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


    轟!


    轟!


    ……


    戰鬥依舊在繼續,隻是此刻對付雲圖的主要戰力,反倒是變成了重明了。


    遠處。


    鳳汐麵色蒼白,連連動用神焰,她眼中的天鳳虛影已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黯淡和死意,已是徹底失去了戰力,隻是她對雲圖的恨意,根本沒少了半點。


    與她相比。


    顧寒的情況要好一點,隻是極其有限。


    神魂化劍。


    對飛升境巔峰的雲圖作用微乎其微,甚至連續接了對方兩道神罰之後,他的神魂反倒受了不輕的損傷。


    至於肉身……


    傷勢恢複的速度,遠遠趕不上受傷的速度。


    反而是重明。


    似乎除了吡羅的神罰之外,雲圖的攻勢對它難以造成真正的傷害,隻是雲圖並非等閑之輩,以它現有的實力要想傷到對方,也近乎不可能,不過也正因為他死命纏住了雲圖,才能讓顧寒二人撐到現在。


    “咳咳……”


    遠處。


    顧寒以劍拄地,艱難地站立起來,不斷吞服超凡物質,以期待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恢複一些戰力。


    也在此時。


    那道象征劍首身份的劍符緩緩飄出,輕顫一瞬,一道聲音在他心念中響起。


    “可否,借我一劍?”


    借劍?


    顧寒神情一個恍惚。


    似又迴到了當年玄丹閣外,他向雲劍生借劍的那一刻。


    瞬間。


    他便明白了一切。


    當年。


    他借的,是雲劍生的劍意。


    如今。


    雲劍生借的,是他手中的劍。


    他更明白。


    中州內的那場大戰,已是到了最後時刻了,也是……雲劍生的最後時刻!


    “老夥計。”


    他輕撫劍身,眼眶有些濕潤,傷感道:“替我……送前輩一程。”


    嗡!


    長劍通靈。


    自能感覺到他的心意,哀鳴一聲,順著劍符傳來的那絲牽引之力,化作一縷幽光,瞬間破空而去!


    遠處。


    重明也看到了這一幕,瞬間明白了一切。


    砰!


    分神之下。


    它卻是被雲圖再次握在了手裏!


    “想不到。”


    “最有本事的,竟然是你這隻雞!”


    轟!


    轟!


    說話間。


    一道道神力朝它身上落下!


    “你知道嗎?”


    重明仿若未覺,看著雲圖,表情似喜似悲,“小雲有個秘密。”


    “誰?”


    雲圖一愣。


    “那個老瞎子?”


    “這個秘密,隻有雞爺知道。”重明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一直以來,小雲從來沒能找到一把合用的劍,隻因……這世間,根本沒有任何一把劍能完全承載他的劍意,連紅塵劍……也差了一些。”


    “那把劍……”


    說著。


    它看向遠處的顧寒,“說不定……可以讓他真正的,盡情的,出一次劍!”


    “嗬嗬。”


    雲圖眉毛一挑。


    “我不信!”


    轟!


    說話間,他僅剩的那隻大手瞬間用力,將重明狠狠地砸在了地麵之上!


    ……


    中州。


    借劍?


    聽到這兩個字,吡羅心中陡然間升起一絲危機感。


    本能告訴他。


    雲劍生借到劍,倒黴的,一定是他!


    “毀滅!”


    轟!


    轟轟轟!


    一聲冷喝,他再也不顧神格損傷,紅光內的萬千血絲似活過來一般,那道神罰之力威勢又大了三分!


    刷!


    也在此時。


    一抹幽光自天際閃過!


    須臾之間。


    幽光便落在了紅塵劍旁邊,化作了黑劍本體,劍身輕顫,傳達出一抹悲傷之意,劍通靈,縱然沒有顧寒這層關係,麵對雲劍生這種站在世間巔峰的劍修,也能贏得它的好感和敬重!


    “恩?”


    看到黑劍的模樣。


    吡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就是你借來的劍?”


