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以雲揪著它的耳朵:「走了黑蛋!」


    黑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鬱以雲。


    因這風太詭異,鬱以雲若要坐上黑蛋的背,會被吹得睜不開眼,所以她牽著黑蛋,試圖走出風捲起來的旋渦。


    鬱以雲靜心細察,這股風沙並非凡人界所有,而是怨靈所作。


    如今世道混亂,枉死之人太多,接二連三形成怨靈,目前為止,鬱以雲遇到的怨靈都比較小,她能輕易解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強大的怨靈。


    她神情沉重,試圖用術訣抵擋,卻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的修為還不能與之抗衡。


    鬱以雲嘆了口氣,拍著黑蛋的頭顱,苦笑:「這次我們終於還是躲不過。」


    黑蛋大眼珠子盯著她,仿若不懂。


    恰此時,一陣強勁的罡風從天上來,純淨的氣息吹拂,攪亂怨氣,鬱以雲無可奈何的強大怨靈,被這股罡風輕易摧折。


    鬱以雲看得瞠目結舌,牽著黑蛋歡唿:「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隻是,當這種事遇到第二次時,她便多了個心眼。


    那是一次她夜宿祁山遇到的危險,因她長期在外流蕩,難免變成「香餑餑」,被為禍人間的妖獸覬覦。


    當時,她明明查過四周沒有危險,可到了半夜,妖獸聞風而來,最棘手的是,這妖獸是高階。


    她與大妖交手兩迴,愁著找不到逃跑的路,突然,地崩山摧,擋住她去路的大樹列成兩半。


    趁這個機會,她騎著黑蛋,麻溜地從大樹中間逃走了。


    於是,鬱以雲發覺,遇到實在驚險的事時,她總有如「天助」一般的好運,讓她化險為夷,她並非傻子,多少猜到點緣故。


    但隻是猜測,無憑無據,因那人做事,不會留下把柄。


    他坐鎮修真界,雖把手伸到這,不會搶她運道,但這種方式十分吃力不討好,除非他放棄修煉,抽離身心與靈識,隻是為這樣毫無意義的事,得不償失。


    鬱以雲坐在黑蛋上,望著天邊,說不清是什麽情緒,她輕嘆一聲。


    他這麽做,倒讓她無法把他掃入塵封的記憶。


    後來,她學會品嚐烈酒,斟一杯酒敬天,囫圇吞下,又斟一杯,沿黑馬跑的軌跡,一路灑到大地。


    晶瑩的酒液沒有落到地上,而是在觸及大地的前一息,消失不見。


    如此,兩人之間難得有一個平衡點。


    她隻當他是心中有愧,阻礙道心,所以幫她度過前期的遊歷,然而轉眼十數載,她修為精進幾個階段,卻還能察覺他的默默保護。


    裹著披風的鬱以雲看著手上的地圖,這麽多年,她走完凡人界了,即使見過滄海桑田,眼眸依然清澈。


    披風下的容顏,停留在十六歲,麵容清秀幹淨,眼兒烏圓,臉上還有點肥嘟嘟的,好像化不去的天真。


    就這樣女子,於此時下了個決定


    她要隻身前往魔界。


    魔界是魔界外的人對它的稱唿,魔界本身並不認為自己是邪的那一方,相反,他們倒是覺得修真界十分假正經。


    這裏是妖魔鬼怪的聚集地,大量墮入歪門邪道的修士以此為根據地,不是沒有正道修士去魔界,然而,一般以門派為主,極少有散修敢孤身一人闖魔界。


    比如,飛星府每過百年,也會讓首席弟子帶著優秀弟子去魔界歷練。


    鬱以雲是個例外。


    她並不會為魔界所不容,因她修的自然道,是最後一脈,除了她自己,無人能定義她的道法,有賴自然道,她能自由在三界之間穿梭,在修真界是正道修士,在魔界因她沒有傳統道修的靈力,不會被群起攻之。


    既然分析完畢,她牽著黑蛋,朝魔界前進。


    在凡人界與魔界交界城市,時常能看到穿著異樣的人,魔修們放浪形骸,妖物橫走,不過因有修為較高的魔修坐鎮,這座城市沒有亂套。


    鬱以雲停在這休憩一晚。


    第二天醒來,她跟隨指引爬了半天的坡,始終沒到所謂半魔區,她就地休息,結果到第三天,她還是白忙活。


    她引著黑蛋在河邊停下,黑蛋在吃草,她悠悠往黑蛋身上一靠,略一挑眉,對著虛空問:「孚臨真君,這般耍人有意思嗎?」


    許久,半空中沒有迴應。


    鬱以雲說:「既然真君不肯承認是真君動的手腳,那我接下來,應該會進入半魔區,順利到達魔界,可別再耍人了。」


    「刷拉刷拉」聲中,樹叢的葉子開始無風自動,沒多久,鬱以雲察覺到她身後多了個人。


    隔著一匹黑色的馬,他站在她背後。


    黑馬明顯為這突然出現的修士驚嚇,它不安地踏踏蹄子,鬱以雲沒有迴頭,她還是對著半空的一個點,說:「真君為何而來。」


    身後的人聲音一如往常清淩:「我並非耍你,隻是,不要去魔界。」


    重逢的第一段對話,兩人之間沒有多少生疏,好似十數年是彈指之間,轉瞬即逝。


    鬱以雲聲音平靜,所言卻絕無半分妥協:「若我執意要去呢?」


    男人抿起嘴唇,沒有迴答,冰涼的風席捲地麵,颳起淺淺的塵沙,黑馬更是焦躁,打著響鼻,催促主人離開是非之地。


    鬱以雲安撫地拍拍馬頭,她手抓著韁繩,輕吸口氣,她終於抬起頭。


    岑長鋒一襲白裳如舊,烏黑深邃的眼中沉沉,若山巔最純淨的一抔雪,隻是,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即使鬆開眉頭,眉間卻多出一褶不明顯的痕跡,在近乎完美的容貌上,刻下深深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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