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黨項》上部五十五，濃濃的年味和迴禮的事情
第2天上午日上三竿的時候，巴特爾和他們家牧場的4個牧人，才從飼養院的客房裏爬起來。他們一看旁邊的鋪位，明明昨天晚上李保山他們幾個兄長，也一起在這裏陪著他們住宿的，可是看樣子幾位兄長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悄悄離開了這裏。
巴特爾和4個牧人剛爬起來，就有大廚進來客客氣氣地和他們打招唿問好，招唿他們吃飯。不待巴特爾詢問，大廚就給巴特爾他們幾個人說，李保山他們幾個人在太陽剛露頭的時候就爬起來，忙亂事情去了，還特意給他囑咐，幾位尊貴的客人起來以後，先招唿他們吃飯，他們幾個人隨後就到。
大廚在招唿巴特爾他們幾個人洗漱的過程中，還抽空站在飼養院的院子裏，對著空中打了兩個非常悠揚的口哨。完事，大廚就笑盈盈的對巴特爾他們幾個人說，估計李保山他們幾個人幾分鍾就迴來了。
果然在巴特爾他們剛洗漱完畢，在大廚招唿著他們正在準備吃早飯的時候，李保山他們幾個人就急匆匆的迴來了。他們每人都穿著一身幹活的普通皮衣皮褲，給人的感覺並沒有宿醉的模樣，而是一股正在幹活兒，精力還非常旺盛的模樣。
李保山說：“巴特爾弟弟，昨天晚上沒有招待好你們吧？”
巴特爾笑望著這位他越來越感覺到可親可愛，越來越讓他尊敬的兄長說：“大哥，沒有讓我們一個個喝得醉爛如泥，但是讓我們幾個人喝得太高興，太盡興了。你們的熱情和真誠，一點不比我們草原上的牧人們差，真讓人感動啊。還有你們的包穀酒太好喝了，特別醇厚，又不上頭，比我們的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在他們兩個人說這一番話的過程中，郭虎他們幾個人也說出了李保山的那麽一番話語。同時巴特爾家的四個牧人，也像巴特爾那樣，對李保山他們幾個人說著一聲聲的感謝話語。
李保山也在不斷的問候著四位牧人朋友。
雖然彼此之間說話有些嘈雜，好像感覺到很亂，但是各自說了一些什麽，所表達的那種真誠的話語，各自都能夠深刻的感受到。
他們一邊互相嘰嘰喳喳的說著話，一邊在李保山的招唿下，坐在了飼養院一個榆木桌子的周圍。兩個大廚隨即就給端上來了早餐：炒米酪單子和手把肉，大塊的牛骨頭和燉牛肉，還有奶茶。
李保山招唿著巴特爾他們幾個人吃這些東西，同時他和身邊的四個結義弟兄也都一同吃了開來，
在吃飯的過程中，李保山給巴特爾說，估計這4個牧人朋友今天肯定要離開這裏迴他們家牧場，早晨他們幾個人早早的爬起來，和村裏其他人去給他們準備帶走的一些禮物去了。
巴特爾說：“大哥，真的要給我們帶東西嗎？”
李保山說：“難道說你讓他們空手迴去嗎？上次我們在北海子會麵，我們身上不帶任何禮物，沒辦法隻能空手去你們家牧場做客。這次可不同啊。也許你認為沒什麽，但是我認為至少他們4個人迴到你們家牧場的時候，會讓你阿爸還有其他人，非常小看我們。難道說你願意讓他們小看我們幾個哥哥嗎？”
巴特爾說：“我阿爸他們不會那樣的！”
李保山說：“我們計劃給你們準備的東西是這樣的：用你們昨天送來的100頭牛，給你們家牧場那些牲畜馱迴一些玉米，再就是給人吃的炒米和白麵。還有就是我們自釀的包穀酒。剛才我們就是在做這些準備的時候，聽到這邊的哨聲趕過來的。這會兒我大還有幾個叔叔大爺們，正帶著村裏的一些人抓緊給你們做這些準備工作呢。當然我大剛才給我說了，即使四位牧人朋友準備今天離開這裏，你必須要在這裏陪著他住一段時間，他說很喜歡你。他還有很多話想和你慢慢說呢。”
巴特爾說：“那當然，他們管他們迴去，我又不準備迴去。我還準備在野駝山住一段時間呢，誰讓你是我的安達呢？誰讓他們幾個人是我的長輩呢！但是大哥，你們不能給我送那麽多東西！”
最後在吃早餐的過程中，彼此拉鋸，像做買賣討價還價似的，講好了用昨天巴特爾他們趕來的其中50頭牛，再給巴特爾他家的牧場馱迴去一些李保山剛才說的那些東西。
巴特爾不住的對幾個兄長說著感謝的話語。他說，尤其是這種白酒，他實在是太喜歡了。
李保山說：“你知道我們野駝山飼養院的包穀酒為什麽那麽好喝？喝多了也不怎麽上頭的原因嗎？”
巴特爾搖頭，但是他表示出了非常大的好奇，鼓勵李保山趕緊說下去。
“過去我們老家無定河李家渠的這些人們，雖然生活的那塊土地很不富裕，但是酒和糧食一樣，始終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東西，家家戶戶每年都要釀酒。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年多少代人，慢慢的就積累下了一套又一套非常豐富的釀酒經驗。幾年前我們搬遷到野駝山以後，雖然對當地的氣候土壤各方麵掌握不深，種出的糧食也並不多，但是總是比我們老家要多得多，除了人吃的糧食和一些飼料，就釀造了好多的酒。按照大家的說法叫做包穀酒，實際上除了玉米，還羼雜了我們種出的好幾種糧食，這樣釀出來的酒，本身就比單純的玉米酒要好很多。另外我們又把這些酒裝在我們自己燒的酒缸，放在飼養院的地窖裏經過了幾個春秋的醒酒。這些酒自然就顯得醇厚，喝起來不上頭了。而你們喝的那些包穀酒，差不多100%就是用玉米釀造的，又是現釀現給你們出售的，所以嘛，就沒法比了。”
