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心說我找你自然是有事的,便說道:“過段時間或許會有一批貨物從金陽城運往碧城,到時候經過何把子頭的小塗山,可千萬不要打那些東西的主意。否則大事不妙。”


    何倉哈哈一笑,說道:“我怎麽敢打你林兄弟貨物的主意,那不是自找苦吃麽?便像我們小塗山從來不敢劫金刀門的東西一樣,一來是敬重刀劍尊者的本事,二來也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隻要你林兄弟在運貨的車馬上貼上一個‘林’字什麽的,我們小塗山便沒人敢起歪心。”


    楚小木點點頭,說了句多謝。心說你何倉能夠盤踞小塗山這麽多年而不倒,其中訣竅就是不去惹金刀門,那怎麽又敢去惹金璃兒了?你背後到底有沒有金刀門給你撐腰,看來還是說不清楚。


    不多時,三人便到了金陽城的官道上。


    靜蘭和小瑩見到火光,騎著馬兒得得得地趕了過來。


    何倉見他還有兩名同伴,而且也各騎了一匹神駿寶馬,再次小小吃驚了一番。心說今天可真是看走眼了,好在這姓林的對我沒有惡意,否則小塗山紅額幫今天要踩一個大釘子。


    劉奘偷偷地將一個用布片包裹得嚴嚴實實地東西遞到楚小木麵前,說道:“林兄弟,我姓劉的願賭服輸,這就是我所說的寶貝,今天就送給你了!”


    楚小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寶貝,但他知道劉奘的性格,打賭贏了他後要是不要他的東西,這家夥定會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便將那物事接了過來,放在手中顛了顛,說道:“小塗山的兄弟們果然都是信人,我林某人佩服之至。”


    劉奘見他將那東西在手掌心顛來顛去,心痛不已,不停地說道:“小心點……小心點……”直到看見楚小木將其放在懷中,這才安下心來。


    楚小木見劉奘欲言又止,眼睛不時地往何倉瞟去,登時也明白了,原來這家夥還想求自己跟何倉說幾句話。他將自己推出去做了那個決斷糧草歸屬的中間人,哪知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如果不替他說幾句好話,隻怕何倉轉眼就要對付他。


    於是說道:“何把子頭,我還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何倉說道:“林兄弟今天幫我何某人保住了麵子,便是救了何某人的性命。林兄弟想讓我做什麽,盡管說就是,不必客氣。”


    劉奘聽到這話,頓時臉如死灰,打著火把的左手不自禁地發起抖來。


    楚小木到劉奘的臉色大變,也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靈機一動,說道:“我身邊正缺一個幫我跑腿的人,這個劉兄弟跟我很是合得來,我想請把子頭準許他下山幫我一段時間。”


    何倉想了想,說道:“隻要他以後不胡說八道,我或許可以……”


    劉奘忙不迭地點頭答應,說道:“把子頭今天說的什麽,我是一句都沒有聽見。今天到底做了些什麽,我也全都忘記了。就像……就像耷拉耳朵的老黑驢,不管你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它都是聽不見的。”


    何倉點點頭,朝著楚小木一拱手,調轉馬頭往山中行去。忽又迴過頭狠狠瞪了劉奘一眼,劉奘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其時已是深夜,清風吹動,搖得樹木沙沙作響,山林中也時不時地傳來唧唧咕咕的蟲豸叫聲。天空中半彎月亮半點星光也無,全被厚厚的雲層給遮沒了。


    官道上也沒有其他人影,荒山野嶺的有些瘮人。


    小瑩早已哈欠連天,催促楚小木走快些,要找個客舍好好睡上一覺。


    楚小木叫小瑩把馬讓出來給劉奘騎,她與靜蘭可以共乘一匹。小瑩卻不願意自己的紅四給別人騎,隻好將靜蘭的紅大讓了出來。


    靜蘭手裏提了一個鏤空成奇怪花紋的薄圓球,其中是一顆鳥蛋大小的珠子,珠子發出明亮的黃光,竟不遜於劉奘手中的火把光亮。


    楚小木從未見過這種珠子,甚感好奇。


    靜蘭說道:“這是師父給我的,叫蚌黃珠,越黑的地方它發出的光就越亮,比火把燈籠什麽的要方便得多。”


    劉奘嘖嘖嘖地讚歎了一番,說道:“這東西我家之前祖傳了一個下來,我們西海城叫它‘蚌蛋’,一個能賣幾十金,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你這個好像比我家的那個還要大些……”


    小瑩和靜蘭對楚小木叫了一個山匪同行頗為不解,而且這山匪還是個光頭,模樣難看,不知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小瑩朝身後的劉奘努了努嘴,小聲問道:“臭……你這是搞的什麽鬼?”


    他話音雖小,劉奘還是聽見了,說道:“小主家,你二哥這是大仁大義,救了我劉奘一條狗命哇!”


    靜蘭小瑩二人忙問何故。


    劉奘便仔細解釋了一番。


    原來這個小塗山把子頭何倉對兄弟們講義氣那是沒得說,攔路打劫,強搶大戶,盜搶官府……諸多大事妙事都是他衝鋒在前,盜搶來的財物也有一半分於小塗山眾兄弟,山匪們對他都很是服氣。


    他本事不小,據說原力早過了第四境,甚至已經摸到了第五境的大關口,便是金刀門也沒幾個他這般厲害的。眾兄弟除了對他服氣外,因此還多了一層害怕。


    何倉因為武力極高,便在小塗山獨斷專行,如果有膽敢違抗他跟他作對的,無一例外都被他給殺了。


    然而這人也特別好臉麵,尤其是在眾山匪麵前的臉麵,從來不將自己的短處示人。


    因此劉奘聽他說出“林兄弟今天幫我何某人保住了麵子,便是救了何某人的性命”這麽一句示短的話來,便知道他已起了殺人之心。


    幸好你林二哥也看出了不對勁,將他劉光頭要了過來,否則他今天晚上定會被開膛取心,祭了紅額幫那麵黑黑的的壇旗。


    接著又感歎了一番,說林二哥的這番救命的恩德,他劉奘永世不敢忘記,願做牛做馬報答三位。


    小瑩呸了一聲,說道:“你不過是一個專做惡事的強盜,被殺了也是活該。”


    劉奘滿臉通紅,不敢置辯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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