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月本不姓謝。她本是一個平民,小時候她們的村子被魔物襲擊了,一家人雖然活了下來,但父親因為掩護她們母女被重傷癱瘓了,她母親哭瞎了眼,她為了賺錢給父親治病和維持生計,加入了一個二皇子舉行的騎士選拔賽。


    二皇子生性狡詐,從不通過正規途徑招攬手下。每三年他都會聯合邪教和魔物摧毀一些村子,產生一些流民,提供募兵的來源。因為這些人會誤以為是皇室救了他們,加上有幻術能力的魔法師的洗腦,自然十分忠誠。但他們不知道的他們隻是二皇子的一次性工具,隨時都會被拋棄,而且甚至他們會被當做刺向平民的刀。


    而且他總喜歡用不同的方式來招募和折磨平民,他曾說隻有磨滅了人性他們才會成為最好的工具。而且他的洗腦內容還會改變,(為了防止有精神力強大的人失控或者有所察覺,他不得不使用長時間催眠,類似火之意誌,無論學習還是工作之前先給你來一遍。)有時候是宗教,有時候又是無私愛國等等,聽不出什麽問題但就是影響了人的意識,但從沒有教人自尊自愛的和愛護其他個人的。


    但礙於國防空虛,而二皇子的暗衛在對抗魔物的戰鬥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可以製衡世家和邪教、魔物。因此即使他們作惡多端,草菅人命,老皇帝還是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謝月參加的那一屆招募被二皇子弄成了個什麽勞什子選拔賽。選拔賽的賽製是一開始選拔一次,然後剩下的人一起訓練一段時間然後再淘汰和層層分級決定加入暗衛的職位。他為了凸顯他是仁君給每個參賽選手一樣的資源,但這其實對勤奮和有天賦者是不公平的。


    就好比一群人一起幹活,每個人吃的飯一樣多,時間也一樣多,幹活多的人不僅因為賣了更多力而食物供給不了足夠的養分,而且還少了時間無法好好休息,導致努力的人累死餓死而劃水的生活滋潤。


    而二皇子對那一批人的洗腦內容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導致其實即使職位晉升也隻是加重自身負擔,而沒有任何好處。那批受招者其實是很擺爛的,但是包括謝月在內的人被洗腦成功了,或者說他們一開始就是認同的。


    然後謝月就因為勤奮和天賦強力而成為了一個暗衛小隊隊長。而王之乎則是在那時的訓練和選拔中注意到了她。她從未擺爛,即使知道努力也不能讓薪水更進一步,不能讓生活更好,但她始終保持積極。王之乎對她很感興趣,也有些心疼她,因此探查過她的夢境。她的夢境十分簡單,就是她自己無比強大,鎮壓滅世魔物都手拿把掐,但她並不使用力量獲得什麽,隻是看著歲月靜好,萬物恬靜。這樣的夢顏色單純,但又十分溫暖,讓王之乎十分依戀。


    那時候王之乎剛覺醒夢幻天賦,感受到很多人夢中的貪婪和瘋狂,膽小和心虛,他因為自己從這樣的荒謬和赤裸中汲取力量而十分迷茫和懷疑自己。但感受過謝月的夢他覺得自己靈魂都受到了洗滌和治愈。因此他曾很長一段時間感受謝月的夢,但隨著謝月經曆的痛苦越來越多,夢境慢慢降低了溫度,對此王之乎隻能幹著急。雖然他可以旁觀訓練,但是卻無權指手畫腳。二皇子的占有欲十分強,強到即使他丟棄的東西別人也不能隨意染指。


    而隊長的身份對謝月百害而無一利。沒有任何額外薪水,但是卻有更多責任。有一次作戰,她殺的敵人是她小隊中除了她以外最多者殺的三倍,但因為她是小隊長,她的隊友都得到了賞賜,就因為她殺的對方將領級別人物少一個(一般士兵是十級到二十級,什長是十五級以上,百夫長就要到二十級,特殊小隊則要三十級起步,將領級則是三十五級到四十五級,再往上有將尉、將軍、大將軍、軍團長等幾階,以此類推,之後是封爵。),她被處罰,全家被處死,她因此和二皇子產生嫌隙。