李保山看出來，巴特爾對他說的這一番話非常感興趣，而且他也能夠看出來，巴特爾尤其是對這種酒感興趣，為此李保山說：“放心，今天我把這種酒多給他們馱一些，而且以後你們家牧場喝的酒，你們就不要再向外麵購買了，全部由我們給你們送了。反正我們野駝山這兩年種出了那麽多糧食，無非就是天暖和的時候多燒一點酒缸，再多釀一點酒而已。”
巴特爾激動不已地說：“大哥，我謝謝你，當我阿爸要是喝到這樣的酒，他不知道要高興到什麽程度了。他要是知道這種酒以後你還會源源不斷的給我們牧場送去的時候，嘿，我都沒法形容了！以後大哥把這種酒多釀一些吧，我太喜歡這種酒了。”
李保山說：“放心吧，巴特爾弟弟。天氣稍微暖和一點，我就安排人們大量的燒製酒缸，開始大量的釀酒，保證以後你們牧場想喝多少，我就給你們送多少。甚至包括你阿爸想把這種酒給那些牧民朋友們送一些都是可以的。”
巴特爾身邊坐著的四個牧人也一時間激動不已，他們七嘴八舌的說，這種酒實在太好喝了，比他們以前喝過的那些酒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以後要是能夠經常喝到這種酒，那簡直太好了。
牧人們喜歡酒，大家都是知道的，此刻巴特爾和他們家4個牧人毫不掩飾的這一番說法，就說明他們對野駝山飼養院自釀的包穀酒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
剛才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高喜財和劉黑子，把李保山和巴特爾他們說的話聽得明明白白，為此兩個小子那會兒抓緊不拉了兩口飯，趕緊把他們的肚子填飽。這會兒這兩個小子一個眼神對視之後，都站起來說，讓他們在這邊慢慢的吃喝，他們兩個人去給準備那些東西去。
李保山說：“好，你們兩個人辛苦先去一下吧，我們隨後就到。你們去了和我大，還有另外幾位叔叔把我們剛才說的意思都給他們說一下，適當的可以把飼料和炒米白麵少拿一點，多給準備一些酒。”
高喜財和劉黑子一聲答應之後，就趕緊辦這件事情去了。
這個時候的巴特爾，高興得像是得了一個好玩具的大孩子似的，眉開眼笑的模樣。他們家4個牧人也都像他一樣，露出了開心不已的模樣。
在高興之餘，巴特爾毫不掩飾他的內心世界：“大哥，我這會兒真有些後悔。你要是能把100頭牛的後背上都給我們馱了這種酒就好了。”
李保山說：“不，巴特爾弟弟，你想要，我還不給你那麽多呢。”
“為什麽？”巴特爾露出了一臉迷惑的神色。
李保山示意了一下身邊的韓雲龍，讓他給巴特爾弟弟說一說原因。韓雲龍說：“雖然我們野駝山村集體的地窖裏，現在保存的酒也不少，但是老酒不多。釀出來的酒，必須要放到一定的時候起出來才夠味，讓人喝了有一種迴味無窮的感覺。所以這會兒你想要再多的好酒，我們這裏還沒有呢。”
郭虎也忍不住笑望著這個憨樸的結義兄弟說：“巴特爾弟弟，你實在是太憨直了。那會兒你是說死說活不要我們給你送的禮物，這會兒你又主動提出來索要，哈，真是的！為了讓你喝了還想喝，認為我們野駝山飼養院自釀的包穀酒，絕對比你們之前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要好喝，看來今天隻能給你們帶少部分了。但是剛才大哥不是說過了嗎，以後你們牧場喝的酒，不管多少這裏就都給你們包了！”
說話間，一個大廚正好來桌子這邊給他們添加奶茶，他笑嗬嗬地說，地窖裏的這些包穀酒，主要是他和另外那個大廚兩個人親手釀造的，讓巴特爾放心好了，天氣稍微暖和一點，他們就開始準備，今年一定要多釀一點酒。
巴特爾激動地說：“現在釀造不好嗎？就今天！我太想看到如何用那些糧食，釀造出白酒的這個過程了。”
大廚望著巴特爾笑著說：“不行，釀酒也好做醋也好，主要講究的是一個冷熱的問題，隻有在恰當的熱度下把酒糟發酵到一定的程度，才能釀造出好酒，出酒又多，味道又醇厚。如果沒有合適的熱度，再怎麽辛苦也不行。”
巴特爾說：“咱們野駝山裏不是有那麽多木材和煤炭，燒火不行嗎？”
大廚望著巴特爾笑了一下說：“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知道那樣就給我們釀酒的工序，添加了很多麻煩事。而且釀酒又不是做一頓飯那麽簡單，前後要用好長時間，如果每一天都要生火，費的人工就不是一點半點。現在我們山裏非常缺人手，那樣做無論如何不太合適。”
巴特爾說：“就是說冬天也可以生火釀酒，隻不過是費工費時費力，對嗎？而夏天在熱度最恰當的時候，你們可以掌握住這個時間段，用很少的人工，比較簡單自然的就釀出了好酒，是這個情況嗎？”
