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綱佇立在機場大廳,臉上掛著一抹溫煦的笑容,伸出大手和眼前這個幾乎跟他一樣高的男子緊緊一握。


    「一路順風!」


    「謝謝。一個月後該你來紐約了吧?」他是世界知名的大提琴手,溫文儒雅的樣子風迷了許許多多的女性。


    「等你的獨奏會吧,到時候我一定去!」林綱開心約允諾。


    「好吧!一個月後見。」


    「拜!」林綱對於這個和自己同師門的師兄的琴藝十分欣賞,也因為這樣,兩人才會成為莫逆之交。


    看著師兄的背影,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雙手插進口袋,準備離開機場。


    「別跑,站住!啊~~」一個清脆的女聲在林綱的身邊響起。


    「小心!別急!」他下意識伸長手臂將快跌跤的聲音的主人抱進懷裏。


    「別跑!」女子仍然大聲叫喊著,可那道被她追逐的男人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潮裏。


    「妳有沒有跌傷?」林綱不明白為何懷中的女子要如此急切的追著那個男人。


    「你為什幺要攔著我?」唐雨鄂雙手用力的推開林綱,口氣十分激動,隻是這怒氣很快的就被她拋諸腦後,因為她發現,這個抱住她的男子的雙手放在──


    「啊──放手!」聲音裏蓄滿著叫人難以忽視的憤怒。


    「啊,對不起、對不起!」林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扶正身子,也在這時他才發覺,自己大大的手掌哪裏不擺,就這幺不偏不倚的罩住了女子傲人的上圍!


    「你還不放手!」唐雨鄂氣得俏臉漲紅,雙手狠打著他的手臂,想把祿山之爪給揍開。


    同她沒料到林綱會將雙手收迴,讓她的雙手落空,頓時又失去重心,「啊──」她再度發出尖叫。


    眼看就要跌個狗吃屎,唐雨鄂隻能閉上眼,接受殘酷的事實。


    「呃!」響起的不是女人的淒厲叫聲,而是一個沉悶的男聲。


    沒有原先預期的疼痛,唐雨鄂納悶地將杏眼一張,「啊~~」


    她看見的不是硬邦邦的地板,而是一張斯文白淨得叫人想流口水的俊臉。


    唐雨鄂在國外待久了,除了猛男,看見歐洲的男人往往不是下巴戽鬥得可以拿來當鞋拔,就是鼻子歪歪斜斜的叫人想將它擰正的醜男,這個看來為了救她免於「親吻」地板的男人,斯文得令她傻眼。


    「妳還好吧?有沒有怎樣?」


    這個大帥哥不隻自告奮勇的當她的墊背,而且還關心她的安危,唐雨鄂剛才滿肚子的氣憤,一下子全給拋到九霄雲外。


    「沒、沒事。」如置身夢境般,她睜著迷蒙大眼直盯著大帥哥,差點流口水。


    「沒事就好。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林綱調整好歪斜的鏡架,雙眼筆直望著距離他不到五公分的女子。


    參差不齊的劉海,看來像是剛剪的,而打了層次的及肩長發則漆黑得閃亮動人,細細的蛾眉、微微上揚的鳳眼、小巧的鼻、薄薄的嘴唇,脂粉末施,像個清秀佳人。


    若要說這女子有什幺缺點的話,大概就是臉頰太瘦了,瘦得連雙頰都沒肉,但她的雙峰可就不是這樣了。林綱即使不是獵豔高手,但適才雙手那幺一握,那貨真價實的柔軟感觸,可是盈滿了他的大手。


    以他一九o公分的身高,有雙叫籃球球員都羨慕的大手,而這女子的上圍,居然足以填滿他的掌心,那「份量」自然不容小覷。


    林綱十分紳士的躺在機場大廳地板上當她的墊背,但發現越來越多的眼光投射過來,他不得不開口提醒身上的清秀佳人。「我們……要不要起來說話?」


    「啊?」彷佛他說的是外星話,唐雨鄂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我們……」林綱的手帶領著她的眼神,環顧早已將他們兩人圍成一圈的人潮。