    後來她接到了二皇子的命令讓她的小隊押送供品(活人)給魔物,其實就是讓他們送死,最後是王之乎救了他們,並以謝家門客的身份讓他們重新做人,二皇子雖然手伸得很長,但謝家招幾個門客他也確實管不了,畢竟他又不可能去謝府一個一個的查人,而謝家的門客都是混跡在謝家族地的,他也沒機會找個麻袋把人綁了。


    謝家在謝甲這一輩,所有男孩起名都和武器裝備有關,比如謝韌斧、謝鞘之類的,寓意他們成為強者保家衛國。然而這樣的謝家最後家沒保住,國又背叛了他們。謝月也申請取一個男孩的名字,因為她不想當嬌花,於是一開始取名謝鉞。後來老夫人喜歡她,覺得鉞不像女孩的名字,就改成了“月”字。


    她勤奮刻苦,又天資卓絕,很快成為謝家騎兵團最年輕的百夫長。而她又待人溫和,和謝甲和王之乎成了朋友。但她並不知道是王之乎救了她,因為當時為了不被二皇子發現,王之乎一直戴著麵具,當日行動的所有人都是謝家人的打扮。她一直以為王之乎和她成為朋友是因為謝甲,卻不知王之乎早在關注她。她不喜歡王之乎隨性的性格,可能因為她從沒輕鬆活過吧。可能被洗腦荼毒太深,她總認為她有責任保護別人、壓榨自己。


    王之乎曾多次讓她活得輕鬆一點,然而她問為什麽每次王之乎都啞口無言,或者單迴他一個哦依舊我行我素,讓他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很多次他都快憋不住說“因為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下來,就是想讓你活得輕鬆點!”但王之乎卻不說,因為他覺得講出來雙方之間的關係就變質了,潛意識裏他會成為上位者,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即使謝月總甩臉色給他,但也好過他挾恩圖報,即使那樣能娶謝月他也不會高興。他感受到謝月的夢慢慢變得溫暖迴來由衷地為她高興,也不在乎自己在她心中並不重要。


    講完這些,王之乎似乎很累了。因為雖然他愛熱鬧,但他隻是熱衷於當樂子人,而他單方麵講這麽多卻是很少的。而之後他就開始唿唿大睡,由他具象化的一匹夢中馬馱著,謝甲牽著慢慢朝任務中心走去。忽的,王之乎醒了,坐了起來,說了一句:“來了!”


    嚇得牽馬的謝甲一激靈,停下來撞到了馬。麵色不喜得白了王之乎一眼,沒好氣地說:“別一驚一乍的,什麽來了?”


    “我的月兒姐姐,嘿嘿。”王之乎一臉高興,絲毫沒照顧謝甲的情緒。


    “你怎麽知道的?”謝甲對此深表懷疑,因為他也給謝月加過信任buff,因此對加持者的氣息會有感應,然而他並沒有感受到謝月的氣息。


    “因為我吸到月兒姐的夢了,嘿嘿,甜甜的。”王之乎一臉癡漢樣,看得謝甲和韓笑隻想說一句變態。


    “那我們就去找月兒姐吧。”王之乎迫不及待,謝甲二人自然也沒意見。


    一刻鍾後,他們在一個山洞中見到了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的謝月,她閉著眼,不知是在熟睡還是昏迷了。王之乎看到這一幕心疼得眼眶泛紅,推搡著謝甲讓他救人。謝甲使用了治療術,卻發現大部分血是別人的(治療術是針對局部的,可以感受到傷口情況),這也讓王之乎鬆了一口氣。又讓韓笑給謝月上了藥(治療術隻能終止生命流失和恢複部分狀態,就像遊戲裏的迴血。但受傷後這一塊肉體受損,相當於血量上限減少且整體防禦下降,不能用治療術簡單治療),由王之乎背著,為了防止有人追殺,四人繞開大部分冒險者的探索路徑,到了下午才拖著滿身疲憊迴到旅館。


    “月兒姐,你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吧。哎,做個任務何必這麽拚命,我說了這麽多次你怎麽從來不聽呢。”王之乎自嘲一笑,但因為男女有別他不好貼身照顧謝月,隻是坐在韓笑的房間外,知會了一聲有事叫他,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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