大廚說：“你說的太對了，就是這麽個情況，所以我們何必不用那種最省時省力的辦法釀酒，何必非要這麽費事巴力的做這件事情呢？釀酒也好，做任何事情也好，都要把握住時機，順其自然的來。”
巴特爾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點點頭。他轉身對著李保山說：“大哥，到釀酒的時候，提前能不能通知我啊，我要來親自幫著大廚釀酒，親自睡在釀酒的房子裏，直到流出來酒為止！”
李保山說：“可以，完全可以。到時候我通知你。”
……
這天中午招待完巴特爾他們以後，李保山的大哥和二哥，還有郭虎.韓雲龍.高喜財和劉黑子他們幾個人的哥哥姐夫等10多個人，騎馬陪著巴特爾他們家牧場上的4個牧人，趕著馱滿各種東西的五十頭牛，向著野駝山村外走去。他們準備把這4個牧人送出野駝山再返迴來。
李保山和四個結義弟兄，在村口陪著巴特爾目送著大部隊離去，李保山由衷地對巴特爾說：“巴特爾弟弟，這麽讓4個牧人兄弟迴到你家的牧場，你讓幾個哥哥們也有麵子，讓你阿爸也高興，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所以，以後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多聽聽大哥的意思吧。”
巴特爾點點頭，由衷地說：“大哥，你安排得對，咱們既然已經是生死安達了，說話做事就要替對方考慮，而不能隻是考慮自己的感受。通過你們的說法，尤其是大廚的說法，我感覺到種糧食啊釀酒啊，是一件非常辛苦又繁瑣的事情，比我們在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地讓那些馬牛羊駱駝吃草，繁殖小牲畜，幾乎不用我們怎麽操心，讓那些小牲畜自己長大不知道要辛苦多少倍。比如我們的牧場上往出生長三五千隻羊，我們除了幾個牧人騎馬，帶著一些狼狗看護一下，注意不要被狼把羊吃了，就不用這麽操心了。可是不說別的，就你們釀酒的這個酒缸，我猜想又是和泥，又要讓酒缸成型，又要壘砌燒窯，挖煤啊燒製啊等等這些事情，比我們放牧不知道要繁瑣辛苦多少倍，其他的就不要說了。唉，大哥，我說的意思是，今年秋天我要給你們多往來趕一些馬牛羊。要不以後你們自己就不要在這裏放牧馬牛羊了，你們需要多少，幹脆我給你們趕來多少算了。”
李保山說：“巴特爾弟弟，你以後千萬不要這麽做了。剛開始我們從老家李家渠遷移到這裏的時候，馬牛羊確實太缺少了，都是花龍洋從周圍買的各種種畜，自己下大力氣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問題是當時我們窮啊，哪有那麽多龍洋啊。但是這兩年除了自己家培養起了很多牲畜，也拿糧食和別處換了不少。如果以後真的適當的需要一些改良品種的種畜，我自然會和你說的。”
巴特爾說：“大哥，這方麵我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我估計今天不說其他東西，就你們送我家牛背上馱著的一簍簍好酒，就不知道比昨天我給你們送的那些馬牛羊，貴重多少倍啊，唉，我的好大哥啊！”
李保山說：“巴特爾弟弟，不要把自己家的東西說的那麽不值錢，把我們的東西就說的那麽金貴。最近這幾年我大他們，差不多已經徹底掌握了野駝山的氣候情況，和種地的一些要領。就以今年為例，我們種地的產量比我們剛來這裏種地的時候，差不多畝產要高出倆三倍，再加這倆年開墾的荒地又多，種出的糧食就更多了。現在我們每家每戶的糧倉，還有村集體的糧倉放滿了各種糧食之外，村集體的庫房前後左右不知道碼了多少玉米棒。野駝山村子周圍好多河槽倆邊，還有很多沒有開墾的好土地，那些土地特別肥沃不說，由於緊挨著河槽畔，土地濕潤，根本就不用澆水。又有我們這麽多牲畜的糞便上在地裏，唉呀，這兩年的莊稼太喜人了！今年我們再把這些土地多種一點糧食，辛苦多釀造些酒就可以了。下一步你們牧場冬天下雪大的時候，可以從我們這邊多弄迴去一些玉米秸稈和玉米，多給牲畜喂一點，就能多保住一些牲畜。另外你們喝酒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不管多少，以後我們這邊給你們送過去吧。”
巴特爾又驚又喜的望著李保山說：“大哥，真沒想到我能和大哥你們幾位兄長結成八拜之交啊，我太高興了！”
按照巴特爾之前對李保山他們的說法，今天他要去他們幾家人家，再一次挨個兒看望一下幾位兄長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們，給他們送一點貼身帶來的小禮物。不過這會兒幾位兄長的哥哥和姐夫們都送4個牧人出村去了，為此巴特爾就對李保山他們說，一總明天上午早一點，他再挨家挨戶去拜訪親人們吧。
李保山和身邊的四個結義弟兄都表達了他們的意思：畢竟飼養院是大家的飼養院，不是他們的家。昨天因為巴特爾來到這裏沒有時間，隨後就是在飼養院這邊吃喝熱鬧。今天一睜眼除了吃了一點早飯，大家就忙亂到現在。本來他們也準備第一時間把他邀請到各自的家裏做客……
