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吃的是烤魔物的肉,味道不算好,肉質很柴,純靠辣椒粉調味,但我們累了一天還是吃得很開心。


    而且大家一起圍坐在篝火邊吃飯的感覺讓我有了一種家的錯覺。在我母親死前兩年,我們和那個男人一起坐一桌吃飯的次數一年裏都不超過五次。


    我挨過餓,和老鼠啃過同一塊紅薯,自然什麽都能吃,隻是我沒想到謝家的小少爺卻能吃得慣這麽難以下咽的食物,沒有自帶食物。畢竟空間秘寶雖然稀有,作為謝家小少爺的他總還是能拿出來的。


    其實這次出來我還有一件事想做,但一直不好意思說出來,那就是學習一種近戰作戰技巧。雖然我隻有十幾級,技能強度並不高,因此我的情緒之力變化並不明顯,但自從母親病危後,我能清晰感受到我的情緒之力在減弱。我一開始覺得是我太難過了才笑不出來所以情緒之力減弱,但我發現並非如此。即使是和謝家人一起吃飯、看著謝甲玩鬧時感到由衷的舒服,但我的情緒之力還是很弱,而且有減弱的趨勢。


    我看過一本叫做《心之力》的古籍,是我母親傳給我的。我母親的家族也姓王,相傳祖上是鬼穀神君,操控人心之力了得,因為與當今皇姓相衝而又不願加入皇族,隻能被迫隱居,還有大批族人遭到殺害。


    而這本書上說,要操控他人的情緒簡單,操控自己的難。可能會麻木,可能會隱藏情緒,但這都不是主動控製自己的情緒,而是控製情緒表達的結果。所以一旦和情緒有關的天賦發生變化,都極難使其恢複。也就是說我會慢慢失去我的天賦,而我能做的隻有練習另一種作戰方式。


    經過我的思考,我在法師、射手方麵都沒有天賦,而我又不想當一個輔助,把性命交給別人。相比之下,做戰士主動性和成本都最好。戰士隻要一身盔甲一把兵器就行,法師還要使用恢複法力的資源或藥水,射手則要補充彈藥。


    這其實在我母親死前我就有這個打算,但我不敢和那個男人說。不然他隻會嘲諷我不自量力,法師天賦當什麽戰士,就像無數個同族的大人孩子一樣。在我徹底廢掉之前,可能除了像大皇子一樣擁有通曉天賦的人沒人會知道我的天賦在減弱,但誰會花費生命力來探查我的天賦呢?


    於是我隻好自己練,但練了這麽久,我隻確定了我想練劍,除此之外一無所獲。正好,今天晚上第一個守夜就是一個劍士。我坐在篝火旁,等著大家都睡了,好去向那個劍士請教,這樣至少被拒絕了也不會那麽丟人。


    篝火上下跳躍,還有灰舔舐著我們的臉龐,我有些昏沉,隻好掐自己的肉,都掐紫了,才能保持清醒。隻是不知為何,平日睡得很早很沉的謝甲,今晚卻遲遲沒有睡,於是我呲著牙忍痛盯著他,隻想他早些去睡。我甚至都有了把他打暈的衝動。


    “韓笑,你有心事吧,聊聊?”一段時間後謝甲打破了寂靜。我還在發呆,沒注意到他說的話,“哦。嗯?你說什麽?”


    “肯定有事吧,不然你也不會故意不睡。”謝甲以為我在裝蒜,一本正經地和我說道。他的眼神如此深邃、真誠而又嚴肅,讓人很難在他麵前說謊。


    “我……我想學劍。”我用很小的聲音說著,不敢看他。真是可笑,連想殺了我的那個男人我都不怕,但麵對謝甲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我卻不敢與之對視。


    “嗯,可以。你是因為情緒之力減弱了吧。但不要和這位沈大哥學。他覺得劍術是神聖的,他是絕不會收一個法師當徒弟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迴去之後我會給你找一個劍術老師的。拉鉤。”


    “嗯,謝謝。”我感覺心裏暖暖的,不知道怎麽迴答 隻能簡單道謝,伸出右手小拇指,與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與他完成了這個幼稚的誓約。之前我都不信誓約,但不知為何我卻信了。“那個,你能不能別把我天賦減弱的事說出去?”


    “知道了。一言為定。”說完他就轉身靠在一棵樹下,我驚訝於他竟然不問我為什麽要這樣。似是察覺到了我的壓抑,他微微一笑,說道:“我哥說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沒必要刨根問底。”


    我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謝鍪真有格局,而且禦弟有方,弄得我都想學一手。說不定要是每個家族的兄弟都這麽和睦,這天下就要少無數爭執與衝突。


    然而他眯了一會兒,在我打算去找棵樹休息時,謝甲突然又站了起來,靠近我說道:“那你也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我父母我參加了曆練。”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可能是因為怕自己的父母關心吧。”


    他也不解釋隻是行了一個抱拳禮,再加上他不拘一格的穿搭頗為喜感,我頂著他的白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了卻一樁心事,我心情十分舒暢,突然感覺謝甲怎麽看怎麽順眼,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女孩子,可能真的會嫁給他,幸福一輩子吧,可惜我早晚都得迴韓家,也不知有沒有命活到長大。突然就覺得真是對不起謝甲,他為了一個誓約不顧危險救我,我卻什麽都給不了他。罷了,離開之前好好給他準備一份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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