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厭厭蹦蹦跳跳地上來了,她聳了聳鼻子:“什麽味兒?好難聞,姐姐,叔叔吐了嗎?”


    “別胡說,你去哪兒瘋了,來,幫我把這些垃圾拿下去吧。”李釉娘將斂在簸箕裏的碗碟碎片和菜餚遞給厭厭。


    厭厭沒有接:“我有重要的事跟姐姐說。”


    “什麽事?”李釉娘一邊擦手一邊問。


    “是……”厭厭往鄭九疇那邊瞟了一眼,“是關於姐姐要找的那個人的!”


    李釉娘道:“你說吧。”


    “他在人牙子那裏的賣身契,已經買迴來了,不過人還沒找到,聽說是半路偷跑了。”厭厭鼓起腮幫子。


    李釉娘道:“這樣啊……”


    兩人當著鄭九疇的麵交談,鄭九疇正在氣頭上,本來不想理睬她們,隻當她們是空氣,誰知,這話越說越奇怪,總覺得李釉娘讓丫鬟去找的那個人是——


    “畢竟是三年前簽的賣身契,”李釉娘說,“人找不到也正常,不過不用著急,既然賣身契都買迴來了,人自然也是恢復了自由身……”


    “你們在說誰?”鄭九疇隻覺得心髒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地攥住了,唿吸甚至都有些困難,“是不是……鄭童兒。”


    鄭童兒,鄭九疇從家裏帶來的書童,三年前為了湊嫁衣錢,鄭九疇把鄭童兒賣了。


    每每午夜夢迴,最讓他良心不安的就是此事,然而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算找到了鄭童兒,又哪裏有錢去贖他呢?因此,這三年中,鄭九疇都沒找尋過這個小書童的下落。


    難道……李釉娘竟然……


    “是他。”李釉娘將厭厭遞給她的一張按著紅手印的契書拿到鄭九疇麵前,給他看清楚上麵的姓名籍貫,買賣價格,買賣日期等信息之後,當著他的麵,撕成了八半,丟進火盆裏。


    鄭九疇半晌忘記說話,良久,他問:“你要我謝謝你麽?”


    “不要,”李釉娘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妾身償還郎君的債,雖然現在還沒找到他的人,但是已經幫他恢復了自由身,他什麽時候想迴到郎君身邊,都可以隨時迴來。”


    “你可真是有通天之能啊,三年前的賣身契都能被你找到。”鄭九疇感慨道。


    李釉娘向鄭九疇福了一福:“郎君過譽了,妾身也有許多一時間做不到的事情,比如郎君的父親大人,妾身還無法將他帶來郎君身邊,父親大人性子暴躁易怒,與郎君相見,隻會徒增煩惱……”


    “李釉娘,你說夠了沒有!”鄭九疇一拍輪椅扶手。


    “沒有,妾身還要償還郎君三年的京州旅居生活,這三年中,妾身將陪伴在郎君左右,郎君若是喜歡,我們還租一家大院子,院子裏種上郎君最喜歡的泡桐樹、八角楓和桂子樹,一到秋天,定然是美得醉人。”李釉娘眼中流露出嚮往之色。


    他們二人相識相知便是在京州的秋天,在雙家的深宅大院裏,八角楓紅得就像新嫁娘的蓋頭,桂子樹幽香陣陣,宛如埋了許多年的隨嫁女兒紅。


    “哈哈哈……李釉娘,時至今日,你還在說這種話?”鄭九疇氣得悶笑起來,胸腔震動得難受,“你不會以為,我和你重新迴到當初相見的地方,就能當做這三年的事,全都沒發生過吧?”


    李釉娘坐在古琴後,伸出左手調了一下弦,隨手撥出幾個靈動的音符,抬眼看向鄭九疇:“郎君,妾身給你彈一首山西小調吧。”


    ……


    宋淩霄賣完手頭上的“護國寺經書”抄寫本套裝,湊足銀子給了雲瀾,自己還剩下二十兩,他也不敢用,一來蘇老三和兩個夥計的月薪還沒結,二來新書上了生產線,指不定什麽時候又讓他補錢買臨時工,一文錢難死英雄漢,宋淩霄可得好好守著這二十兩。


    中午吃完食堂,宋淩霄離開國子監,去演武場和陳燧碰頭,最近藍弁在準備什麽武學試煉,都沒有出現,隻有宋淩霄和陳燧兩個人繞著演武場跑步。


    在陳燧的指點下,宋淩霄感覺自己的氣息好了不少,跑步也沒有以前那麽累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隻有鍛鍊出好的體魄,才能迎接事業上接二連三的挑戰嘛。


    “等你的氣息調整得差不多了,我們接著開始練跳躍吧。”陳燧一邊跑一邊說。


    宋淩霄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跳躍……是跳遠嗎?”


    “跳躍有三種,從高處往低處跳,從低處往高處跳,還有一種就是你說的跳遠了。我要帶你練的是第二種,從低處往高處跳,這種跳躍比較實用。”陳燧笑道。


    從低處往高處跳?宋淩霄頓時精神一振:“我知道了,是旱地拔蔥!壁虎遊牆!梯雲縱!”


    陳燧忍俊不禁:“怪不得你要做小說,小說沒少看吧,嗯?”


    “那是必須的……我不管,你必須給我把……唿唿……輕功教會了。”宋淩霄還沒有練成一邊跑步一邊心不慌氣不短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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