巴特爾揮揮手說：“幾位哥哥千萬就不要客氣了，既然我來到了哥哥們的門上，就沒把自己當外人。反正明天準備統一來做這件事情，今天就把這個免了吧。而且接下來這樣那樣的宴席也都免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趕緊去野馬林那邊看看野馬！”
關於他們村的一些基本情況，上次包括昨天來到這裏，巴特爾已經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點了。尤其是關於十二匹野馬和那次打狼那件事情，李保山他們或多或少的和巴特爾說了一下。
這件事情從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讓巴特爾充滿了無限的好奇。昨天來到這裏，他已經和大家主動提起過多遍了。他的這種迫切的想去野馬林看一看的心情，早已經表露無遺。
李保山略加思索以後說：“巴特爾弟弟，既然你這樣說了，大哥和你的四個哥哥也就不把你當外人了。那麽你看這樣好不，幹脆我們帶一些吃吃喝喝的東西，現在就出發去野馬林那一帶轉悠看看野馬，如果願意，我們就在野馬林旁邊的蒙古包吃野餐。那個蒙古包，是我們每天晚上住宿看護野馬的地方。吃飽喝足了以後，我們再迴到村裏。”
聞聽此言，巴特爾一跳丈二高說，他其實今天一睜眼，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去他們說的野馬林做這些事情啊！
然後李保山他們就各自迴家牽了馬匹，拿了弓箭和長刀短刀；然後在飼養院拿了各種吃吃喝喝的東西。巴特爾也拿了他的長刀短刀和弓箭，騎了其中一匹馬，幾個人在李保山的帶領下，飛馬向著野馬林那邊而去。
前天晚上雖然是過年了，李保山他們幾個人沒有在石羊灘蒙古包裏住宿，但是12點多接神完畢以後，他們五個人還是相約騎馬飛奔來到野馬林外圍走了一圈，有意的打了幾聲口哨，做出了一些響動，如同和野馬打了個招唿，讓十二匹野馬明白，即使在人類今天這麽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裏，他們幾個人還來這裏看望了它們。
當然讓李保山他們幾個人非常欣慰的是，那些野馬在野馬林裏，也不斷的用刨蹄和嘶鳴來迴應著他們。十二匹野馬甚至還多次跑到野馬林的外圍，對著他們嘶鳴和刨蹄。
憑李保山的感覺，這些有靈性的動物，應該完全知道他們的心理，知道他們是最擔心它們生存狀況的人類，但是也不願意過多的打攪它們的正常生活，更不願意人為的幹預和改變它們的一些生活習性，所以就不特意的靠近它們。正因為這些野馬應該懂得了他們的心理，也僅限於和他們保持在一定的距離內，表示著它們對人類的友好動作。
隨後他們還迴蒙古包裏坐了一會兒，給那個大鐵爐子裏添加了一些木材。
今天上午，也有人騎馬來這邊看過那些野馬，也給鐵爐子裏加過柴。為此，當李保山他們飛奔到石羊灘蒙古包的時候，蒙古包裏還是熱熱乎乎的感覺。再加上過年這兩天天氣已經迅速的開始轉暖，又是白天，實際上這會兒蒙古包裏就是鐵爐子裏不燒火，以他們的穿戴進入這個蒙古包裏，也沒有寒冷的感覺。
李保山他們幾個人給巴特爾介紹說，這就是他們來野馬林周圍看護野馬主要待的一個蒙古包。
巴特爾說：“不錯啊，這個蒙古包裏鋪的蓋的都有，做飯的鍋碗瓢盆也都有，是一個好地方啊。愛躺愛坐，甚至晚上在這裏休息，我估計都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然後李保山他們讓巴特爾在狼皮褥子上上坐，他們幾個人迅速的開始給大鐵爐子裏加柴，也開始在蒙古包門口準備著點燃篝火的一些工作。
巴特爾就像迴到了自己家的蒙古包一樣，也不客氣，嗵的一下子把自己沉重的身軀倒在了狼皮褥子上，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即他爬起來說：“幾位大哥，我有一個提議，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把我當野駝山村裏的人看待吧，千萬不要這麽客氣的招唿我了，你們越是隨便一點，最好是指揮我做這做那，我才越開心呢。你們要是這麽客客氣氣的，把我當一個客人來對待，反倒是讓我感覺到有些不舒服。要是這麽的話，我大概明天上午去你們各自的家裏，拜訪完幾位長輩和你們各自的兄長，嫂子，姐姐姐夫以後，接下來我就該趕緊離開野駝山，迴我們的牧場上去了。”
還沒等李保山說什麽，高喜財和劉黑子這兩個小子就哈哈大笑著說，看來巴特爾弟弟是準備在野駝山常住了，這太好了，太符合他們兩個人的胃口了，他們最喜歡巴特爾弟弟這樣啦。要是那樣的話，巴特爾弟弟就不要在皮褥子上坐著了，幹脆和他們兩個人在門口劈柴，把那堆篝火燒起來吧！
巴特爾開心不已，一下子就從狼皮褥子上跳起來說：“好嘞！四哥五哥，你們這樣說，弟弟我就太高興了！”
