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懷大口大口的喘氣，一手撫著脖頸。
影一冷哼，還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不過瞧這模樣，確實如調查那般，是個忠良的。可惜了，能力有限。不過做個縣令已是綽綽有餘。
“轉過頭來。”
大口喘氣的方懷身子一頓，遲疑著不敢迴頭。
影一聲音一沉，“我說轉過頭來。”
方懷微微閉了閉眼睛，隨即挺直背脊，緩緩轉身，入眼的是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人。
“壯士，今日······壯士還是先行離去吧。”
影一不說話，從懷裏直接掏出個令牌丟給他。
方懷著急忙慌的接住，皺著眉頭看了看，有些不解。
待翻過令牌看到那上麵寫著一個“宸”字，瞪大眼睛，“這······這······”隨即猛地跪在地上，“雪嶺鎮縣令方懷，參見大人。不知是大人來訪，多有得罪。”
影一將書案前的椅子拿到自己跟前，直接坐下，“現在，你可與我說說，你究竟有何苦衷，逼得你不得不做這叛國之人？”
方懷頭埋的更低了，雙手將那令牌舉得高高的。
影一接過令牌，在手中把玩著，看似很隨意，實則沒有錯過方懷的任何一絲情緒變化。
“下官······下官與端木火做了一個交易。”
“什麽交易？”
“端木火答應下官不再濫殺百姓，下官······下官就做他的餌。”
“什麽餌？”
方懷這才抬起頭，“做那個誘殺攝政王的餌。”
“什麽？”影一猛地站起來，望向方懷的眼神滿是殺意。
但是此刻的方懷卻絲毫不躲閃的迎上影一的目光，那眼神一派坦然。
“哼，就憑你，也想誘殺王爺？”
“下官自然不會，下官隻是想暫時穩住端木火。”
影一挑眉，“端木火會那麽容易就相信你？”
方懷苦笑，“當然不會，短短幾日，試探從未停過。”
“端木火是個極其自傲的人，雖然能力平平，但是絕對不會被你這麽點小伎倆所糊弄。你別想耍花招，但凡你說的話裏有一丁點假，我很快就能知道。解釋你的小命，嗬！”
影一語氣中滿是威脅，冷冽的目光似要將人看透。
“下官不管欺瞞，”方懷的眼眶瞬間紅了，“端木火他······他抓了下官一兒一女，以此相要挾。所以下官趁此機會答應與其合作，一是為了端木火能夠少殺些百姓，二是為了我的兒女。”
方懷此刻的表情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沒有了精氣神，“下官妻子早逝，隻給下官留下了這一兒一女。所以端木火才會覺得，用我的兒女相要挾，下官肯定能夠受他擺布。”
影一眼神中滿是防備，“所以，你是真的想要背叛王爺？”
“下官不敢，亦不會。攝政王是我們大慶的戰神，隻要他來了雪嶺鎮，下官相信雪嶺鎮的百姓就有救了。下官絕對不會為一己私欲，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你不顧你的兒女了？你若不按端木火的指令行事，第一個遭殃的便是你的子女吧？”
方懷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是······下官不配為人父。他們若······下官會下去陪他們的。”
影一皺了皺眉，但是並沒有接他這個話，“端木火讓你做什麽？”
“端木火······”方懷擦了擦滿是淚水的臉，“等到王爺來雪嶺鎮之際，假意派我去和談。實際，想讓下官行刺。”
“行刺？就憑你？”
影一這下真的笑了，一個讀書人，說手無縛雞之力都抬舉他了。王爺的本事，多少個方懷都不夠王爺一掌的，還行刺？
“端木火不是真的讓下官行刺，而是讓下官帶著劇毒去見王爺。隻要見到了王爺，打開毒藥就行。我聽端木火身邊的人說，那毒是通過氣味傳播的，所有嗅到的人都會中毒。”
影一一怔，“通過氣味傳播？”
這麽厲害的毒，通過氣味就能傳播，那豈不是隻需要方懷靠近王爺就有可能中招？
“不過那毒藥也是有弊端的，說是必須近身才能使用。好像是暴露於空氣中，毒性很快就會消散的。”
影一看向他，“那你豈不是也會中毒？”