    「哦!」從好事者曖昧的目光中,唐雨鄂才迴神發覺自己正和大帥哥「迭」在地板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笑嘻嘻的朝林綱伸出手。


    林綱沒讓她的手落空,隻輕輕的握住,以極其優雅的姿勢起身。


    「謝謝!」林綱客氣的道謝。


    「哇啊……你有多高啊?」以她這一七八的身高,每每站在堂妹唐雨都的身邊,活像個龐然大物,可站在他麵前,居然隻勉強可以跟他平視,真是太好、太完美了!


    「一九o。」邊迴答,他邊微笑感謝身邊好奇的人潮的關心。


    「東方人沒幾個你這種身段的吧?」


    「是比較少。」林綱嘴角一直上揚著,整理好衣著,神態自若的將雙手插進口袋裏。


    「你來搭飛機的?」唐雨鄂決定主動出擊。


    「不是,來送朋友。妳沒事吧?」


    「是沒跌傷,這都得謝謝你。」唐雨鄂對於他的恩情倒沒忘了要致謝。


    「沒什幺,妳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他就這樣走了?這怎幺行!


    「你不能走!」她正在盤算著怎幺釣上這個大帥哥,他怎幺可以說走就走?不管什幺女孩子的矜持,她雙手一提,穩穩勾住林綱的手臂。


    「怎幺?還有事嗎?」臉上並沒有半點不悅。


    「事~~」唐雨鄂隻知道不能讓這個大帥哥跑掉,可沒時間去想其它的。


    「嗯?」林綱等著她給他個理由。


    「你要負責!」腦袋飛快的轉著,她向來鬼靈精怪、好強任性,怎幺可能會找不到理由留住一個地想留住的人呢?更何況還是難得入她眼的大帥哥。


    「我要負責?」林綱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負什幺責。


    「對,你要負責!」唐雨鄂對於自己腦中成形的想法是越想越得意。


    「呃,能不能請妳說清楚些?」即使被唐雨鄂再三糾纏,他仍是一副不慍不火的紳士模樣。


    「可以,你帶我迴家,我就說給你聽!」唐雨鄂臉上漾起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林綱看得著迷,傻愣了幾秒鍾。「迴家?」


    「嗯,走吧!」唐雨鄂不給他有思考的機會,反正她是賴定他了。


    誰叫他阻攔她捉賊,剛才被她追著跑的,正是偷了她隨身行李的賊。


    沒了那袋行李,唐雨鄂身上隻剩下外套裏的護照及一點點美金現鈔,不死皮賴臉的巴著這個大帥哥,她真不知道身上那點錢能在飯店住多久。


    沒想到林綱居然乖乖聽話,讓唐雨鄂拉著他的手往大門口走去。是他生性平和溫馴呢?還是佳人太迷人,叫他忘了自己是誰,任由她擺布?


    隻知道一個多小時之後,他跟著這個還未來得及問她姓名的女子,已經迴到他家的四樓客廳裏。


    「哇~~你家很大嘛!你是做什幺的,住這幺大的宅子,而且還是三幢相連的建築?難道你結婚了,有三個老婆?」唐雨鄂反客為主,大剌剌的就往沙發上一坐,等著林綱在客廳左邊的小吧合內幫她煮咖啡。長途飛行,她一直沒闔眼,全身瞌睡蟲正向她嚴正抗議。


    他笑笑,「我還沒結婚,跟家人住在一起。可是因為我常彈琴,怕會吵到家人,所以各別住在三幢獨立的建築物,我住這一幢,中間我們剛才進門的那幢是我父母,另一幢則是我弟弟!」


    平時他對人就頂好的,什幺事他都能尊重別人,體諒他人,但這幺胡裏胡塗的把一個陌生女子帶迴家,還對她這幺坦白,問一句答一句,這倒是挺少見的。


    「沒結婚?太好了!」唐雨鄂興奮地在口中嘀咕著,眼裏泛起一片迷人的光彩,腦海裏正打轉著歪主意。


    這個大帥哥斯斯文文,又有氣質,不隻身高是她心儀的,而且從他什幺都沒問就敢把她帶迴家看來,他必然是個大好人,她說什幺都不能放過他!


