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十五道題?什麽《京州密卷》?哪裏有賣的?”眾考生又唿啦一下子, 圍住了那個大嘴巴書生。


    盧佐趁機開溜, 溜到街邊,就看見滿金樓的蘭娘正在馬車上等他。


    “哎喲。差點出不來了。”盧佐一屁股坐上馬車,蘭娘取出帕子給他擦了擦臉, 笑道:“胡茬子紮手,你自己擦吧。”盧佐接過帕子,胡亂抹了兩下,稍微精神些,方才與蘭娘說起那《京州密卷》的神乎其神。


    “這麽說來,盧公子定是成竹在胸了。”蘭娘笑道。


    “呃……這……”盧佐麵露難色,“許是我倒黴吧,恰好坐了底號,旁邊就是廁所,那味道熏人的很,我一聞見那味兒,就大腦一片空白……”


    “莫非公子沒答出來嗎?”蘭娘詫異。


    “哈哈……是啊……”盧佐尷尬地抓了抓頭髮。


    《京州密卷》確實押中了題,奈何這題認得盧佐,盧佐卻不認得它。


    展開卷子一看,是熟麵孔,卻隻認識臉。


    考試之杯具,莫過於此。


    “哎,晦氣啊,不成,我得再去一趟淩霄書坊。”盧佐愁容滿麵,“你說他們怎麽能隻寫題目,不給點破題思路呢?”


    然而,盧佐此時再想擠進淩霄書坊,跟掌櫃的搭上一句半句的話,卻是萬萬不能了。


    在鄉試第一場結束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整個東南城區的秀才都在往淩霄書坊湧,人頭從灑金河商業街這頭堵到那頭,比《京州密卷》上市當日的狀況還要可怕。


    ……


    宋淩霄沒去參加鄉試。


    他一直在淩霄書坊裏做準備,兩手準備。


    第一場的題如果沒押中,雖然說還會有第二場和第三場,但肯定會有一部分買了《京州密卷》的人過來鬧事,還有些渾水摸魚要求退錢的。


    如果押中了,那情況就更恐怖,肯定會有更多的考生湧過來,要求購買《京州密卷》,而且時間非常有限,這些考生隻有半天時間搶購,第二天還要蹲到號舍裏去,他們可不會排隊。


    所以不管押中沒押中,這兩天,他都不會輕鬆。


    ……


    貢院那邊傳來一聲鍾鳴,估摸著是考試結束了。


    遠遠的風中傳來鼎沸人聲,明明隔著三條街,卻有種很快就會湧到眼前的感覺。


    掌櫃的站在門邊探看,站不住,一會兒又迴過身,同圈椅裏閉目養神的宋淩霄說話:“小老闆,要我看,今天還是關門吧,我這老心髒喲,撲通撲通的,總覺得不穩當——呸呸呸,當我沒說!”


    宋淩霄其實也很緊張,但是他不能亂,不管出現什麽狀況,作為淩霄書坊的老闆,他都必須去麵對。


    “沒事的,沒事的,什麽情況,咱們事先不都已經預料到了嗎。”宋淩霄說道,“再怎麽說這也是天子腳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總不能把咱們的店砸了吧?”


    掌櫃的一陣默然,這還真說不準。


    喧譁聲越來越大,宋淩霄站起來,往門首走去,就看見灑金河商業街那頭,滾過來一團白色的煙塵。


    人們爭相推擠、踐踏,仿佛洪水般從閘口傾瀉而出,隨之帶起的塵土,竟然能上升到半空中,從遠處看來,就好像有一大片白色的煙塵滾過來一樣。


    宋淩霄心頭一緊,扣在門首的手指節也因為用力而凸起發白。


    來了,來了。


    “大家都做好準備,”宋淩霄深一口氣,吩咐門首的二十個家丁,“維持好秩序,別讓人直接衝進來。”


    隻要人不直接衝進來,宋淩霄就有說話的機會,不管結果如何,都有斡旋的餘地。


    “是,請小公子放心。”二十個肌肉結實的家丁,齊聲說道。


    宋伯找來的這二十個家丁,個個龍精虎猛,看起來很是可靠。


    即便如此,那無邊無際的黑壓壓的腦袋湧到麵前時,宋淩霄還是腿軟了一下。


    這麽多張嘴巴同時嚷嚷,根本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麽,隻見那些考生一個個麵目猙獰,仿佛恨不能立刻衝進來一般!


    沒押中麽?


    這些人的表情窮兇極惡,完全就像是來砸場子的!


    二十個家丁把手臂一伸,在淩霄書坊前圍成一個半圓,將宋淩霄護在中間。


    宋淩霄深吸一口氣,正待出言,卻感覺到掌櫃地拽了拽他的袖子,附耳過來說:“小老闆,他們好像是……來買書的?”


    宋淩霄一愣,仔細看去,果然見到那些掙紮從人群中伸出的手裏,都攥著閃閃發光的碎銀子、銀錠子、銀錁子!


    這時,本來嗡鳴不休的吵嚷聲,也突然變得清晰可辯了:


    “我要一冊《京州密卷》!我願意出十兩銀子!”


    “有沒有個先來後到,《京州密卷》是我先定下的!”


    “淩霄書坊的掌櫃呢!快來收錢了!”


    宋淩霄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迴過頭:“我沒聽錯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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