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梁思不再坐在那兒了,她吃著昨日留下的剩飯,在婦人的身旁。


    “娘,張姨昨日說明日帶我出去,您同意了嗎?”小口小口地吃完碗裏的飯,瞧著婦人,和她未動過的飯,微微皺了皺眉,又平緩了。


    婦人恍惚了,咬著嘴,又歎了口氣,道:“嗯,我同意了。明天就走。”婦人的幾縷頭發又垂了下來,遮住了,梁思有些看不分明了。


    “娘去嗎。”梁思開始收拾起來了,把碗收了起來,“娘是真的同意梁思去麽。”


    婦人一怔,差點丟了手裏的筷子,而後又嚼著飯:“梁思很懂事。”


    嗯,我知道。


    “娘,你洗吧,昨日是我洗的。”也不聽婦人之後的話了,梁思跑出了門。


    是一個山坡,爹出事的地方,爹是從這兒摔下去的,聽張姨說的。


    她沒跑太遠,就在一塊近處,她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看著太陽,和飛著的鳥群,她眯著眼,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什麽,她很安靜。


    過了一會兒,她居然看著累了,梁思躺了下來,垂下眼簾,睡去了,她很想睡在這兒一次,和那個爹,做一次告別。


    她都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睡得很熟。


    “梁思…”聽見了一個婦人的聲,是娘的聲吧。


    梁思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瞧見了娘一張哭花了的臉。梁思把手伸了出去:“怎麽了,娘,好好的,怎麽又哭了。”


    爹下葬的時候娘就這樣哭過。


    “你為什麽要跑去那個山坡?娘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去,你爹沒有聽我的,你也沒有聽我!”婦人瞧著醒了的梁思,嗬斥著。


    “喲,梁思醒啦。”張姨,張姨也來了,她還是抱著那個籃子,“梁思,頭還疼麽?”


    坐在了床邊,張姨摸著梁思的頭,梁思這會兒才覺得頭有些疼,皺了眉頭,惹得張姨差點摔了手:“怎麽了,還疼啊。”


    梁思搖了搖頭,她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麽。


    張姨寒暄了會兒,拉著婦人走了出去。


    梁思隱約地能聽見她們在談話。


    “不會留疤吧。”是張姨的聲


    梁思摸了摸頭上布包著的地方,那個地方一碰就疼,她說謊了,她覺得還是蠻疼的。


    ……


    就靜養了七日的時間,那布拆了,沒有留疤,隻是以後會頭痛,大夫是這麽說的。


    張姨帶梁思出去了,娘沒有說話,梁思就這樣牽著張姨的手走了。


    梁思那日開心了一把,吃了肉,還有一整個的雞蛋,穿著喜氣洋洋的紅衣裳,和張姨出去了,梁思手還是那麽僵,張姨牽久了也不暖。


    門被關上了,婦人抬起了頭,是一張清秀的臉,她迷茫地看著這個院子,拿起了掃的,掃起了地。


    “梁思?你走了,我記著呢。”


    唉,天兒涼了,心兒涼了,手也僵了,梁思瞧著那個緊關的門,更加握緊了張姨的手,她的手好冷。


    “怎麽了,梁思,很冷嗎,我早和你娘說了多給你加層,她怕是又忘了。”張姨笑了,手心裏竟有些汗,瞧著梁思不答應,也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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