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自己死了,由他為因結出的悲劇之果就不會發生。”


    太宰治用平靜的語氣平緩地說著。


    “為了拯救織田作,我曾做過很多努力,變成了以前的自己最討厭的一類人,做盡了正常人類所不恥的事。”


    “我知道如果世上有地獄,我這種惡貫滿盈的人,恐怕贖罪一千年都不夠。”


    說到這,太宰治停了一下,表情和語氣依舊那樣冷淡,好像不是在說自己,而是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


    “說起來,不知道在哪裏看過這樣一句話:惡貫滿盈,天命誅之。”他突然勾起唇角,笑了。宛如在枯骨血海中綻放的花朵,看上去雖有著一股柔軟的美感,卻無人敢碰。


    “從我誕生於世的那刻起,想必就已滿是罪孽,不然為什麽......”之後的話太宰治說得很輕很模糊,所以盡管夏樹澪有著敏銳的耳力,卻仍舊沒聽明白。


    雖然如此,夏樹澪也沒吭聲詢問。太宰治現在的情況、或者說精神,很糟糕。以經驗來說,最好不要打斷他。


    然而太宰治話鋒一轉,“港口mafia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織田作那邊......也留下了信,現在的我無家可歸,你能收留我嗎?”


    就像以前那樣,你還會對我伸出手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笑得溫和的太宰治,夏樹澪心中忽然泛起一股酸酸漲漲的疼痛。他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態的太宰治,雖然笑著,卻給人一種在哭、在乞求的感覺,仿佛受盡了傷害的小貓,卻對傷害它的人類仍奮力的表達著最後的愛與信任。


    張了張嘴,夏樹澪又把嘴合上,在太宰治逐漸失落的目光下,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縮到一半的手。


    “你露出這樣的表情,讓我怎麽拒絕。”


    “......既然想哭,就不要笑了。要哭不笑的,很醜。”


    太宰治睜大眼睛,一股淡淡的清香縈繞在他鼻尖,柔順絲滑的銀髮輕輕掃過他的臉頰,後背被人用手按著......他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辛苦了。”夏樹澪猶如安撫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太宰治瘦得骨頭都能摸到的後背。


    太宰治嘴角抽了一下後下滑,閉上的眼睛流出清淺的淚,滾燙的溫度透過衣服,灼燒著夏樹澪的肩膀。


    “睡吧,我在這裏。”


    ---


    把太宰治哄睡著後,夏樹澪傳送出宮殿,憋著的氣總算放了出來。


    “係統,怎麽迴事?”他明明沒有使用紅圍巾,怎麽還是把首領宰召了出來!


    【你拿出信物的時候首領太宰治正在跳樓,檢測到對方有生命危險,就自動使用了。】


    “跳樓?”夏樹澪一怔,“他幹什麽跳樓?不對,中也和中島不可能不救他啊。”


    【因為首領太宰治一心求死,支開了中原中也和中島敦。對了,他還將港口mafia未來十年的光景安排得明明白白,隻要接任港口mafia的新首領不作死,港口mafia依舊能屹立頂端至少十年。】


    “不應該啊。”夏樹澪奇怪地說道,“織田作活著,他怎麽會求死?還是說織田作出事了?”


    【這是你的問題。】係統冰冷機械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無奈。


    【因為你的死亡,首領太宰治活不下去了。】


    “哈?織田作就算了,怎麽沒了我他也活不下去?”夏樹澪是真的好奇,他其實一直覺得自己對太宰治而言是‘寵物’來著,雖然這麽形容很奇怪。


    係統卡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澪,請把現在的世界看成現實世界,100的好感足以讓對方因為失去你而痛不欲生,甚至活不下去。】


    這是係統第一次叫夏樹澪‘澪’,而不是統稱的玩家,也是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意思。夏樹澪把注意從太宰治身上移到係統身上。


    “所以說你果然產生了自己的意識。”


    【......】


    “好吧,其實我挺高興的,畢竟你和我出自一個地方。”


    【......】


    “怎麽不說話?別害羞啊。”


    【請不要戲弄我。】


    【第二波玩家即將到來,請玩家三分鍾內趕到‘出生地’。】


    ---


    生命之泉上空再一次浮現出了不久前出現的詭異古門,古門發出沉重的悶響,兩扇門打開,從裏麵掉出兩個人。


    待看清其中一人的模樣後,夏樹澪表情錯愕了一瞬,然後迅速將那個人傳送到了自己麵前,抬起雙手,接住了從半空中掉下來的青年。


    青年睜開眯著的眼睛,碧綠的眸子看著接住自己的人,半晌,說道:“喲,澪。”


    夏樹澪嘴角忍不住一抽。


    搞什麽?怎麽會是亂步?亂步這個腦力人員不好好坐鎮在武裝偵探社裏,怎麽會接觸到傳送門!監護人福澤諭吉呢?就不管管亂步嗎!


    其實夏樹澪是冤枉福澤諭吉了,福澤諭吉在接到軍方那邊傳來的消息後就再三叮囑了社員一定要離傳送門遠點。因為傳送門總是一會出現在這裏,一會出現在那裏,‘行動’沒有邏輯和規律,飄忽不定,軍方也不好控製。福澤諭吉怕不懂事(特指亂步)的社員去碰,還特意把傳送門的照片發給了各個社員。


    所以,福澤諭吉是真的沒想到傳送門會那麽湊巧正好移動到他們武裝偵探社大本營裏,又恰好偵探社裏除了亂步和新人其他人都出外出出任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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