方懷微微垂下頭，“端木火本就沒想讓下官活著，現在留著下官，不過是因為下官比旁人更適合做這個事情罷了。不過大人放心，下官就算自己死，也絕不會真的對王爺下手的，下官隻是暫時穩住端木火而已。”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會派人盯著你的。你若敢做任何一丁點有害王爺的事，哼！”
“下官不敢。”
影一微微抬眸，“你先起來吧。”
方懷這才緩緩起身，“大人，下官想知道，王爺何時能到？”
“我們先行一步，按時間兩日後就到了。”
方懷滿臉激動，“太好了，王爺前來，我們雪嶺鎮就有救了。”
“我且問你，雪嶺鎮的百姓有多少人，死了多少，現在還剩下多少？”
“雪嶺鎮不大，百姓大約有七千人。端木火剛來的那兩日，前後殺了了有六七百人，現在大約還有六千多人。”
“現在都在自己家中，閉門不出？”
方懷歎了口氣，“西蒙大軍攻進來的那兩日，燒殺搶奪也沒少幹。鎮上有點家當的都被搶劫一空了，這幾日雖然不會胡亂殺人了，但是總有西蒙士兵會去挨家挨戶的搜刮。百姓們除了躲在家裏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影一眉頭皺起，百姓分散的太開，他們沒辦法保護。兩軍真的打起來，那第一個倒黴的還是百姓。
“鎮子上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容納那麽多百姓的？”
方懷眉頭皺的死緊，“怎麽可能？那麽多人呢。”
“不用全部容納，就是大一點的也行。”
方懷一拍桌子，“還真有。”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過大，他警惕的看著門外，生怕這動靜引來西蒙人。
影一耳朵動了動，沒聽到任何動靜，繼續開口，“何處？”
“鎮子北麵有個荒廢的礦場，那邊倒是可以的，就是有些荒廢了。而且那邊礦洞很多，說不定真的可以容納那麽多人。”
影一點點頭，“這個我們先去查探一下，若是可以，方縣令可有辦法將此消息散播出去？在兩軍交戰之前，百姓們盡量可以全部轉移。”
影一冷哼，還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不過瞧這模樣，確實如調查那般，是個忠良的。可惜了，能力有限。不過做個縣令已是綽綽有餘。
“轉過頭來。”
大口喘氣的方懷身子一頓，遲疑著不敢迴頭。
影一聲音一沉，“我說轉過頭來。”
方懷微微閉了閉眼睛，隨即挺直背脊，緩緩轉身，入眼的是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人。
“壯士，今日······壯士還是先行離去吧。”
影一不說話，從懷裏直接掏出個令牌丟給他。
方懷著急忙慌的接住，皺著眉頭看了看，有些不解。
待翻過令牌看到那上麵寫著一個“宸”字，瞪大眼睛，“這······這······”隨即猛地跪在地上，“雪嶺鎮縣令方懷，參見大人。不知是大人來訪，多有得罪。”
影一將書案前的椅子拿到自己跟前，直接坐下，“現在，你可與我說說，你究竟有何苦衷，逼得你不得不做這叛國之人？”
方懷頭埋的更低了，雙手將那令牌舉得高高的。
影一接過令牌，在手中把玩著，看似很隨意，實則沒有錯過方懷的任何一絲情緒變化。
“下官······下官與端木火做了一個交易。”
“什麽交易？”
“端木火答應下官不再濫殺百姓，下官······下官就做他的餌。”
“什麽餌？”
方懷這才抬起頭，“做那個誘殺攝政王的餌。”
“什麽？”影一猛地站起來，望向方懷的眼神滿是殺意。
但是此刻的方懷卻絲毫不躲閃的迎上影一的目光，那眼神一派坦然。
“哼，就憑你，也想誘殺王爺？”
“下官自然不會，下官隻是想暫時穩住端木火。”
影一挑眉，“端木火會那麽容易就相信你？”
方懷苦笑，“當然不會，短短幾日，試探從未停過。”
“端木火是個極其自傲的人，雖然能力平平，但是絕對不會被你這麽點小伎倆所糊弄。你別想耍花招，但凡你說的話裏有一丁點假，我很快就能知道。解釋你的小命，嗬！”
影一語氣中滿是威脅，冷冽的目光似要將人看透。