    劍身幽黑。


    破破爛爛不說。


    連劍尖都缺失了一部分。


    別說跟半截紅塵劍比,就算跟世間任何一把名劍相比……都差了太多太多。


    無聲無息間。


    一隻虛幻到了極致的大手伸出,輕輕握住了長劍。


    “好劍!”


    一聲讚歎傳來。


    轟!


    隨即,一道似能讓天地都震顫的劍意自黑劍上升騰而起,劍意宏大沛然,霸道無雙!


    嗡!


    紅塵劍輕顫一聲。


    憂傷中帶著歡欣。


    這樣的雲劍生,它是第二次見到,第一次,是在師飛雨贈劍的時候……彼時它靈智初生,極為有幸見證到了那一幕。


    ……


    山巔之上。


    一男一女並肩而立。


    男子一襲白衣,劍眉星目,豐神俊逸,英偉過人。


    女子一身淡黃長裙,容貌傾國傾城,一雙眸子好似秋水,清冷淡雅,風姿絕世。


    山巔之下。


    青山綿綿,綠水悠悠,鳥語花香,風景絕美。


    雲劍生。


    師飛雨。


    鬥劍大會過後,二人一見鍾情,自然便走到了一起,今次,卻是師飛雨主動邀約雲劍生而來。


    “怎麽?”


    佳人在前。


    雲劍生心中歡喜,隻是年歲終究尚淺,不由便露出了幾分狂傲之氣。


    “那個老頑固,答應讓你出來了?”


    “……”


    師飛雨搖頭失笑。


    她冰雪聰明,智慧過人,哪裏聽不出他心中的怨氣,無奈道:“你們宗主帶著那前幾任劍首,把劍都架到他老人家脖子上了,他能說什麽?”


    “嗬。”


    雲劍生狂傲一笑。


    “我雲劍要喜歡誰,便喜歡誰!旁人想要攔我,先問過我手中劍!”


    “你……”


    佳人麵色微紅,更添幾分動人之色,目光有些躲閃,顧左右而言他道:“你找到中意的劍了麽?”


    “沒有。”


    雲劍生輕歎了口氣。


    “好劍難尋,我雲劍生的劍,必將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劍,哪裏有那麽容易找得到!”


    “這把劍……”


    師飛雨素手一揮,一柄長劍落在他麵前。


    “如何?”


    劍長四尺。


    劍身通體雪白,不染塵埃,可稱完美無瑕,一層蒙蒙清光縈繞在劍身之上,更顯奇異非凡。


    “好劍!”


    雲劍生的目光一下便挪不動了。


    身為劍修,沒有比找到一把絕世之劍更讓他高興的事了。


    見他高興。


    師飛雨心中也是歡喜不已。


    “你喜歡便好。”


    “恩?”


    “這……是我送你的。”


    “……”


    雲劍生怔了怔,接過長劍,看了一眼師飛雨,又看了一眼手中劍,不由大讚,“人如玉,劍無雙!”


    嗡!


    長劍輕顫。


    人挑劍,劍也挑人,能遇到雲劍生這種絕頂劍修,紅塵劍自然也是歡欣不已。


    “紅塵?”


    驀地。


    雲劍生看到了刻在劍身上的兩個小字。


    字跡清秀。


    顯然是出自師飛雨之手。


    “這是何意?”


    “清風為伴,明月作侶。”


    師飛雨看著他,一雙如秋泓般的眸子裏,泛起絲絲漣漪,“遨遊……紅塵。”


    “原來如此。”


    雲劍生恍然大悟,抬頭望天,輕笑一聲。


    鏗!


    一聲劍鳴。


    紅塵劍現。


    一道浩瀚無匹,霸道無雙,似能引得天地震蕩的豐沛劍意灌入其中!


    多年修行。


    直到這一刻。


    他劍意徹底大成!


    隻不過……這紅塵劍,距離完全承載他的劍意,還差了些許。


    雖有遺憾。


    他卻不在乎,佳人的心意,價值無量。


    紅塵在手,他的劍意攀升到了至高。


    佳人相伴,他的人生,同樣也步入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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