第2天上午日上三竿的時候，巴特爾和他們家牧場的4個牧人，才從飼養院的客房裏爬起來。他們一看旁邊的鋪位，明明昨天晚上李保山他們幾個兄長，也一起在這裏陪著他們住宿的，可是看樣子幾位兄長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悄悄離開了這裏。
巴特爾和4個牧人剛爬起來，就有大廚進來客客氣氣地和他們打招唿問好，招唿他們吃飯。不待巴特爾詢問，大廚就給巴特爾他們幾個人說，李保山他們幾個人在太陽剛露頭的時候就爬起來，忙亂事情去了，還特意給他囑咐，幾位尊貴的客人起來以後，先招唿他們吃飯，他們幾個人隨後就到。
大廚在招唿巴特爾他們幾個人洗漱的過程中，還抽空站在飼養院的院子裏，對著空中打了兩個非常悠揚的口哨。完事，大廚就笑盈盈的對巴特爾他們幾個人說，估計李保山他們幾個人幾分鍾就迴來了。
果然在巴特爾他們剛洗漱完畢，在大廚招唿著他們正在準備吃早飯的時候，李保山他們幾個人就急匆匆的迴來了。他們每人都穿著一身幹活的普通皮衣皮褲，給人的感覺並沒有宿醉的模樣，而是一股正在幹活兒，精力還非常旺盛的模樣。
李保山說：“巴特爾弟弟，昨天晚上沒有招待好你們吧？”
巴特爾笑望著這位他越來越感覺到可親可愛，越來越讓他尊敬的兄長說：“大哥，沒有讓我們一個個喝得醉爛如泥，但是讓我們幾個人喝得太高興，太盡興了。你們的熱情和真誠，一點不比我們草原上的牧人們差，真讓人感動啊。還有你們的包穀酒太好喝了，特別醇厚，又不上頭，比我們的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在他們兩個人說這一番話的過程中，郭虎他們幾個人也說出了李保山的那麽一番話語。同時巴特爾家的四個牧人，也像巴特爾那樣，對李保山他們幾個人說著一聲聲的感謝話語。
李保山也在不斷的問候著四位牧人朋友。
雖然彼此之間說話有些嘈雜，好像感覺到很亂，但是各自說了一些什麽，所表達的那種真誠的話語，各自都能夠深刻的感受到。
他們一邊互相嘰嘰喳喳的說著話，一邊在李保山的招唿下，坐在了飼養院一個榆木桌子的周圍。兩個大廚隨即就給端上來了早餐：炒米酪單子和手把肉，大塊的牛骨頭和燉牛肉，還有奶茶。
李保山招唿著巴特爾他們幾個人吃這些東西，同時他和身邊的四個結義弟兄也都一同吃了開來，
在吃飯的過程中，李保山給巴特爾說，估計這4個牧人朋友今天肯定要離開這裏迴他們家牧場，早晨他們幾個人早早的爬起來，和村裏其他人去給他們準備帶走的一些禮物去了。
巴特爾說：“大哥，真的要給我們帶東西嗎？”
李保山說：“難道說你讓他們空手迴去嗎？上次我們在北海子會麵，我們身上不帶任何禮物，沒辦法隻能空手去你們家牧場做客。這次可不同啊。也許你認為沒什麽，但是我認為至少他們4個人迴到你們家牧場的時候，會讓你阿爸還有其他人，非常小看我們。難道說你願意讓他們小看我們幾個哥哥嗎？”
巴特爾說：“我阿爸他們不會那樣的！”
李保山說：“我們計劃給你們準備的東西是這樣的：用你們昨天送來的100頭牛，給你們家牧場那些牲畜馱迴一些玉米，再就是給人吃的炒米和白麵。還有就是我們自釀的包穀酒。剛才我們就是在做這些準備的時候，聽到這邊的哨聲趕過來的。這會兒我大還有幾個叔叔大爺們，正帶著村裏的一些人抓緊給你們做這些準備工作呢。當然我大剛才給我說了，即使四位牧人朋友準備今天離開這裏，你必須要在這裏陪著他住一段時間，他說很喜歡你。他還有很多話想和你慢慢說呢。”
巴特爾說：“那當然，他們管他們迴去，我又不準備迴去。我還準備在野駝山住一段時間呢，誰讓你是我的安達呢？誰讓他們幾個人是我的長輩呢！但是大哥，你們不能給我送那麽多東西！”
最後在吃早餐的過程中，彼此拉鋸，像做買賣討價還價似的，講好了用昨天巴特爾他們趕來的其中50頭牛，再給巴特爾他家的牧場馱迴去一些李保山剛才說的那些東西。
巴特爾不住的對幾個兄長說著感謝的話語。他說，尤其是這種白酒，他實在是太喜歡了。
李保山說：“你知道我們野駝山飼養院的包穀酒為什麽那麽好喝？喝多了也不怎麽上頭的原因嗎？”
巴特爾搖頭，但是他表示出了非常大的好奇，鼓勵李保山趕緊說下去。
“過去我們老家無定河李家渠的這些人們，雖然生活的那塊土地很不富裕，但是酒和糧食一樣，始終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東西，家家戶戶每年都要釀酒。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年多少代人，慢慢的就積累下了一套又一套非常豐富的釀酒經驗。幾年前我們搬遷到野駝山以後，雖然對當地的氣候土壤各方麵掌握不深，種出的糧食也並不多，但是總是比我們老家要多得多，除了人吃的糧食和一些飼料，就釀造了好多的酒。按照大家的說法叫做包穀酒，實際上除了玉米，還羼雜了我們種出的好幾種糧食，這樣釀出來的酒，本身就比單純的玉米酒要好很多。另外我們又把這些酒裝在我們自己燒的酒缸，放在飼養院的地窖裏經過了幾個春秋的醒酒。這些酒自然就顯得醇厚，喝起來不上頭了。而你們喝的那些包穀酒，差不多100%就是用玉米釀造的，又是現釀現給你們出售的，所以嘛，就沒法比了。”
