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傲然昂首:「他迴去修劍了,我是他請的智能共享劍客。」


    「……」


    台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反派按劇情被打倒,下麵的節目還在繼續。


    其他演員去換衣服卸妝,蘇落辰快步衝到舞台下方。


    那裏殘留的魔法力量已經消失殆盡,一點味兒都聞不著。


    蘇落辰非常不解,這段時間他遇到那麽多妖魔鬼怪,沒有一個能撤退得如此幹淨。


    舞台下方光線不足,隻能看出一個人一隻貓的輪廓。


    貓踮著優雅的步子,以貓族一貫的傲慢,向蘇落辰走來:「你是……」


    下一秒,就一點都不優雅了。


    「呀,小魔王。」它躥到蘇落辰的腳邊,圍著他轉圈圈,在他的腿上蹭臉,盡顯親昵。


    蘇落辰蹲下身子,撓它的下巴:「魔王就魔王,幹嘛要加一個『小』字!」


    這是跟著巧巧的靈魂一起來到城市的黑貓。


    「巧巧呢?」


    黑貓甩著尾巴:「她投胎去了,我現在在a大工作。」


    「……工作?」蘇落辰知道有警犬,有軍馬,沒聽說過校貓。


    另一個黑影開口:「原來,上麵那個人是你,謝謝。」


    蘇落辰轉向他,她不是人,是魂。


    與巧巧那個哭唧唧的小丫頭不同,這個女性的靈魂透出的氣質老持承重,站在那裏,就有一種特別的書卷氣。


    蘇落辰問道:「你是這裏的老師?」


    「是的,我原來是a大醫學院解剖學教授陳梅。」靈魂笑了笑,「現在,我是a大醫學院大體老師。」


    大體老師,是學校對遺體捐贈者的敬稱。


    蘇落辰點點頭:「你真的是把一輩子都給了醫學事業,無常……沒來?」


    「誰說沒來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陳梅靈魂的身旁,聲音疲憊,如同星期三早上擠公交的社畜。


    「真巧。」


    「巧個屁,我都在這守了一學期了。」白無常的表情就像追著人買保險的保險業務員一樣。


    蘇落辰想起正事:「剛才這下麵是怎麽迴事。」


    地府公務員、靈魂和貓妖整齊劃一的搖頭。


    白無常在蘇落辰投射鄙視眼神之後,補充了一點:「隻知道,比我強大很多,而且,不屬於天庭和地府勢力範圍。」


    蘇落辰註定做不到科學家,他對想不通的事情,沒有繼續求索的欲望,此時,他隻想吃火鍋。


    白無常動用地府公務員的力量,將在場所有人類的記憶都洗掉,大家隻會記得元旦迎新晚會上有一場很搞笑的節目,但是不會記得有人在台上變出了血色眼眸與狂野長發。


    蘇落辰小心的把長發剪下來收好,四百塊錢吶!


    「我先走了,還有人等著請我吃火鍋。」蘇落辰舉起拳頭,「我要鴛鴦鍋!」


    然而,在火鍋店拉著一個橫幅「本店沒有鴛鴦鍋,微辣是我們最後的讓步。」


    算了,微辣就微辣。


    自從得知江海超級有錢之後,蘇落辰大大方方讓他請,說不定也是吳曉在請。


    席前,幾盤肥牛毛肚下鍋,江海似乎有話,欲言又止,他看了吳曉一眼。


    蘇落辰銳利的眼神發現,吳曉的胳膊動了,顯然是在桌下拉了江海的胳膊一下。


    「有什麽話就說嘛。」蘇落辰夾起一片已經燙好的毛肚,攪和進調料碟裏。


    吳曉像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問:「你在擁有這具身體之前,是什麽?」


    蘇落辰夾著黑毛肚的筷子頓住了。


    ==============


    ==============


    a大醫學院,有很多貓。


    到夜晚,有一隻黑貓會出現在解剖樓附近。


    傳說中,它是牧魂使,帶著憋悶了一天的大體老師在外麵放風。


    沒有人可以驚擾大體老師的靈魂,他們用自己的身體為照亮醫學發展之路,做出了最後的貢獻。


    很多剛入學的新生都很害怕,聽說要見大體老師,甚至有膽小的想請假。


    當那一天不可避免的臨近時,有學生偷偷向值守解剖樓的老師求證是否有這迴事。


    那個年過半百,已是滿頭華發的男人笑著說:「你們還是醫學生吶!科學都學到哪裏去了!解剖樓裏的大體老師這麽多,萬一有耗子咬壞了,誰負責?」


    此話很快在新生中傳開,大家頓時放鬆許多,彼此嘲笑著對方的膽小。


    與大體老師的親切會麵結束了,值班老師問:「你們今天的大體老師,是陳梅教授嗎?」


    學生點頭稱是。


    值班老師笑笑:「千萬不要掛科。」


    哪個學生也不想掛科,當掛科來臨的時候,也隻能認栽。


    看著腳步匆匆奔去補考的學生,值班老師搖頭嘆息:「小梅,他們這樣,怎麽對得起你。」


    他伸出手,擦了擦右腕上戴著的那塊老舊手錶,鋼製錶帶上分明鐫刻著cm兩個字母。


    一陣風吹過,吹落枝頭一點紅梅,落在錶盤上。


    男人擦了擦眼角,背轉身,走向解剖樓。


    ·


    ·


    判官:小白啊,你要收的那個教授的魂呢?


    白無常:在收了在收了。


    判官:收了半年多了。


    白無常:她執念太深,催不動啊,誰解剖課上用了她的身體還不及格,她覺得自己有義務盯到那個學生及格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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