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著鬱晨的後頸,溫姝圈緊他。許久後,才問,“要開始嗎?”


    “嗯。”


    語氣悶悶的。鬱晨點著頭,然後轉身和她一起裝裱這兩幅畫。


    這樣的事他做了許多年,自然是十分熟練的。可溫姝竟也有條不紊,按著工序一道接一道的動手。


    想到她是為了他才既準備工具又了解學習,頓時,心軟成了一灘水。


    有些恍惚了,他出神的看著溫姝裁紙。


    目光久久不移開,見狀,溫姝牽起他的手,然後帶著他拿起尺子裁剪。


    覆在手背的掌心溫熱,鬱晨迴了神。看著被溫姝握緊帶動的手,他專心起來。


    不知不覺,裝裱就完成了。


    與此同時,外麵的傭人也等不住了,敲著門,她喊道,“小少爺,溫醫生,時間已經不早了。”


    沒有理會。


    鬱晨擺著這兩幅畫,放好後,立刻迴到辦公椅上看,這樣來迴幾次,等調整到溫姝目光所及,一眼就能掃到的位置,才停下。


    不再動,他看向溫姝。


    “很好。”


    溫姝誇讚著這個眸色亮亮,好似在討獎勵的勤奮小蜜蜂。


    聽著,鬱晨靦腆的笑開。


    兩人在室內凝望彼此。門外的傭人卻是膽顫心驚。


    在接到鬱母不知第幾個電話後,她鼓著勁,再一次敲了門,“小少爺,溫醫生,夫人問你們什麽時候迴去?”


    另一邊。


    掛斷電話後,鬱母有些煩躁的滑動手機。


    見她幾次三番的想要撥通溫姝的號碼,為了慶祝鬱晨第一次“獨自出門”而早早迴家的鬱父開解道。


    “不要著急,小晨和溫醫生快迴來了。”


    聽著,鬱母又想起他之前的話術。


    小晨第一次獨自出門,還是在外麵和溫醫生相處,肯定新鮮。


    接著就讓她先不要打擾他,問一問隨行傭人是什麽情況,以免讓他以為做父母的不樂意他去醫院,掃了他的興致。


    話雖說的在理,但她還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不見鬱晨,自然十分想他,就沒好氣道。


    “不是說讓院長給溫醫生減負嗎?怎麽反而比沒減之前還晚了?”


    攬住她的肩,鬱父好聲好氣的哄。


    “剛才不是說溫醫生已經下班了,隻是還和小晨待在辦公室嗎?她能多陪陪小晨我們都該高興。”


    確實希望鬱晨能好好享受、適應除卻家裏以外的環境。想著,鬱母漸漸冷靜下來。


    但對手機是怎麽看都不順心,於是她放下它,沉默的看向窗外。


    醫院裏。


    溫姝和鬱晨已經帶著一行人下樓了。出了門,兩人走在前方,傭人和保鏢安靜的跟在後麵。


    雖然到車前不過幾步,但因為鬱晨不喜歡,兩派人之間便有著不小的距離。


    於是,傭人也敢抬頭了。


    隻是這一抬,看著溫姝和鬱晨相伴而行的身影,就都有了種詭異的感覺。


    雖然他依賴溫姝是事實,在家也幾乎和她待在一起。


    可不知怎的,總覺得此刻的兩人比往日親密許多,看著根本不像是醫生和病人,反倒是、是一對在傍晚散步的情侶……


    但總歸兩個當事人和鬱父鬱母都不覺得有什麽,他們也不敢妄自猜測。


    隻當是夜色惑人,一時迷了眼有所誤會,以此安慰自己,接著便都將這種想法拋卻了。


    到車旁了。讓鬱晨上去坐好,溫姝才跟在他身後關了門。


    兩人都上來了,司機便發車駛出醫院,緊緊跟在後邊的另一輛車也是。


    在出門後,傭人立刻給鬱母發消息。


    才等到了。


    拿起手機,在看清內容後,鬱母一改愁容,期待的看向窗外。


    車內。


    因為有司機在,鬱晨便不能再像醫院裏那樣抱著溫姝了,就連靠在她心口也不能夠。麵對這樣的反差,他莫名的有些失落。


    見狀,溫姝握住了他的手。


    指尖一顫,他立刻看向司機。見他專注的看著前方,好似並沒有發現,就安下心,和她靜靜相握著。


    很快迴到鬱家。


    車停下後,兩人的手才分開,然後便緊挨著下車進門。


    “晨晨。”剛到玄關,鬱母就迫不及待的拉住鬱晨的手,細細端詳。


    鬱父和鬱城也是,片刻後,才看向一旁的溫姝。


    問候著她,幾人走到大廳。


    這一路上實實在在的抓著鬱晨,鬱母的心才不那麽空了,調整著情緒,她對兩人說,“晨晨,溫醫生,我們洗手吃飯吧。”


    “好。”


    於是,幾人又走到餐廳。


    洗過手後,溫姝和鬱晨坐下。


    迫切的想要知道鬱晨在醫院裏做了什麽,對於此行是何種感受,但見他乖乖吃著飯,鬱母便克製著。


    等他吃好後坐著不動了,就立即開口,“晨晨,你今天在醫院裏做了什麽?”


    沒有迴應,鬱晨安靜的坐著。等溫姝將手從他的肚子上移開又捏了捏他的指尖,他才迴答。


    “畫畫。”


    笑著說真棒,她又問,“隻是畫畫嗎?還幹了什麽?”


    這是不能說的。


    想著,鬱晨保持沉默。


    他不說,還有溫姝,想著之後問她,鬱母繼續詢問,“那你今天在醫院裏怎麽樣啊?以後還想不想再跟著溫醫生去?”


    話音剛落,鬱晨就認真又渴望的看著她說,“想。”


    他想去,想每天和溫姝在一起,想給她畫畫,想被她以家屬的身份介紹給其他人。


    話裏的期待和歡喜快要溢出來了,聽的鬱母心軟極了,連忙答應,“好好好,晨晨想去以後就經常去。”


    接著和他商量起來。


    “但是明天歇一歇好不好?一整天待在外麵太累了。”


    搖了搖頭,鬱晨十分真誠的看著她。


    “我不累。”


    一點也不累。


    臉上的笑容凝滯。愣了幾秒後,鬱母試探的問,“那晨晨你明天是還想再去醫院嗎?”


    “嗯。”


    想去的,要去的。他的畫板還在辦公室……


    小心思冒了出來。


    想著,鬱晨看向溫姝,見她還是和之前一樣柔和的看著自己,就以為她沒有發現。


    悄悄鬆了口氣,他低下頭抿唇淺笑。


    慶祝自己的小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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