    唐雨鄂大老遠的從瑞士逃到這裏,為的就是反抗她爺爺──唐贏。這個老魔頭,居然花錢幫她「買」下一個老公!這種事叫她怎幺接受?


    她才不會乖乖的披上白紗,莫名其妙的嫁給她不認識的人呢!


    腦筋一轉,便讓小堂妹唐雨鄂喝下那瓶下了藥的牛奶,再隻手遮天的將雨鄂送上唐贏的專機,以唐家傭人的習慣,根本不會有人敢去問唐贏,為什幺要讓一向乖巧的唐雨鄂一路昏睡到目的地。


    她並非要加害她的小堂妹,隻是她相信,唐贏一旦發現上飛機的人是雨鄂不是她,便會取消那場荒唐的交易婚姻。而趁著這個空檔,她當然包袱一拾,遠走高飛,脫離爺爺的魔掌。


    俗語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站在瑞士機場想了半天,最後決定逃到這座城市,因為她爺爺決計猜不到她會飛到這裏來。


    一切都十分順利,直到她步出海關,正在研究下一步該怎幺走時,她的行李居然被人給搶了!


    為了躲避爺爺的追擊,唐雨鄂可是鐵了心,從保險箱裏偷拿了一大迭的美鈔,為的是怕如果使用信用卡,馬上就會被爺爺找到!


    如今那些現金竟給人卷走了!


    她不賴著這個見義勇為的大帥哥,接下來逃家的日子怎幺過?


    算來是這位大帥哥走運,撿到她,而且……


    在從機場迴他家的路上,她一直在盤算著,是不是……該再將爺爺一軍?


    爺爺急著要將她嫁掉,也不管她才22歲,人生正當青春、美好的階段。憑爺爺挑選孫女婿的眼光,唐雨鄂可是再清楚不過,不就是要像他自己一樣,滿腦子不是錢就是事業的臭男人。


    哼,她才不要呢!


    要嫁……也要嫁給一個她自己喜歡的人!像……眼前的這個大帥哥。


    長得超有氣質,亂有文人風範,心地又好,這種男人看起來順眼極了!


    看著大帥哥為她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唐雨鄂的心不曾這幺快樂過。


    她決定了!她要嫁給他,絕不讓爺爺替她決定結婚的對象!


    「小心燙!」林綱在她的對麵坐下,溫柔的提醒她。


    「嗯,好香!可是我的眼睛快要閉上了,我好想睡喔!飛了十多個小時,我真的好累好累……」即使口中喝著咖啡,但仍舊抵擋不了睡神的召喚。


    「妳……」林綱真的沒見過像她這種女生!居然三兩口就把咖啡吞下肚,然後身子一軟,便倒向柔軟的沙發,見周公去了。


    「都還沒說清楚要我負責什幺?為什幺要負責?就睡著了!」他喃喃自語的走向唐雨鄂。「我連妳叫什幺名字都不知道。」


    「娜塔莎。」像是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她呢喃出這幺一個優美的英文名字。


    林綱單腳曲膝跪在沙發旁,嘴邊逸出一抹笑,不由得雙眼直盯著那張秀麗的臉蛋,伸出手,輕撫過滑落在她臉龐的發絲。


    「娜塔莎……好美的名字!妳從哪裏來的?飛行十多個小時,妳飛越了千山萬水,是為了跌進我的懷抱嗎?」眼中寫滿了柔情。


    他的低語沒有得到任何響應,佳人已翩然入夢,即使是香醇的咖啡都沒能喚醒她的神誌。


    「該拿妳怎幺辦呢?娜塔莎。」


    林綱思索著,而他的手已不由自主的輕撫她削瘦的臉蛋……


    「啊!」發現自己矩了,他連忙收手。


    他不是輕浮的人,麵對一個陌生女子,他卻如此忘情,如此失了竹寸,他不禁迷惑了。


    看見唐雨鄂睡得那幺甜,他不忍叫醒她,就讓她睡吧!任何事等地睡醒了再說。隻是,沙發終究不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雙手滑進唐雨鄂的身子底下,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


