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級別的也就上個刑部,還不至於到大理寺。”陳燧笑道,“宋淩霄,有時候我挺好奇的,你賣個書為什麽也能那麽投入,不過是一部舉業書的序文,你也能愁成這個樣子?”


    “唉……”宋淩霄本來還有點困意,被陳燧一提醒,他又想到了《時文選》的預估碼洋,心痛得睡不著了。


    “要不你給你我說說?”陳燧道,“反正也睡不著。”


    “我本來能睡著的!”宋淩霄惱火,“食不言寢不語,不是你說的嗎!”


    陳燧又輕輕踢了他一腳:“快說。”


    宋淩霄縮起腳,抱怨道:“我就不應該招你上來……你知道《時文選》是雲瀾的心血吧?花了這麽多精力,這麽長時間,如果賣不好,我怎麽跟雲瀾交代?還有江南書院的周山長。”


    “你怕賣不好?”陳燧思忖道,“我剛才翻了翻《時文選》,製作精良,內容紮實,應當是可以作為收藏品的好書,就算不為舉業,也該買上一本。怎麽會賣不好呢?是你多慮了。”


    “你還看後麵的內容了嗎?你真的覺得能賣好?”


    “嗯。”


    不知為何,有了陳燧這個肯定的答覆,宋淩霄頓時吃了定心丸一般。


    “那問題就出在具體銷售中了,你說,為什麽一本書內容很好,卻賣不好呢?”宋淩霄拚命迴憶他曾經見過的例子,“太超前了?沒瞄準市場?”


    “我看不是。”陳燧道,“《時文選》沒有這方麵的問題。”


    “那會是為什麽?”宋淩霄用下巴抵著被子頭苦思冥想。


    “競爭吧。”陳燧說,“現在距離春闈還有不到兩個月,市場就那麽大,購買力就那麽多,你的書賣不出去,受益的人是誰?”


    宋淩霄恍然,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清流書坊!”


    接著,他兩手將被子抓出一溜橫條來,氣的:“清流書坊也太賤了吧,上上次在周山長跟前髒我,上次挖我牆角,這次又要怎麽搞我?真當我老虎不發威,是hellokitty嗎!”


    “你這書的內容沒什麽問題,他們不至於從內容上搞你,至於說其他方麵,比如利用他們在舉業書方麵的優勢,從渠道上排擠你,或是利用他們在考生中間的影響力,抹黑你們淩霄書坊的牌子,都是有可能的。”陳燧分析道。


    “對,你說的沒錯,這種事兒嵇綠茶還真的有可能做得出來。”宋淩霄恨恨道。


    “嵇綠茶是誰?”陳燧心想,這個名字為什麽這麽奇怪。


    “哼,你不知道吧,清流書坊的坊主嵇清持,他出去談合作,總是要帶上他們書坊的綠茶,不喝外麵的茶,嫌味道粗鄙。所以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嵇綠茶。”宋淩霄陰陽怪氣道。


    “原來如此,那你是不是應該叫宋泡螺兒?”陳燧一本正經的說完,最後一個兒化音沒繃住,嗝嗝地笑起來。


    “笑你爸爸!”宋淩霄用膝蓋頭子頂他,“你的奶酥泡螺兒沒了。”


    兩人在被子裏纏鬥了一番,最後以宋淩霄用剪刀腳夾住陳燧的小腿、扳著他的大腳趾讓他叫爸爸為略占上風而勝出。


    ……


    翌日,《江南書院時文選》上市銷售第一天。


    梁慶對這本書非常有信心,不光是文盲對學霸的信心,還來自於那精良的製作、優美的排版以及春闈臨近這樣三年一次的大機遇,有這些基本盤在,他不信《時文選》能賣不好!


    他最為滿意的就是《江南書院時文選》的定價,20兩,他終於不用一兩一兩銀子的賺錢了,這麽磕磣的事兒他以後迴家都沒法跟左鄰右舍的商賈大佬們說。


    這次銷售,梁慶將“中軍大帳”放在滿金樓中,這是他的大本營,也是西南片區貢院附近的消息交換中心,他相信,天時地利人和,這次一定能好消息不斷一整天。


    狐皮椅,準備好了,黃花梨木大書桌,準備好了,茶水,筆墨紙硯,京州地圖,統統到位。


    梁慶舒服地往椅子裏一座,等著辰時正(8:00)的第一波來報。


    突然,門簾一動,有人提前進來了。


    “誰啊,今天不接客。”梁慶不耐煩地說。


    “梁慶!”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怎麽這般耳熟,好像應該是他們家的甩手掌櫃——宋淩霄?


    梁慶定睛一看,可不是宋淩霄麽!


    “喲,什麽風,把宋老闆吹來了?”梁慶誇張地打招唿,給宋淩霄搬了把椅子,又滿上茶水。


    “我有個急事,你渠道談攏了嗎?”


    宋淩霄開門就質疑梁慶的老本行——鋪貨渠道,梁慶不由得臉色一變:“宋老闆,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淩霄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說道:“我知道你的鋪貨能力強,現在應該全城的書鋪、雜貨鋪,但凡能夾帶一本書進去的鋪麵,都開始賣《時文選》了吧?可是,我一早上從我家出來,路麵上的以前眼熟、賣過《金樽雪》的鋪麵,沒有一家貼出《時文選》的告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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