李保山看出來，巴特爾對他說的這一番話非常感興趣，而且他也能夠看出來，巴特爾尤其是對這種酒感興趣，為此李保山說：“放心，今天我把這種酒多給他們馱一些，而且以後你們家牧場喝的酒，你們就不要再向外麵購買了，全部由我們給你們送了。反正我們野駝山這兩年種出了那麽多糧食，無非就是天暖和的時候多燒一點酒缸，再多釀一點酒而已。”
巴特爾激動不已地說：“大哥，我謝謝你，當我阿爸要是喝到這樣的酒，他不知道要高興到什麽程度了。他要是知道這種酒以後你還會源源不斷的給我們牧場送去的時候，嘿，我都沒法形容了！以後大哥把這種酒多釀一些吧，我太喜歡這種酒了。”
李保山說：“放心吧，巴特爾弟弟。天氣稍微暖和一點，我就安排人們大量的燒製酒缸，開始大量的釀酒，保證以後你們牧場想喝多少，我就給你們送多少。甚至包括你阿爸想把這種酒給那些牧民朋友們送一些都是可以的。”
巴特爾身邊坐著的四個牧人也一時間激動不已，他們七嘴八舌的說，這種酒實在太好喝了，比他們以前喝過的那些酒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以後要是能夠經常喝到這種酒，那簡直太好了。
牧人們喜歡酒，大家都是知道的，此刻巴特爾和他們家4個牧人毫不掩飾的這一番說法，就說明他們對野駝山飼養院自釀的包穀酒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
剛才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高喜財和劉黑子，把李保山和巴特爾他們說的話聽得明明白白，為此兩個小子那會兒抓緊不拉了兩口飯，趕緊把他們的肚子填飽。這會兒這兩個小子一個眼神對視之後，都站起來說，讓他們在這邊慢慢的吃喝，他們兩個人去給準備那些東西去。
李保山說：“好，你們兩個人辛苦先去一下吧，我們隨後就到。你們去了和我大，還有另外幾位叔叔把我們剛才說的意思都給他們說一下，適當的可以把飼料和炒米白麵少拿一點，多給準備一些酒。”
高喜財和劉黑子一聲答應之後，就趕緊辦這件事情去了。
這個時候的巴特爾，高興得像是得了一個好玩具的大孩子似的，眉開眼笑的模樣。他們家4個牧人也都像他一樣，露出了開心不已的模樣。
在高興之餘，巴特爾毫不掩飾他的內心世界：“大哥，我這會兒真有些後悔。你要是能把100頭牛的後背上都給我們馱了這種酒就好了。”
李保山說：“不，巴特爾弟弟，你想要，我還不給你那麽多呢。”
“為什麽？”巴特爾露出了一臉迷惑的神色。
李保山示意了一下身邊的韓雲龍，讓他給巴特爾弟弟說一說原因。韓雲龍說：“雖然我們野駝山村集體的地窖裏，現在保存的酒也不少，但是老酒不多。釀出來的酒，必須要放到一定的時候起出來才夠味，讓人喝了有一種迴味無窮的感覺。所以這會兒你想要再多的好酒，我們這裏還沒有呢。”
郭虎也忍不住笑望著這個憨樸的結義兄弟說：“巴特爾弟弟，你實在是太憨直了。那會兒你是說死說活不要我們給你送的禮物，這會兒你又主動提出來索要，哈，真是的！為了讓你喝了還想喝，認為我們野駝山飼養院自釀的包穀酒，絕對比你們之前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要好喝，看來今天隻能給你們帶少部分了。但是剛才大哥不是說過了嗎，以後你們牧場喝的酒，不管多少這裏就都給你們包了！”
說話間，一個大廚正好來桌子這邊給他們添加奶茶，他笑嗬嗬地說，地窖裏的這些包穀酒，主要是他和另外那個大廚兩個人親手釀造的，讓巴特爾放心好了，天氣稍微暖和一點，他們就開始準備，今年一定要多釀一點酒。
巴特爾激動地說：“現在釀造不好嗎？就今天！我太想看到如何用那些糧食，釀造出白酒的這個過程了。”
大廚望著巴特爾笑著說：“不行，釀酒也好做醋也好，主要講究的是一個冷熱的問題，隻有在恰當的熱度下把酒糟發酵到一定的程度，才能釀造出好酒，出酒又多，味道又醇厚。如果沒有合適的熱度，再怎麽辛苦也不行。”
巴特爾說：“咱們野駝山裏不是有那麽多木材和煤炭，燒火不行嗎？”
大廚望著巴特爾笑了一下說：“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知道那樣就給我們釀酒的工序，添加了很多麻煩事。而且釀酒又不是做一頓飯那麽簡單，前後要用好長時間，如果每一天都要生火，費的人工就不是一點半點。現在我們山裏非常缺人手，那樣做無論如何不太合適。”
巴特爾說：“就是說冬天也可以生火釀酒，隻不過是費工費時費力，對嗎？而夏天在熱度最恰當的時候，你們可以掌握住這個時間段，用很少的人工，比較簡單自然的就釀出了好酒，是這個情況嗎？”
大廚說：“你說的太對了，就是這麽個情況，所以我們何必不用那種最省時省力的辦法釀酒，何必非要這麽費事巴力的做這件事情呢？釀酒也好，做任何事情也好，都要把握住時機，順其自然的來。”
