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彘瞪眼看著刺豪,說道:“怎麽,他說的為什麽不行?”


    “這種欠人情的事是說忘就能忘的麽,即便這小子不提,你這醜八怪真能忘得幹淨?再說了,被王母看見會怎麽樣,肯定罰死你!”


    醜彘又轉向楚小木,說道:“嗯,他說的有道理,你背我上紫塵峰是行不通的了。”


    楚小木心說自己一番好意你不領,那也由得你。


    刺豪說道:“醜八怪,前幾個月我看見你還是活蹦亂跳的,怎麽今天反倒要死不活的樣子,你不會是裝的吧?”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將醜彘兩隻揉搓大腿的粗手撥開。


    醜彘的褲管已經卷起,隻見那條傷腿腫脹的猶如一個水桶,幾乎是另一條的兩倍,而且表皮通紅油光發亮,便是上了漆的木柱也沒有這般亮法。


    其中痛苦讓人難以想象,楚小木甚至擔心那條腿會硬生生地脹得炸開。


    然而醜彘雖自說痛得厲害走不動路,臉上神情卻是一般的泰然,似乎身上根本就沒有病痛。


    說道:“幾個月前我能活蹦亂跳,是因為王母給了我半勺月露喝了。可惜太少了,沒能治好兕虎咬的傷。”


    刺豪見了那般模樣,也吃了一驚,說道:“你這條腿要是再不治好,隻怕要廢了。”


    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到時候獸山出了一個獨腿的獸靈,倒也有意思,哈哈哈……”


    醜彘說道:“因此你得幫我一次,把我背上紫塵峰。”


    “讓我背你這個又醜又臭的醜八怪,那是沒門!”


    楚小木心說刺豪這麽一個愛幹淨的獸靈,你身上卻是髒兮兮的臭不可聞,想讓他幫你的確毫無可能。


    醜彘也不爭辯,說道:“西獸山跟東莽山鬧出了這麽大的事,王母說我們西獸山的獸靈從此更應該互相幫助。如果她知道你見我傷成這樣卻不救,一定會狠狠地罰你一頓。”


    刺豪一凜,心想這醜八怪說的這句話倒是真的,王母說西獸山從此以後跟東莽山以垂柯路為界一分兩半,大家各過各的。西獸山的實力相較東莽山差了不少,獸靈們隻有互相幫襯,遇到哪個餓了時送一份吃食,哪個有難時上去搭把手……這樣西獸山才能興旺,以後可以和東莽山平起平坐,也不會怕赤沙國的爪族蹄族……今天我見了這又醜又臭的家夥卻不幫忙,王母不罰我就怪了!


    忍著惡心又上下打量了幾眼醜彘。見到他用粗棕布做成的“衣裳”上麵粘連不少一塊塊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是泥巴還是豬屎;目光下移,又見他光著的兩隻腳的腳背上生了長長的毛,腳毛上也掛了黑色的硬塊,正隨著醜彘搓腿的動作左右搖晃;腳丫子中則黑黑黃黃的都是髒東西……


    刺豪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脫口說道:“王母要罰就罰,打死我都不能背這頭又臭又醜又髒的死豬!”


    又對著醜彘叫道:“幫不了幫不了,我寧可死了也幫不了!”


    醜彘長歎了口氣,愁眉苦臉地盯著身前不知什麽地方發呆。


    楚小木心有不忍,說道:“要不我去王母那裏再討些月露給你送來,你治好了傷便可以上紫塵峰了。”


    醜彘木然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法子好像也不行。”


    刺豪輕蔑地笑了兩下,罵了聲“傻叉”,接著說道:“你小子當月露是猴子撒的尿麽,說有就有,想討就討?”


    楚小木恍然大悟,說道:“難道月露是獸山三露七果中的其中一露?”


    刺豪掰著指頭數了起來:“日露、月露、星露是三露,金靈果、木靈果、風靈果、土靈果、水靈果、火靈果、電靈果是七果!你腦子進屎了麽,這都不知道?!”


    楚小木迴罵道:“你他麽腦子才進屎了,老子又不是你們獸山的,怎麽會知道你們的三露七果?!”


    刺豪本想開口對罵,忽想楚小木說的話不錯,這家夥是碧城來的,不知道三露七果才正常,這一處的確不是他腦子進屎,而是自己腦子進了屎。


    一時間大感難堪。他本來張大了嘴巴要罵人,隻好硬生生憋了迴去,大聲咳嗽以掩尷尬。


    醜彘說道:“臭嘴不肯背我,碧城小子不能背我,我看還有另一個辦法……”


    楚小木和刺豪同時問道:“什麽辦法?”


    醜彘說道:“這裏往北走的山灣裏有一株月露老樹,你們幫我取幾滴過來喝了就好。這幾個月的晚上出了好些天的月亮,應該能采個三四滴。”


    刺豪叫道:“我王說過,不得他準許,任何人不得偷摘靈果,三露也是一樣。不過現在這裏是王母做主,要采月露,也得先去問問她!所以說,你醜八怪的這個法子還是不行!”


    楚小木心想奇生都已經給我摘了五六個靈果吃了,也沒見萬獸王說聲不許。脫口說道:“我幫你去采,到時候給你送來。”


    醜彘很是歡喜,說道:“真的麽?”


    刺豪卻說道:“醜八怪你別信他,他們城邑人都狡猾得很。月露那麽寶貝的東西,他采了肯定會自己喝掉,還會巴巴地給你送過來?你想得美!”


    “再說了,他不得王母準許怎麽能偷偷地去采月露?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楚小木怒道:“我們城邑人怎麽了?我們城邑人也是說話算話,絕不食言!”


    刺豪哼哼兩聲,說道:“你小子說這話還早了些,那是你還沒見過月露!隻要你見上那麽一眼,嘖嘖嘖,腦子進屎的人才會把他自己采的月露送給別人喝!”說到這裏,居然流出了饞涎。


    楚小木心想,聽這兩個獸靈話中的意思,這個月露看來極為難得,而且吃了肯定對自身大有好處,怕是沒人不想喝上那麽幾口的,自己采了而送給別人更沒有可能。


    可你他麽的當我楚小木是什麽人了?哼!我怎會貪圖你們獸山的東西?!


    便對醜彘說道:“醜彘兄,你說的那株月露老樹在哪,你告訴我大概位置,我去采了給你送來,說話算話,絕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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