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上跟這女人斷了!”林母指著宋衛建,厲聲說道:“我們就當一切沒發生,你們再好好過日子!”


    她今早去河邊洗衣服,聽到村裏的長舌婦們議論紛紛。


    說宋衛建帶了個漂亮女人迴來,還對她百般嗬護,頓時就急火攻心。


    她一把扔下手裏的衣服,飛奔迴家,讓人通知大女兒林海霞,就往宋家趕,非要討個說法不可。


    誰知,一來宋家,就看到宋衛建跟狐狸精,從一個房間裏出來。


    宋衛建被打了一巴掌,捂著火辣辣的臉。


    從小到大還沒人打過他臉,更何況還是林母!


    “裝什麽?好像有多疼閨女似的!”宋衛建怒火中燒,口不擇言,“當初還不是看著我們家給的彩禮高?才把閨女嫁過來的!”


    虛弱的宋母坐在屋裏,尖酸刻薄的聲音傳出來,“就是!彩禮要求你們退一半,行了吧!”


    “衛建跟她沒同房,就不算夫妻,既然沒有感情,趁早離了得了!”宋母咳嗽了幾聲,像是要將肺咳出來。


    “你當初求娶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林母氣得跳腳,臉紅脖子粗。


    她心裏那個悔,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答應了這門婚事!


    都怪自家男人,非要說這彩禮高,宋家好。


    早知道這宋衛建是這樣的玩意兒,打死她都不會讓女兒嫁過來!


    見鬧騰得差不多了,林清雅一把拉開母親和姐姐,眸光犀利地看向,那個臉頰紅紅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商量了一天,要求退一半的彩禮,就是你的條件?”


    “一半的彩禮,那可是一千塊!”宋衛建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再加上我每月寄迴來的一百塊生活費,你怎麽也能剩下一半!”


    他頓了頓,語氣輕蔑,“我沒碰過你,就耽誤你一年時間,你就掙了一千多塊,這樣的好事去哪找?”


    林清雅笑了:“所以,我還得感謝你不成?”


    她說著,就迴屋把那些藥費單子,拿出來甩在他身上。


    “自己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些夠不夠!”


    宋衛建低頭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藥費單子,日期、藥名、金額,清清楚楚。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原本的理直氣壯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慌亂和心虛。


    這些藥費單子,少說也有上千塊!


    他不是沒想過母親的病情,但怎麽也沒想到,會花這麽多錢!


    他每月寄迴來的一百塊,在這些觸目驚心的數字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宋衛建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開口:“這……這麽多?”


    林清雅冷笑,“當初你媽病重,是誰不眠不休地照顧?是誰為了給她治病,四處借錢,連自己的嫁妝都賣了?”


    “我……”宋衛建啞口無言,他不敢想象,一個柔弱的女人,是如何扛下這一切的。


    “這些錢,差多少,我補給你,可以了吧?”他避開林清雅的目光,底氣不足地說。


    林清雅語氣嘲諷:“這賬可不是這麽算的。”


    若是他沒帶女人迴來惡心他,早就能好聚好散了。


    宋衛建額頭青筋暴起,“你到底想怎麽樣?”


    林清雅笑了:“我不想怎麽樣,我就想好好過日子。跟我媽說的那樣,你將這女人送走,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我們好好過日子。”


    “你休想!”不等宋衛建迴答,一道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


    李秀麗站到了宋衛建身邊,她一把挽住宋衛建的胳膊,挑釁地看著林清雅。


    “啪!”


    林母一個箭步衝上去,狠狠地掐住李秀麗的胳膊,破口大罵:“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女婿,我打死你。”


    林清雅將林母拉開,話是對宋衛建說的:“那就沒什麽好談的。”


    說著,就送母親跟姐姐出村。


    到了村口,林母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拉住林清雅,焦急地問道:“你這傻孩子,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跟媽說一聲啊?”


    林清雅苦笑一聲:“媽,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這……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瞞著我們?”林母急得直跺腳,“村裏都傳遍了,說宋老二發財了,帶了個漂亮女人迴來,擺明了是要跟你離婚!”


    “媽,你剛不是還說,要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繼續過日子嗎?”林清雅無奈地說。


    “哎喲,我的傻閨女啊!”林母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地說,“那是在人前,媽才那樣說的!現在看著宋衛建,那副護著那女人的樣子……這日子還能過嗎?”


    林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掐著她的手,緊張地問:“你老實告訴媽,那兩人是不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媽,你在說什麽呢!”林清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我哪知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林母瞪大了眼睛,“那男人昨晚沒進你屋,肯定是進她屋了!我可憐的閨女啊,這得受了多少委屈啊!”


    林母緊緊地摟著林清雅,眼淚刷刷地往下掉,“清雅,你別迴去了!跟媽迴家!”


    “媽,這事還沒處理完呢。”林清雅輕輕地推開母親,眼眶也有些泛紅。


    “還處理啥啊!”林母急得直跺腳,“你先跟我迴去,這宋衛建若是要離婚,讓他自己過來談條件!”


    林清雅心裏一動,其實她正有此意,但這話不能自己說出口。


    畢竟,那個娘家,不是她的家。


    有後爸和後哥在,總歸是不方便的。


    兩家離得不遠,也就隔了一個村子,走路不過半個小時。


    一路上,林母都在絮絮叨叨地安慰林清雅。


    可林清雅卻從她躲閃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安。


    是啊,迴去了又能怎麽樣呢?


    還不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一迴到劉家,原本還強勢的林母,瞬間就沒了底氣。


    她瑟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推開院門,生怕驚動了誰。


    “咳咳……”還沒等她們進屋,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從院子裏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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