巴特爾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點點頭。他轉身對著李保山說：“大哥，到釀酒的時候，提前能不能通知我啊，我要來親自幫著大廚釀酒，親自睡在釀酒的房子裏，直到流出來酒為止！”
李保山說：“可以，完全可以。到時候我通知你。”
……
這天中午招待完巴特爾他們以後，李保山的大哥和二哥，還有郭虎.韓雲龍.高喜財和劉黑子他們幾個人的哥哥姐夫等10多個人，騎馬陪著巴特爾他們家牧場上的4個牧人，趕著馱滿各種東西的五十頭牛，向著野駝山村外走去。他們準備把這4個牧人送出野駝山再返迴來。
李保山和四個結義弟兄，在村口陪著巴特爾目送著大部隊離去，李保山由衷地對巴特爾說：“巴特爾弟弟，這麽讓4個牧人兄弟迴到你家的牧場，你讓幾個哥哥們也有麵子，讓你阿爸也高興，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所以，以後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多聽聽大哥的意思吧。”
巴特爾點點頭，由衷地說：“大哥，你安排得對，咱們既然已經是生死安達了，說話做事就要替對方考慮，而不能隻是考慮自己的感受。通過你們的說法，尤其是大廚的說法，我感覺到種糧食啊釀酒啊，是一件非常辛苦又繁瑣的事情，比我們在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地讓那些馬牛羊駱駝吃草，繁殖小牲畜，幾乎不用我們怎麽操心，讓那些小牲畜自己長大不知道要辛苦多少倍。比如我們的牧場上往出生長三五千隻羊，我們除了幾個牧人騎馬，帶著一些狼狗看護一下，注意不要被狼把羊吃了，就不用這麽操心了。可是不說別的，就你們釀酒的這個酒缸，我猜想又是和泥，又要讓酒缸成型，又要壘砌燒窯，挖煤啊燒製啊等等這些事情，比我們放牧不知道要繁瑣辛苦多少倍，其他的就不要說了。唉，大哥，我說的意思是，今年秋天我要給你們多往來趕一些馬牛羊。要不以後你們自己就不要在這裏放牧馬牛羊了，你們需要多少，幹脆我給你們趕來多少算了。”
李保山說：“巴特爾弟弟，你以後千萬不要這麽做了。剛開始我們從老家李家渠遷移到這裏的時候，馬牛羊確實太缺少了，都是花龍洋從周圍買的各種種畜，自己下大力氣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問題是當時我們窮啊，哪有那麽多龍洋啊。但是這兩年除了自己家培養起了很多牲畜，也拿糧食和別處換了不少。如果以後真的適當的需要一些改良品種的種畜，我自然會和你說的。”
巴特爾說：“大哥，這方麵我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我估計今天不說其他東西，就你們送我家牛背上馱著的一簍簍好酒，就不知道比昨天我給你們送的那些馬牛羊，貴重多少倍啊，唉，我的好大哥啊！”
李保山說：“巴特爾弟弟，不要把自己家的東西說的那麽不值錢，把我們的東西就說的那麽金貴。最近這幾年我大他們，差不多已經徹底掌握了野駝山的氣候情況，和種地的一些要領。就以今年為例，我們種地的產量比我們剛來這裏種地的時候，差不多畝產要高出倆三倍，再加這倆年開墾的荒地又多，種出的糧食就更多了。現在我們每家每戶的糧倉，還有村集體的糧倉放滿了各種糧食之外，村集體的庫房前後左右不知道碼了多少玉米棒。野駝山村子周圍好多河槽倆邊，還有很多沒有開墾的好土地，那些土地特別肥沃不說，由於緊挨著河槽畔，土地濕潤，根本就不用澆水。又有我們這麽多牲畜的糞便上在地裏，唉呀，這兩年的莊稼太喜人了！今年我們再把這些土地多種一點糧食，辛苦多釀造些酒就可以了。下一步你們牧場冬天下雪大的時候，可以從我們這邊多弄迴去一些玉米秸稈和玉米，多給牲畜喂一點，就能多保住一些牲畜。另外你們喝酒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不管多少，以後我們這邊給你們送過去吧。”
巴特爾又驚又喜的望著李保山說：“大哥，真沒想到我能和大哥你們幾位兄長結成八拜之交啊，我太高興了！”
按照巴特爾之前對李保山他們的說法，今天他要去他們幾家人家，再一次挨個兒看望一下幾位兄長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們，給他們送一點貼身帶來的小禮物。不過這會兒幾位兄長的哥哥和姐夫們都送4個牧人出村去了，為此巴特爾就對李保山他們說，一總明天上午早一點，他再挨家挨戶去拜訪親人們吧。
李保山和身邊的四個結義弟兄都表達了他們的意思：畢竟飼養院是大家的飼養院，不是他們的家。昨天因為巴特爾來到這裏沒有時間，隨後就是在飼養院這邊吃喝熱鬧。今天一睜眼除了吃了一點早飯，大家就忙亂到現在。本來他們也準備第一時間把他邀請到各自的家裏做客……
