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上,韶華微微斜倚,靠在窗邊,閉目養神。汐兒擔憂的看著公主,抿了抿唇,開口道:“公主可在為方才八皇子失言之事煩憂?”隻見韶華睫毛抖動,慢慢張開了一絲縫隙,眼神空洞道:“天亮之後,借抓補藥的名義替我去把上一次皇上禦賜的藥膏送去給宮裏的齊太醫瞧瞧是否有毒?”汐兒盯著公主:“公主這是覺得……”見韶華抬眼看向自己,汐兒忙低頭答:“是!”


    ——夙府


    已至清晨,天剛剛微亮,馬車停至府外,汐兒先行下馬,隨後,韶華從馬車中出來,一抬頭便看到一雙手,本以為是汐兒的手,剛要將手遞過去。仔細一看,手掌寬大有力,韶華心中生疑,順著向前望去,看到一張熟悉的麵龐。韶華一愣,緩過神來,緩緩將手放入夙墨霄的手心。夙墨霄接過韶華遞過來纖細的手,將韶華從馬車中扶下。


    韶華下了馬車,便道:“夙公子怎麽在此?”夙墨霄笑著答道:“等你。”韶華心中一悸,愣神看著夙墨霄的眼久久未動,一會兒,夙墨霄又道:“明日的宮宴,我也在其中,見公主昨日久而不歸,想必是與二皇子和八皇子敘舊,故在此等候。”韶華緩過神來又微訝:“你在此等了一夜?”夙墨霄轉身,隨即說道:“車馬勞累,公主還是迴府休息吧。”說罷,便頭也不迴地進府了。


    韶華看著夙墨霄的身影遠去,隻逗留一時,便進府休養這一夜沒睡的疲憊了。


    ——正午


    眼下正值盛夏,太陽炙熱。汐兒走到床前,輕輕搖著熟睡的韶華,喚道:“公主,公主,醒醒,該用午膳了。”韶華從睡夢中醒來,汐兒為其洗漱更衣,準備用膳。


    餐桌上,送膳食的侍女退下,韶華正用著午膳,汐兒便湊過來,問道:“公主,昨日您說二皇子的婚事有著落了,但見二皇子並未對長孫芷有何意,反倒是長孫芷在得知二皇子身份時眼中有些許愛慕,這是為何啊?”韶華放下筷子道:“這其中,還是有些牽連的,你來的晚些,不知道這件事純屬正常。”汐兒立刻提起了精神,豎著耳朵聽韶華講道:“二皇兄十幾歲的時候,長孫芷與二皇兄見過,應該是長孫芷作為家眷第一次隨丞相進宮,當時,現在的丞相夫人還隻是妾室,因為長孫芷是丞相過世正妻之女,相府嫡女,母已早亡,隻身一人在那豺狼虎豹之中,難免成為了受害者。”


    ——十年前


    宮中長亭,丞相受皇上召見,先行離開,留下長孫芷與鄭姨娘一處。鄭姨娘使喚長孫芷倒茶,長孫芷唯唯諾諾地向其倒茶,不小心一滴茶水濺落至鄭姨娘的裙擺上,鄭姨娘吼道:“你想燙死我啊!”長孫芷嚇得直哆嗦,連忙迴答:“沒、沒有,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把我的裙子弄髒,讓我出醜是吧!好你個小雜種!克死你娘,現如今又想讓我在宮中顏麵盡失是吧!不知道你是怎麽有臉活下來的,真晦氣!”


    正當長孫芷哭的泣不成聲的時候,長亭中響起了一道威嚴的聲音:“鄭氏真是好大的口氣啊!”鄭氏本就心高氣傲,經此一聲,大聲道:“誰啊!多管閑事!”慕衍冷哼一聲:“誰?你看看是誰!”鄭氏轉身一看,看到二皇子位於亭外,嚇得一抖,將茶水悉數打翻,水漬染上整個衣裳也不顧得擦。


    “說她是小雜種?據我所知,丞相府好像隻有一女,且是正室所出,你一個姨娘膽敢頂撞嫡女?還口出惡言,不分尊卑?就這些罪,足夠扣給你個殺頭的罪名。今日,念在丞相的份上,本皇子便輕罰了你。來人!將這惡婦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待侍衛將鄭姨娘拖下去後,慕衍轉身對長孫芷說:“你是嫡女,尊卑有別,日後想要不被欺負,必定要如此還迴去,才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說罷,轉身便離去了。


    “後來,長孫芷打聽了那日救她之人,就知道是二皇兄了。想必長孫芷也照著二皇兄說的去做了。盡管現在鄭氏當了夫人,有了子嗣,卻也不敢對其有半分不好,再加上丞相的疼愛,長孫芷在丞相府再也未受過半點委屈。”汐兒聽罷激動道:“原來她們倆還有這一段啊!我說怪不得長孫芷在得知二皇子的身份後表現得那麽奇怪。可是,二皇子好像並不認識長孫姑娘的樣子啊?”


    韶華皺眉:“也許,當時的隨口一救,並未放在心上,反倒讓旁人等了許久。”汐兒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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