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額頭汗水涔涔而下,卻不肯就這麽認輸,迴調說道:“師父,我必須試試……”


    王母想要阻攔,卻見楚小木已開出了原力,場中登時又再勁氣唿嘯,飛沙走石。


    原力勁氣帶動的砂礫、石子等物不停地飛向一點點增大的化虛火輪。然而無一例外的,這股實勁和裹挾著的實物,一碰到化虛火輪後便即消失無蹤,被化進了虛無靈境。


    楚小木體內的混沌氣海已然翻滾,他不停地加勁催出原力,七成……八成……九成……


    然而化虛火輪還在不停旋轉,顯然楚小木的實生原力並沒有大過火輪眼的虛無靈力。他的額上臉上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小粒的汗珠緩緩滾動,變成了大顆汗珠,順著他的臉頰一顆顆往下滴落。


    他記得楊駱中軍送他的那本《歸星法訣》中有一句話寫得很明白,“……切不可將十成原力全部使出,否則混沌氣海幹涸,於己或有大害。譬如涸澤以取魚,漁夫亦知存底水以待再續……”


    然而楚小木這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大喝一聲,將十成原力全數打出。


    “轟”地一聲巨響,一股氣浪自比武場中心排山倒海地朝四周滾湧而出……


    楚小木霎時間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楚小木聽到耳邊有人耳邊有人叫道:“他醒了,他醒了!是這個小子先醒過來,哈哈……”


    “豆眼賊,你他麽的看清楚了,這小子已經醒了,你們家的紅眼賊這時候還是死翹翹的一動不動!”


    “沒錯,是我們西獸山贏了!你們眼族妖怪輸了……”


    “吱喳……吱喳……”


    楚小木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十來張麵孔,王母、鴉婆、刺豪、醜彘、七彩雀……他們緊張的神情頓時變成了高興歡喜。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轉頭一看,隻見火輪眼正躺在幾丈外,原本通紅發亮的兩隻紅眼珠此時已失去了光澤。


    蠍眼正站在他身旁團團打轉,看來很是焦急。見到楚小木首先醒來,忽然發出“哇”地一聲怪叫,抱起火輪眼飛也似地朝紫塵峰下跑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楚小木問道:“是我們……我們贏了?”


    眾獸靈一齊點頭,歡喜地說道:“沒錯,是我們西獸山贏了!”


    楚小木又問:“那個火輪眼呢,死了沒有?”


    鴉婆說道:“火輪眼即便沒死,也應該跟死了沒什麽兩樣。小木,想不到你的原力如此厲害,竟能強行破了他的靈術,的確了不起。”


    楚小木撓了撓頭,說道:“盡力而為罷了,反正我已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那麽幾天,也沒多大區別。”這時他已察覺到後背沒有任何感覺,肯定是腐傷複發之故,而且十分嚴重。


    王母忽然說道:“楚小木,你給我跪下!”


    楚小木一愣,問道:“王……王母,我犯了什麽錯?”


    王母神情嚴肅,又說了一遍:“你給我跪下!”


    楚小木自然不肯,正色說道:“我既然沒有犯錯,即便你是西獸山之主,我也不能隨便拜你!”


    鴉婆卻笑嘻嘻地說道:“小木兄弟,王母叫你跪你就跪罷,沒必要生氣。”


    楚小木更是不明白了,自己剛剛替你們西獸山擋了一個大劫難,你們不謝謝自己也就罷了,怎麽突然讓我行跪拜的大禮呢?


    王母卻哼了一聲,伸手指著遙遠的東方,大聲說道:“不見峰姓霄的混賬你給老娘聽著,什麽“人靈界的規矩”,什麽“獸山靈氣運行之道”,什麽“萬獸王和王母從不收弟子”,今天全都給老娘滾一邊去!老娘今天偏偏要收一個徒弟!氣死你這個烏龜王八蛋!”


    楚小木這才明白王母是答應收自己為徒了,不禁大喜。他歡喜過頭,更是不知所措。


    王母迴頭瞪著楚小木,說道:“怎麽還不跪下,難道你不樂意?!”


    楚小木心中激動無限,老老實實地跪在王母麵前,垂首埋頸,不敢稍動。


    其餘獸靈俱都散開,在二人周圍圍成一個小小的圓圈。


    王母說道:“楚小木,從此以後,你是否願意放棄其他身份,成為我西獸山的人?”


    “王母,我當然……”


    “你隻需迴答‘是’或者‘不是’!”


    “是!”


    “不管什麽情況,你是否永不背棄西獸山?”


    “是!”


    “西獸山並無狡詐之徒,你是否永不欺瞞我和西獸山的萬千獸靈?”


    “是!”


    “西獸山的獸靈形同一體,你是否能與我們友愛互助?”


    “是!”


    “西獸山遇到劫難時,你是否能為我們的事竭盡全力?”


    “是!”


    ……


    “楚小木,你是否真心入我座下?!”


    “是!”


    ……


    王母最後大聲說道:“西獸山的獸靈聽令!”


    眾獸靈一齊“嗚啊嗚啊”的大叫,以示得令。


    “按祖製,接引新獸靈!”


    獸靈們一哄而上,抓手的抓手,搬腳的搬腳,將不知所措的楚小木高高地抬了起來。


    王母當先領路,帶著抬了楚小木的眾獸靈來到一座模樣十分特別的大屋中。


    這座大屋建在紫塵峰峰頂的最中央,不僅十分古老,規模也較其他屋舍大上不少。


    屋子內部並不是一片平地,而是徐徐向上,修成了一級級台階的形式。大屋正中有兩丈來寬可供眾人行走,兩側則立了數十根大大小小的木柱或石柱,柱上刻了各式圖樣,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一個獸靈啪嗒啪嗒地打著火石,將大屋中的幾個大火盆都給點著了,屋子裏登時燈火通明。


    鴉婆說道:“這裏是我們西獸山的獸靈神殿,每一根柱子都是我們的一位先祖,他們要麽有大神通,要麽曾為西獸山立下過極大功勞。但凡被我們接納的獸靈,須得在這裏祭拜先祖,征得他們的同意。”


    王母說道:“小木,你並非獸靈,按理說進不了這個獸靈神殿,但今天你為我們立下大功,我已決意收你為徒,那什麽‘非獸靈一族不得入殿’的臭規矩就不必理會了,都聽老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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