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燧的目光在屋裏掃了一圈,氣氛凝滯到冰點,他卻誰都沒搭理,隻是對宋淩霄說:“跟我出來。”


    宋淩霄乖乖跟了出去。


    屋內,木二留守,看著剩下仨人。


    仨人麵麵相覷,眼神都有些慌亂和擔憂,作為帶頭挑事的不穩定分子,宋淩霄被抓了個現形,也不知道他出去之後會遭到怎樣兇殘的懲罰。


    尚大海還好,他知道陳燧和宋淩霄關係密切,就算被抓個現形,也不至於就要怎樣。


    薛琬和黃七巧卻不知道,她們已經腦補到宋坊主因為窩藏朝廷大員之女,還意圖引誘薛琬遠走高飛,慘遭六王爺廷杖伺候,一瘸一拐地被扭送到薛府門口賠罪。


    ……


    “好你個宋淩霄,我前頭怎麽跟你說的?”陳燧把宋淩霄提溜出來,堵在院子角落,質問道。


    “你竟然監視我!”宋淩霄比陳燧聲音更大,更委屈,“不是說了你迴京之後,就把木二撤迴去麽!為什麽你能第一時間發現我在這裏?肯定是你言而無信,又派木二跟蹤我!”


    陳燧急忙解釋道:“不是跟蹤你,是保護你。”


    宋淩霄撅起嘴:“我有我爹的暗衛保護,用不著你保護!”


    陳燧無奈,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以後不叫木二跟著你了,行吧?那咱們能來說說正事了麽?”


    宋淩霄“哼”了一聲。


    陳燧真後悔自己在達摩院“哼”了宋淩霄一次,宋淩霄不僅學會了還哼上癮了。


    “我不是跟你說,不要幹涉人家家務事麽?這才一轉頭,你就和薛琬湊到一起去了,你讓我怎麽說你,如果今天不是我發現的,而是薛從治,後果不堪設想。”陳燧給宋淩霄解釋這裏麵的危險性,“就算薛從治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會把你怎麽樣,那你也是樹敵了,對不對?就算你不顧及淩霄書坊,也該顧及你爹吧?”


    宋淩霄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們搞政治的……真是煩死了,權衡這個顧及那個的。”


    “當初是誰敏感性那麽強,要故意和我撇清關係的?現在又來說我事多,我看你就是想幫薛琬。”陳燧一針見血地指出宋淩霄的小心思。


    “對,我就是想幫薛琬,給你說一下我的計劃,我決定把她送到餘杭去,先住在曹汝貞那裏,等到風頭過去了,再叫她去投奔值雨齋和周山長,我就不信,薛從治能找到荷葉鎮去。”宋淩霄胸有成竹地說道,“隻要你不泄密,這事兒就沒人知道,薛從治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會和我結下樑子。”


    陳燧盯著宋淩霄看了半晌,道:“我從沒見過你對誰這麽上心?為什麽這麽做?薛琬……對你來說有什麽特殊的麽?”


    宋淩霄詫異地看向陳燧:“我從沒對誰這麽上心過?”


    “嗯……除了你爹。”陳燧悶悶不樂道。


    “你在開玩笑嗎?這算什麽上心?我有能力幫她一把,把她救出火坑,省得釀成悲劇,這也能叫上心?”宋淩霄把後半句咽迴去:那我對你叫什麽。


    “你不是幫她一把,你是要照顧她一輩子,對她負責,你懂嗎?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你要把她從她爹那裏接出來,就是要對她負責了,這還不叫上心?”陳燧一本正經地說道,眼神有些黯然。


    宋淩霄被陳燧奇怪的思維方式繞暈了:“不是,照你這麽說,女子就沒有一刻是屬於自己的了?必須附著在什麽東西上,才能生存?她就不能是獨立的嗎?就像黃七巧那樣?”


    陳燧皺起眉頭:“黃七巧不是有黃三緘照顧麽?你是薛琬她哥麽?”


    “誒呀,跟你解釋不清楚,反正你隻要知道,在我的觀念裏,薛琬也可以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懂嗎!就和你,和我一樣,她有才華,可以靠自己的才華吃飯,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宋淩霄頭一次發現,陳燧真的是個古代人,他們兩個竟然在這麽簡單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而且陳燧是真的不懂他的意思,還以為他要帶薛琬私奔!


    “不管你怎麽說,在這件事上我的態度都不會改變,”陳燧收拾起了多餘的表情,變得冷冰冰的,“我不會告發你,但是我會告訴薛從治我見到了他女兒,讓他把薛琬接迴去。”


    說罷,陳燧抽身離開,一直在門邊待命的木二見狀,瞅了瞅宋淩霄這邊,露出疑問的表情,在宋淩霄惱火地踢起一腳枯枝之後,木二飛快地溜走去追他的主子了。


    宋淩霄十分不快地返迴屋內。


    “怎麽樣?”


    “宋坊主,你沒事吧?”


    薛琬、黃七巧、尚大海立刻圍上來。


    “解決失敗了,我解決不了陳燧這個榆木腦袋,對不起,薛小姐。”宋淩霄麵露難色,“陳燧要去通知你爹,說你在這裏,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碼頭上——”


    “宋坊主,”薛琬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不過,倉促之間,恐怕難以成事,你說的那種方法,我會認真考慮,今天先這樣吧,我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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