震海裝在那個二餅子牛車上,接下來能有個好嗎?萬一要是把洪震海捂死或者顛死了,恐怕接下來不太好辦吧?”


    李保山說:“柳莊主,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過多的心了,他的死活,就讓老天來裁決吧。對於這種惡人,不給他一點教訓,可能就連老天也看不慣。”


    柳莊主說:“好吧,就讓老天來裁決洪震海的生死吧。真要是死了洪震海,其實也給我們往後除了一害。而且即使死了他,我也自有辦法來和上麵應對,我相信我絕不會給抵命,與你們大家更沒有絲毫的關係。”


    李保山說:“柳莊主,哪裏的話!我今天特意沒有讓你去莊園裏露麵,就是防止萬一我們某些環節做過火了,有些閃失,一旦上麵追究其責任,我也能讓你推脫的一幹二淨。不然的話,這麽快意恩仇的事情,我哪能不讓你去莊園裏看個究竟啊!放心,這件事情好壞都是我們的事情,與你沒有絲毫的關係,都是我們這些人,尤其是以我為主做的!”


    柳莊主一聲感慨道:“寶山啊……!今天已經正月初四了,我們從京北縣緊趕慢趕,不分晝夜,壓縮吃飯睡覺的時間往迴趕,已經趕到現在了。要是按人們的常規說法,僅僅幾天的時間,已經是兩年了。因為搭救我們,你們辛苦奔波不說,又那麽危險,幾個人還在路上過了一個年,真感覺到有些對不起你們啊!”


    李保山說:“柳莊主,我們之間說這樣的客套話就沒有意思了,這又算得了什麽呢?萬幸的是你們隻是吃了一些皮肉之苦,沒有性命之虞,這也是我們大家非常開心的一件事情。過年嗎?我們隻要開心,可以把一年中任何一天當做過年來過啊!”


    聞聽此言,柳莊主一下子由剛才的那種遺憾和感傷,變得開心快樂起來。他激動地說:“寶山,我們迴到柳家莊園,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急匆匆趕迴到野駝山?我現在安排快馬專門去野駝山通知,就說我們已經安然無恙的返迴柳家莊園了,讓他們徹底放心,就說過幾天我們一起迴去野駝山。然後你們幾個人迴到柳家莊園,陪著我好好的把這兩天當著年三十或者初一來過一下,一直往後過幾天,然後我再把你們送迴到野駝山,我再陪你們在野駝山重新過一個年!”


    李保山不假思索地說:“可以!”


    “因為野駝山畢竟有去年剛被娶過的一些姑娘,還有剛去那邊成家的小夥子,我作為這邊的一個當家人,去和他們補過一個年,也是理所當然啊。”


    李保山說:“柳莊主,隻要你能答應過幾天陪我們幾個人迴野駝山重新過一個年,我也能答應你留在莊園裏,陪著你重新過一個年!”


    柳莊主一時間激動不已地說:“寶山,那麽就是說你答應我了?”


    “我答應了。”


    柳莊主在激動之餘,立刻安排身邊的4個小夥子,提前迴莊園裏報告一下他們這邊的情況,然後立刻馬不停蹄的去野駝山,給那邊說一下他們返迴來的情況,以及說一下他們在這邊補過年,然後再一起要到野駝山補過年的情況。


    柳莊主身邊的四個侍衛,立刻就要騎馬飛奔去傳遞這個消息去了。


    李保山給這四個小夥子又囑咐了一番,迴去之後需要對父親他們幾個人說的一番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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