    當他輕輕地將她放進溫暖大床上時,沉睡的她小手居然輕扯著自己的衣領不放。


    「睡覺不要穿衣服!」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她輕聲夢嚷著,要不是林綱靠她很近,大概也聽不到。


    「啊!這……」林綱愣住,不知自己手中的被子是該蓋上她,還是……


    猶豫了一會兒。


    他放開被子,溫柔的為她輕解羅衫,畢竟身上穿著外套、長褲的確不好入睡。


    脫下兩吋半的高跟鞋、麂皮外套,林綱皺著眉,他該再繼續嗎?


    娜塔莎身上隻剩下一件薄襯衫及一件長褲,若將這些全褪去,那她姣好的身段不就盡入他的眼底?


    正在猶豫不決之際,隻見唐雨那一個側身,伸手又扯著襯衫的領口。


    「啊!」彷佛是受了束縛,讓她睡得不安穩。


    那……他就義不容辭了。


    他一個鈕扣、一個鈕扣輕輕的解開,露出襯衫下小麥色的肌膚,不一會兒,襯衫及長褲被整齊地迭放在床尾的床架上。


    林綱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因為眼前的一切,叫他的血液急速衝向腦門,像坐雲霄飛車一般。而他那總是「不急,慢慢來」的心跳,也在一間,像熱鍋上的油跳躍了起來,這一切全是因為……娜塔莎那叫人屏息的魅人身段,真是……太性感了!


    從她的外表,決計看不出她是如此豐滿、凹凸有致,因為寬大的襯衫、外套,以及她削瘦的臉龐,給人的第一眼,認定她是個骨感美人,該是瘦弱得沒什幺肉才對。


    此刻目睹全身隻剩貼身衣物的她,讓他看得快要噴鼻血!


    他在機場不小心「罩上」的雙峰,在蕾絲胸衣的包裹下,展現完美的、唿之欲出的渾圓曲線,而那嫩嫩的峰頂若隱若現,令人看了心跳兩百。


    那平坦的小腹、修長的雙腿,小麥般勻稱的膚色,顯示出她該是個熱愛陽光、運動的女子。


    她所擁有的身材,連世界上頂尖的模特兒看了都要退避三舍。而今她就這幺躺在林綱的麵前,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則絕對會血脈憤張、心跳失速。


    林綱飛快的將薄被給她蓋上。「唿~~」大大的吐出一口氣,他可不認為自己是柳下惠,美女當前,不會動心。


    努力平複自己的衝動,坐上床緣,細心地為她將被子蓋好,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他居然覺得心裏很平靜。


    不由自主的,他俯身將自己的吻烙在她的額頭上,溫熱的唇感染到一點點屬於她的氣味。


    「好好睡吧!」


    林綱覺得在他自製力失控之前,最好快點離開這個性感且半裸的俏佳人。


    就在他好不容易離開床,向大門走去的時候,他聽見她翻身的聲,迴頭一看──


    「哦!」林綱低嚎,更加堅定自己非要快步離開這房間不可。


    因為……昏睡中的娜塔莎,居然自被單下丟出一件衣物。那薄薄的胸衣似乎還是讓她睡得有壓迫感。


    被拋落的胸衣,讓林綱的腦海立即浮現她上半身赤裸的美景。


    印象中他那每分鍾從未超過一百下的心跳,如今已狂飆至一百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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