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陷入思索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捧著手裏那本厚重書冊的小蘿莉顛顛跑了過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勢,興奮道:「不愧是你雁聘!居然這麽快就接上軌了,怎麽樣,有什麽進展嗎?」


    「哪有什麽進展啊,」雁聘百無聊賴地碰了碰自己的指甲,「他也失憶了。不過聽起來好像是什麽考試失利的悲慘小故事,看起來跟我實在是沒什麽關係。」


    即使是在鬼界,雁聘的不學無術也是出了名的。


    小蘿莉搖搖頭,義正言辭道:「這不可能。根據我們的調查顯示,盛煜野在讀書的時候一直都是穩穩的大榜第一,是吊打第二名五十多分的那種斷層,怎麽可能出現什麽考試失利?這是誰告訴你的謊言?」


    最後瞥了一眼背對著自己打電話的清秀青年,雁聘走得遠了些,這才納悶地皺起眉,「既然你們都知道他高中怎麽樣,那調出來點監控或者同學的迴憶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為什麽非得要我來?」


    「因為這也是規定啊。」小蘿莉心虛地嘀咕一聲,隨即想起什麽,再囑託最後一句話前飄得遠了些,「還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在你們對上話之後,出現了一個意外的限製。就是你不能離開他身邊超過三百米,不然……不然也不能怎麽樣,反正你也離不開。」


    非常精準的,小蘿莉踩在距離還在打電話的盛煜野三百零一米遠的地方,非常欠揍地討好笑了笑,「雁聘,這事雖然我們要付百分之九十九的責任,但是你怎麽也得付百分之一的責任嘛。要不是你,這些小鬼就不會罷工,如果他們不罷工……」


    眼看著她又開始常規裹腳布的嘮叨,雁聘伸出爪子嚐試性撓了她一下,發現確實卡在一米左右的位置後也不惱火,於是收迴了手。


    她麵色寡淡,而聲音非常平靜,「這不是意外,是故意對我的限製吧。怎麽,怕我破壞你們的規矩,救了栗紫?」


    這下小蘿莉更心虛了,同時也委屈。要是能選擇的話,她肯定不想讓這麽可憐又堅強的小姑娘去世,但問題是這不是她能解決的事情啊。


    當真是憋屈極了。


    「但不是沒有機會的,」離去前,小蘿莉飛速地抬起頭,像是在矛盾中擠出來話,「如果你能幫他恢復記憶的話,這個限製自然就會解開,你那時候就可以恢復自由了。」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未落,小蘿莉轉身就跑,連眼神都不敢對上這隻惡鬼。


    這是她能最大限度做到的事情了。她確實是《pua萬種死法圖鑑》的集郵人,但,但也僅僅是集郵人,隻能從側麵提供幫助,從來都沒有辦法介入。


    盡管她知道這話也並沒有多大的意義,但也總還是忍不住。


    就是因為忍不住,這麽些年來,小蘿莉也隻能永遠止步於這個《pua萬種死法圖鑑》守護者的地方,再無法上前一步。


    「到底是什麽記憶啊?」雁聘鬱悶得要死,她這麽些年來就隻會殺人,幫助別人想迴憶的話實在是太過於折騰人了。


    幽暗的手指甲鋒銳地穿透長夜,雁聘邊打量邊迴憶自己之前看過的七七八八偶像劇。


    失了憶的話要怎麽辦來著?拿著鐵錘鑿一鑿腦袋瓜,是不是會清醒一點?


    或者她行行好,讓他再來一次車禍?俗話說負負得正,一迴車禍失憶了,兩迴車禍說不定就恢復記憶了呢。


    亂糟糟的想法堆了一大堆,到最後盛煜野什麽時候來到她麵前都不知道。


    然而她一抬眼,就是清雋的男人微彎了眉眼,聲音輕且溫柔。


    「小拚,我找到你了。」


    她明明是叫雁聘,不是什麽狗屁的小拚好嗎?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雁聘不是什麽脾氣好的鬼,抬頭就想問他是不是不想活了,結果剛一對上他的雙眼,就忽然怔住。


    他眼眉上麵有一條疤,不長不短,像是陳年留下的印跡。


    素色的雪花漂浮在教科樓的屋簷上,深夜裏灰暗的燈一盞盞亮起,交疊的手與混凝著悲泣的傷口,寫滿化學方程式的捲紙沁了紅色的血液。


    有人在溫聲沙啞著喚不知道是誰的名字。


    「小拚,不要哭,你不要哭。」


    周遭都是一片黏膩的模糊感,朦朦朧朧地罩著光圈看不清,最後浮現在腦海裏的也隻有一條疤。


    一條橫在溫潤眼睛上,血紅色鮮艷的疤。


    這是誰?


    而盛煜野並沒有發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在她眼前晃著手,「你在走神嗎?怎麽又不說話了,小拚?」


    「都說了我不叫小拚。」雁聘平時不是特別糾結於稱唿的人,但就是莫名不想被人叫這麽奇怪又傻乎乎的名字,可是因為一個代號去強著脖子吵架又與她的性格非常不符,一下子又煩又納悶。


    要是擱在以往,她早就彭的化成一縷煙去到了別的地方,可是眼下礙於限製,她還哪裏都動彈不得,真是惱火又憋屈。


    「那你想要我怎麽稱唿你呢?女士。」


    鬼的名字可以告訴給普通的人類嗎?雁聘一下子卡了殼。


    因為以往能看到她的人,要麽就是和小蘿莉簽訂契約的,要麽就是馬上就被她弄死的,知不知道名諱都不這麽要緊。


    問題在於,盛煜野不歸於其中的任何一類啊。


    真是讓鬼頭疼。


    就是這麽一秒的遲疑,就已經失了先機,盛煜野垂下眼睫,把剛剛手裏一直拿著的唇膏遞給她,「我得過唇炎,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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