巴特爾揮揮手說：“幾位哥哥千萬就不要客氣了，既然我來到了哥哥們的門上，就沒把自己當外人。反正明天準備統一來做這件事情，今天就把這個免了吧。而且接下來這樣那樣的宴席也都免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趕緊去野馬林那邊看看野馬！”
關於他們村的一些基本情況，上次包括昨天來到這裏，巴特爾已經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點了。尤其是關於十二匹野馬和那次打狼那件事情，李保山他們或多或少的和巴特爾說了一下。
這件事情從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讓巴特爾充滿了無限的好奇。昨天來到這裏，他已經和大家主動提起過多遍了。他的這種迫切的想去野馬林看一看的心情，早已經表露無遺。
李保山略加思索以後說：“巴特爾弟弟，既然你這樣說了，大哥和你的四個哥哥也就不把你當外人了。那麽你看這樣好不，幹脆我們帶一些吃吃喝喝的東西，現在就出發去野馬林那一帶轉悠看看野馬，如果願意，我們就在野馬林旁邊的蒙古包吃野餐。那個蒙古包，是我們每天晚上住宿看護野馬的地方。吃飽喝足了以後，我們再迴到村裏。”
聞聽此言，巴特爾一跳丈二高說，他其實今天一睜眼，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去他們說的野馬林做這些事情啊！
然後李保山他們就各自迴家牽了馬匹，拿了弓箭和長刀短刀；然後在飼養院拿了各種吃吃喝喝的東西。巴特爾也拿了他的長刀短刀和弓箭，騎了其中一匹馬，幾個人在李保山的帶領下，飛馬向著野馬林那邊而去。
前天晚上雖然是過年了，李保山他們幾個人沒有在石羊灘蒙古包裏住宿，但是12點多接神完畢以後，他們五個人還是相約騎馬飛奔來到野馬林外圍走了一圈，有意的打了幾聲口哨，做出了一些響動，如同和野馬打了個招唿，讓十二匹野馬明白，即使在人類今天這麽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裏，他們幾個人還來這裏看望了它們。
當然讓李保山他們幾個人非常欣慰的是，那些野馬在野馬林裏，也不斷的用刨蹄和嘶鳴來迴應著他們。十二匹野馬甚至還多次跑到野馬林的外圍，對著他們嘶鳴和刨蹄。
憑李保山的感覺，這些有靈性的動物，應該完全知道他們的心理，知道他們是最擔心它們生存狀況的人類，但是也不願意過多的打攪它們的正常生活，更不願意人為的幹預和改變它們的一些生活習性，所以就不特意的靠近它們。正因為這些野馬應該懂得了他們的心理，也僅限於和他們保持在一定的距離內，表示著它們對人類的友好動作。
隨後他們還迴蒙古包裏坐了一會兒，給那個大鐵爐子裏添加了一些木材。
今天上午，也有人騎馬來這邊看過那些野馬，也給鐵爐子裏加過柴。為此，當李保山他們飛奔到石羊灘蒙古包的時候，蒙古包裏還是熱熱乎乎的感覺。再加上過年這兩天天氣已經迅速的開始轉暖，又是白天，實際上這會兒蒙古包裏就是鐵爐子裏不燒火，以他們的穿戴進入這個蒙古包裏，也沒有寒冷的感覺。
李保山他們幾個人給巴特爾介紹說，這就是他們來野馬林周圍看護野馬主要待的一個蒙古包。
巴特爾說：“不錯啊，這個蒙古包裏鋪的蓋的都有，做飯的鍋碗瓢盆也都有，是一個好地方啊。愛躺愛坐，甚至晚上在這裏休息，我估計都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然後李保山他們讓巴特爾在狼皮褥子上上坐，他們幾個人迅速的開始給大鐵爐子裏加柴，也開始在蒙古包門口準備著點燃篝火的一些工作。
巴特爾就像迴到了自己家的蒙古包一樣，也不客氣，嗵的一下子把自己沉重的身軀倒在了狼皮褥子上，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即他爬起來說：“幾位大哥，我有一個提議，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把我當野駝山村裏的人看待吧，千萬不要這麽客氣的招唿我了，你們越是隨便一點，最好是指揮我做這做那，我才越開心呢。你們要是這麽客客氣氣的，把我當一個客人來對待，反倒是讓我感覺到有些不舒服。要是這麽的話，我大概明天上午去你們各自的家裏，拜訪完幾位長輩和你們各自的兄長，嫂子，姐姐姐夫以後，接下來我就該趕緊離開野駝山，迴我們的牧場上去了。”
還沒等李保山說什麽，高喜財和劉黑子這兩個小子就哈哈大笑著說，看來巴特爾弟弟是準備在野駝山常住了，這太好了，太符合他們兩個人的胃口了，他們最喜歡巴特爾弟弟這樣啦。要是那樣的話，巴特爾弟弟就不要在皮褥子上坐著了，幹脆和他們兩個人在門口劈柴，把那堆篝火燒起來吧！
巴特爾開心不已，一下子就從狼皮褥子上跳起來說：“好嘞！四哥五哥，你們這樣說，弟弟我就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