“下官不管欺瞞，”方懷的眼眶瞬間紅了，“端木火他······他抓了下官一兒一女，以此相要挾。所以下官趁此機會答應與其合作，一是為了端木火能夠少殺些百姓，二是為了我的兒女。”
方懷此刻的表情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沒有了精氣神，“下官妻子早逝，隻給下官留下了這一兒一女。所以端木火才會覺得，用我的兒女相要挾，下官肯定能夠受他擺布。”
影一眼神中滿是防備，“所以，你是真的想要背叛王爺？”
“下官不敢，亦不會。攝政王是我們大慶的戰神，隻要他來了雪嶺鎮，下官相信雪嶺鎮的百姓就有救了。下官絕對不會為一己私欲，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你不顧你的兒女了？你若不按端木火的指令行事，第一個遭殃的便是你的子女吧？”
方懷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是······下官不配為人父。他們若······下官會下去陪他們的。”
影一皺了皺眉，但是並沒有接他這個話，“端木火讓你做什麽？”
“端木火······”方懷擦了擦滿是淚水的臉，“等到王爺來雪嶺鎮之際，假意派我去和談。實際，想讓下官行刺。”
“行刺？就憑你？”
影一這下真的笑了，一個讀書人，說手無縛雞之力都抬舉他了。王爺的本事，多少個方懷都不夠王爺一掌的，還行刺？
“端木火不是真的讓下官行刺，而是讓下官帶著劇毒去見王爺。隻要見到了王爺，打開毒藥就行。我聽端木火身邊的人說，那毒是通過氣味傳播的，所有嗅到的人都會中毒。”
影一一怔，“通過氣味傳播？”
這麽厲害的毒，通過氣味就能傳播，那豈不是隻需要方懷靠近王爺就有可能中招？
“不過那毒藥也是有弊端的，說是必須近身才能使用。好像是暴露於空氣中，毒性很快就會消散的。”
影一看向他，“那你豈不是也會中毒？”
方懷微微垂下頭，“端木火本就沒想讓下官活著，現在留著下官，不過是因為下官比旁人更適合做這個事情罷了。不過大人放心，下官就算自己死，也絕不會真的對王爺下手的，下官隻是暫時穩住端木火而已。”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會派人盯著你的。你若敢做任何一丁點有害王爺的事，哼！”
“下官不敢。”
影一微微抬眸，“你先起來吧。”
方懷這才緩緩起身，“大人，下官想知道，王爺何時能到？”
“我們先行一步，按時間兩日後就到了。”
方懷滿臉激動，“太好了，王爺前來，我們雪嶺鎮就有救了。”
“我且問你，雪嶺鎮的百姓有多少人，死了多少，現在還剩下多少？”
“雪嶺鎮不大，百姓大約有七千人。端木火剛來的那兩日，前後殺了了有六七百人，現在大約還有六千多人。”
“現在都在自己家中，閉門不出？”
方懷歎了口氣，“西蒙大軍攻進來的那兩日，燒殺搶奪也沒少幹。鎮上有點家當的都被搶劫一空了，這幾日雖然不會胡亂殺人了，但是總有西蒙士兵會去挨家挨戶的搜刮。百姓們除了躲在家裏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影一眉頭皺起，百姓分散的太開，他們沒辦法保護。兩軍真的打起來，那第一個倒黴的還是百姓。
“鎮子上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容納那麽多百姓的？”
方懷眉頭皺的死緊，“怎麽可能？那麽多人呢。”
“不用全部容納，就是大一點的也行。”
方懷一拍桌子，“還真有。”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過大，他警惕的看著門外，生怕這動靜引來西蒙人。
影一耳朵動了動，沒聽到任何動靜，繼續開口，“何處？”
“鎮子北麵有個荒廢的礦場，那邊倒是可以的，就是有些荒廢了。而且那邊礦洞很多，說不定真的可以容納那麽多人。”
影一點點頭，“這個我們先去查探一下，若是可以，方縣令可有辦法將此消息散播出去？在兩軍交戰之前，百姓們盡量可以全部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