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閣


    慕皇坐在龍椅上看著邊界急報,底下站著被召來的風頤將軍和夙墨霄。殿內不時響起翻閱奏折的聲音,突然,聲音戛然而止,慕皇猛地將奏折合上,“邊界來報,樗國的兵力已經殃及我國百姓,需要及時鎮壓。夙愛卿可有把握?”


    夙墨霄上前一步,作輯行禮,“迴陛下,臣必將不負聖望。”


    慕皇聽完,龍顏一悅,“不愧是夙傅之子啊,真是文武雙。此番出征,既是小國之爭,夙愛卿也不必憂慮過多,朕盼著愛卿早日凱旋而歸,屆時,朕為你加官進爵,擺宴接風。”說著,喚來了身旁的太監,“封夙墨霄為驍騎將軍,統領五千騎兵平定邊界,即刻出發。”


    夙墨霄拱手,“臣領命。”


    ——夙府


    “不好了,不好了。”汐兒氣喘籲籲地從院外跑了進去,一路鑽到了裏屋,韶華看了看汐兒這幅模樣不禁忍笑,剛想開口,就被汐兒的一聲,“宮裏人來報,邊界屢次進犯,陛下下令命夙公子即刻啟程出戰!”將剛到嘴角的笑意緩緩收了迴去,望了望門外的天,算了下時辰,“夙墨霄可到夙府了?”


    汐兒急忙迴著,“聽下人報,已到府中,正收拾行裝準備出軍呢!”


    韶華抬腳走出院內,吩咐汐兒一聲,“去軒院。”


    ——軒院


    風頤將軍穩步站在軒院中,語氣沉穩內斂,“夙公子熟記兵書,巧於作戰謀略,近日來武功也長進不少,這一戰,也不必過度思慮,以公子的智謀,到時小心一些,這仗必不會難打就是了。若武功方麵還需精進,此次隨軍有一奇才,名林綏,我與他有些許交情,公子可向他討教一二。”


    夙墨霄望著遠處,思緒飄遠,聲音飄忽不定,“我的擔憂,遠不止於此。”


    剛走近軒院的韶華猛地一停,隨即轉身向反方向離去,汐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小跑著追上韶華的腳步,疑惑著,“公主怎麽又迴去了?夙公子馬上就要走了啊!”


    韶華側眼看了一下軒院,卻並未停下腳步,迴過頭來,“你去收拾一下行裝,順便弄兩套戎裝,還有,差人進宮稟報,就說我身體不適,聽聞行宮的溫泉,冬季驅寒溫養,夏季有清涼養身,正值炎熱燥暑之際,故先搬去行宮住上幾月,待身子轉好,便迴宮。本宮喜靜,本就是去養病的,人多了反倒不好,就不必差遣下人來伺候了。”


    汐兒看韶華麵色沉重,也不再出口詢問,老老實實地按照韶華說的去做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兩套戎裝到了韶華院中。


    待汐兒收拾好行裝,韶華褪去了麵紗,兩人換上了戎裝,便輕裝簡從地跟在軍隊的後麵了。軍隊浩浩蕩蕩一群人竟也沒發現從中偷混進了兩個不起眼的清瘦小兵,長得格外秀氣。


    這邊,夙墨霄行裝已經整理好,眼角落向院門處,半分影子都沒有看到,心中不免有幾分失望,兀自搖了搖頭,跟家人辭了行後,騎上馬騎,一身鎧甲淩厲,率領大軍走出城門。


    ——入夜


    大軍行了大概十幾個時辰,夜色濃重,月光隱隱透露出亮色。森林中寂靜的夜,響出一陣陣蟲鳴鳥叫。


    夙墨霄觀察了下此處的地形,抬手示意停軍,向身旁的人吩咐,“今夜,就在此安營紮寨吧,分地而居,不要都聚於一處,每處都要有值夜士兵,一個時辰一替。”


    軍令剛下,士兵們就開始各忙各的了。“怪不得公主要奴才借兩套戎裝,感情這是要跟著夙將軍出征啊?”汐兒調侃著,剛說完,臉色一變,眉頭皺成了川字,“可是,公主,咱們不會搭帳篷,怎麽辦?”


    韶華眼睛掃過周圍,是三五成群一起搭建帳篷的,偶然瞧見一個落單的,頓時喜上眉梢,大步走向前去,站定在那士兵跟前,啞著腔調說:“這位兄台,我倆搭建帳篷有些吃力,可否一同?”此話一出,見周圍皆傳來差異的目光。


    隻見眼前的男子並未多理韶華半分,自顧自地搬起木材,繞過了韶華,像是沒看見似的,汐兒見狀想要上去嗬斥其無禮,卻被韶華攔住了,見韶華搖了搖頭,慌才想起此時倆人是男裝,若將身份暴露,勢必會引來禍事。


    連忙閉了口,小聲道,“公主,我怎麽覺著這周圍的人看我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呢?”


    韶華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深知自己現如今有求於人,並未生氣,迎著笑又走了過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你一人搭建帳篷,雖有條不紊,但在時間上也頗為耗時,眼見著已至深夜,再不入睡,恐耽誤了明日的行程,一同搭建,豈不更好?”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時有人微微細語,“這兵膽子倒不小,竟敢跟怪閻王搭腔,嘖嘖,怕不是個新來的吧?”


    韶華正欲聽清後麵的話,身旁的人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遠處的話語,隻聽那人冷冷迴了句,“不需要。”便走到帳篷前將木棍串進帳篷的縫隙中,一點一點地搭建帳篷,連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旁邊哪個原本說話的小士兵,拉了一把韶華,悄悄在她耳旁說:“他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你也怪倒黴的,偏偏問著他。我叫齊風,還是我來幫你搭吧。”


    三人一起走到不遠處搭起了帳篷,齊風時不時講一句關於剛才那個人的話。據說,這人叫林綏,大家都叫他怪閻王。因為這人性格的確古怪,很不合群。閻王一名呢是因為他在戰場殺敵的時候是以一敵百,就像個地獄裏出來的閻王一樣,導致士兵們都怕他,萬一一個不高興,一刀下去,小命休矣。


    聽著齊風邊幹著活,邊講述這個叫林綏的人的故事,韶華大致對這個人也有了些許了解。默默看向林綏一眼,收迴了視線,便也不再張望了。


    帳篷搭好了以後,韶華與汐兒同躺在一個帳篷裏,汐兒有些生氣,嘴裏嘟囔著,“公主,這個林綏也太無禮了,以後我們見著他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韶華看了一眼汐兒,微微一笑,“這個林綏,我們不僅不能躲,還要刻意接近。”


    汐兒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翻了個身,側對著韶華,“為什麽啊公主,接近他?”


    韶華抬頭看帳篷頂,“沒聽齊風講述了一番他的事跡?表麵上是在說他是個難以接近的怪人,實際上,你若往深處想想,軍中之人如此懼怕他,可見他的武功是及其厲害的,可以說,整個軍中沒有人能夠比得過了。”


    汐兒還是不明白,“他武功再強,與我們又有何幹?”


    韶華神情透露出一抹擔憂,“他的武功卻並不是極好的。”


    汐兒看著韶華,心照不宣地選擇不再言語。


    夜,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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