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王用白毛老猿調製的靈藥在傷口上每日換藥兩次,再行以獸山修複靈體的功法,這樣將養了七八天,已能起身行走。不過他內體勁氣耗散嚴重,實傷虛傷一時難以恢複,因此不能使力較重。


    這一日他將楚小木喚了過去,說道:“讓雙尊抬頭一時,你有幾成把握?”


    楚小木心說我連雙尊在哪,長什麽樣子,到底有多高多大等等都不知道,你一來就問我有幾成把握,這可如何迴答你?


    萬獸王見他麵色難看,以為他根本就沒有把握,隻得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這件事的確是極難極難,‘火血契約’可沒那麽好破,老祖寄希望於你一個城邑人辦成這件事,的確是難為你了。”接著又說道:“看來我獸山要永遠分成東西兩半,我與阿舒……永遠都不能再見啦……”意興蕭索之至。


    楚小木問道:“獸王,那我的原力現在已到了哪個境界?”


    萬獸王抬頭看著他,說道:“幻境中的表象與實境並不完全一樣,我雖然知道你的原力已經大開,但不知已到了哪個境界。”


    楚小木說道:“‘破體破一,倒轉無量海’,那是什麽境界?”楚小木記得在“千域幻境”中半空中的聲音。


    萬獸王吃了一驚,問道:“你已經到了‘破體破一,倒轉無量海’這個地步了?”


    楚小木說道:“在環境中我聽到一個聲音是這麽說的,但到底有沒有破體破一,我也不知。”


    萬獸王說道:“那可是原力第八境,叫做‘倒海境’,照修習武道之人的說法,已是原力修煉的最高境界。世上能達到此境界的,除了當年的神武不滅,世上再無人修到……你若想讓雙尊抬頭,以我推測必須有此境界才有可能……”


    楚小木心情激動,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萬獸王忽又皺起了眉頭,接著說道:“如果這是你聽到的最後一句‘神念’,這也不能說明你已經破了第八境,或許隻是接近這個關口……”


    楚小木心說現在老祖已經死了,再也沒人能用幻境開原術助自己提升原力境界,雙尊到底能不能抬頭,自己總得試一試,便說道:“獸王,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試試……”


    萬獸王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也隻有先去試試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今天便可啟程。”


    “那好,我叫豹癲子帶你去。”


    “最好不過,如果雙尊抬頭能夠成功,剛好叫他迴不見峰通知你,我去西獸山通知師父。”


    “嗯。現在垂柯路上常有赤沙國的人行走,須得小心在意。”


    “我理會得。”


    二人商量已定,楚小木便去收拾行李準備同豹癲子一起出發。


    臨走時又被萬獸王給叫住了。隻見他手捧著一個三尺來長的細長布包,說道:“這是我前些天打的一把石劍,今天送了給你。”


    楚小木心想,在紫塵峰修煉靈力時自己把原來的那柄烏鐵劍給毀了,當時師父說讓獸王給自己打一把,可這幾天並沒有跟他提這件事啊,難不成獸王這麽遠都能聽到師父說話的聲音?或者是二人心有靈犀能夠互通心意?


    見萬獸王神色鄭重,便欣然接過。


    將裹劍的布片輕輕揭開,但見劍身灰黑,晦暗無光,上麵甚至還有鐵錘敲鑿的痕跡,就好像一把尚未完工的劍身粗坯一般,品相不僅遠不如之前的那柄烏鐵劍,就連最開始的那柄尋常鐵劍比它都要好看得多。


    劍刃上雖然沒什麽缺口,然而看起來也不怎麽鋒利。真不知道萬獸王要送這麽一柄破劍給自己幹什麽。


    然而這畢竟是他的一番心意,卻之不恭,隻得裝作歡喜模樣,說道:“好劍,好劍……”


    萬獸王見他言語全不由衷,也不以為意,說道:“這把劍主要用的是蒼穹峰峰頂的穹石,再添以玄鐵、古金等靈金靈石打造。我還沒有給它取名字,你姑且就叫它穹石劍吧。日過若能為你創下不世之功勞,再給它賜一個名字也來得及。”


    楚小木應了。便將穹石劍再用布片一層層包好,負在背上,喚過乘黃,隨同豹癲子一路下峰而去。


    豹癲子一路上還是時不時提起楚小木答應給他一支獸王令箭的事,楚小木不厭其煩,便不打算理他。


    哪知這個豹癲子不知他腦袋中的哪根筋出了錯亂,於是一心想著算計楚小木,正麵硬抓硬打、身後無故偷襲、先跑到前麵埋伏再從一側忽施靈術……各種明暗伎倆,簡直是無所不用。


    可這些伎倆無一例外地都被楚小木隨手給化解了,豹癲子甚至還吃了好幾次大虧。到最後才終於認清現實,明白到自己的本事較之現在的楚小木已經相差太大,在他麵前根本討不到任何便宜,也就隻得放棄了以武力製服並逼迫他的打算。


    哪知他放棄了武力,卻開始耍起無賴來,撒潑打滾,嚎啕大哭,又鬧了好一陣工夫,實在是瘋癲之極。


    楚小木看著賴在地上不走的豹癲子,怒道:“到底是獸山的大事重要還是你的那支令箭重要?!”心想上一次說這話時這癲子還是明事理的,我早該再拿出壓他了。


    豹癲子這次卻說道:“我要令箭也是為了獸山的大事,兩件事一樣重要!”


    楚小木無奈,隻得說有時間去兕虎那裏把他搶走的那支令箭再搶迴來給他。


    豹癲子大怒,說你楚小木根本就是騙我的,兕虎根本沒有搶你的什麽令箭,那天偷襲你的明明是我豹癲子!


    楚小木假裝很是生氣,說你這癲子居然想害我性命,那令箭的事就此抵消,兩個都不要提了!


    豹癲子雖然理虧,仍然強行辯解。


    二人一路吵吵鬧鬧,行得並不甚快,直到四天後才再到了垂柯路東側大概二十裏的位置,豹癲子便不得過。


    楚小木則騎著乘黃疾縱而過,把那豹癲子留在身後一陣淩亂,大聲咒罵。


    楚小木大聲說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我消息,如果我迴來後見不到你的人,令箭的事你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豹癲子氣得隻好對幾株古樹大施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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