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霽喝醉了酒,第二天起的並不早,談姝也沒在他身旁。


    談姝昨晚給他按摩了很久,因此他這會兒頭並不疼,整個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清爽自在,容霽全當是迴到家的緣故。


    昨天的西裝經過他的折騰已經皺了,容霽便從衣櫃裏挑了件舊衣服穿上,簡單又有活力的衛衣,一條牛仔褲。


    他洗漱完就下了樓,卻看到談姝鎮定的坐在椅子上,而李叔神色非常不對,像是被嚇到了般。


    李叔確實吃了一驚,他收拾好後就到別墅裏來,想著容霽昨晚喝醉酒,身邊也沒人照顧,就上樓準備看看他,結果談姝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還極自然的告訴自己容霽還在睡。


    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努力的瞅著,結果確實是這樣沒錯。


    李叔這才想到或許兩人根本不是他想的患難之交的關係,而是情侶,可依容霽的性子,若是有了女朋友,一定會介紹給他的。


    於是,李叔被兩人的關係搞糊塗了,就下樓坐著,實在是捋不清楚,就成了容霽看到的樣子。


    “李叔”容霽出聲喊著。


    李叔這才不糾結了,迴了神,忙拉著容霽去吃早飯。


    談姝也起身跟在兩人後麵,容霽不知從哪裏找來了發圈,將頭發綁起束成了低馬尾,散散的披在脖子上。


    飯桌上,容霽和李叔坐在一起,他知道談姝在看著他,可他迴到自己的家,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而且,他總覺得,談姝才不會在乎這些。


    容霽這一出,李叔就更糊塗了,根本理不清兩人的關係。


    但容霽今天的心情仿佛格外好,不僅穿的活潑,人也多了份活氣,笑著給他說著事情,李叔也就不去想他和談姝的關係了,暈乎乎的聆聽。


    談姝也發現了容霽的變化,事實上,她也確實不把容霽的這種行為放在心上,她全部注意力都在於他今天的打扮。


    青春洋溢的衣服穿在身上,搭配那及肩的發並不顯得怪異,隻是容霽比過去瘦了許多,穿上原來的還撐不起來,談姝在通過眼前,想象他短發的樣子。


    一頓飯,容霽吃的格外開心,逗的李叔樂嗬嗬的笑。


    飯後,容霽既沒有上樓,也沒有去公司的打算,他要做一件極重要的事。


    李叔知道後也沉默了,拍拍容霽的肩讓他安心的去,談姝陪他一起。


    容霽去的是墓園。


    在極匆忙的環境下,他把他的父母火化,帶著兩盒骨灰選了這片地方,環境清幽,人煙稀少,但不至於荒涼偏僻,他的父母重新有了個家。


    墓園這一處是有人打掃的,但容父容母的墓碑並不算得上幹淨,容霽直接跪在地上一個個的擦拭著。


    擦完後,墓碑上沒了塵埃,上麵的黑白相片已很舊了,容霽給兩塊墓前放上一樣的貢品,捧上菊花。


    容霽在容父的碑前放上他生前最愛喝的茶,又在容母的碑前放上她最喜歡的讀本。


    褲子膝蓋處已有了兩個明顯的黑印,容霽依舊撲通一聲直直的跪下。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你們送我去大學報到的時候,我就穿著現在這一身,媽說我穿成這樣比往日有活氣,爸你笑著說我這樣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


    今天,我穿著這身衣服來見你們,隻是,頭發相比過去有些長,你們在天上過的好嗎?”


    “容氏已經迴來了,我昨天去看,爸的心血沒有被摧毀,再發展幾年,會更好的”


    “我已經給你們報仇了”


    “我過的很好,被身邊的好心人救了,她叫談姝,幫了我很多很多,你們在天上不用擔心我”


    容霽句句不提自己的苦難,向容父容母講著報仇的事,但他眼角已沁出淚,整個人都有些抖。


    談姝目光始終投在容霽身上,看他談起過往事時真誠柔和的笑,說到報仇雪恨時的暢快激動,提及到自己時的感激。


    容霽就這樣跪著,腰挺的筆直,不曾彎一下,說完就靜靜的望著墓碑。


    談姝眼神才轉向容父容母的墓碑,兩塊墓碑矗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下一瞬,似風起,兩隻羽毛光滑的鳥兒落在了墓碑上,仍舊依偎在一起,不亂啄貢品也不叫。


    這樣的樹林裏哪會出現無比乖巧又毛色漂亮的鳥,像是家養的,但這裏的農戶誰有閑心去養,容霽不去想這些問題。


    看到鳥兒後十分激動,也不出聲驅趕打擾它們,就一直凝望著兩隻鳥兒互動。


    過去了很久,這兩隻鳥兒依舊沒有飛開,容霽腿都跪麻了,含淚的眼睛變得幹澀,但他就像雕塑般屹立不動。


    忽然,這兩隻鳥兒同時嘰了一聲,張開翅膀飛到了空中,停留在容霽的正上方,繞著他轉了幾圈,振翅離開。


    “爸,媽”


    容霽再也受不了了,俯下身拜著墓碑。


    “你們過的很好”


    “對不對”


    淚水一下湧出,模糊了眼睛,落在地上,很快消失。


    容霽整個人止不住的抖,他撐不住了,就要倒向一邊,談姝拉住了他,將他托起,抱在懷裏。


    容霽沒有反抗,他早就沒了力氣,癱倒在談姝懷中,靠著她才能繼續看著墓碑。


    他還是不說話,有了談姝支撐,就默默的盯著墓碑上容父容母的照片。


    天都黑了,樹林被風吹的颯颯作響,似有雨要來。


    在這寂靜的夜色裏,容霽依舊不動,也不開口說要離開。


    “抱歉”


    談姝抱著容霽對著兩塊墓碑鞠了一躬。


    “以後會常來看您二位”


    說完,就抱著容霽離開。


    出墓園的那刻,容霽依舊扭著頭看著容父容母墓碑所在的方向。


    樹林裏的風很大。


    在兩人上車後,大雨便傾盆而下,豆大的水滴打在土路上,很快便變了泥濘,打在緊閉的車窗上,如同珠簾,很快便模糊不清。


    天都在應和著這場悲切,風雨共振,奏唱著離人的哀樂。


    在樹葉互相拍打和成的林聲中,風雨相送,車緩緩啟動。


    離開這片清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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