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昨夜裏睡得晚,殷姝起時並未叫他,等他自然醒了,才一起坐上馬車迴院子。


    搬來的東西並不多,大件就是一床被子,車裏的東西挪完了,殷姝給馬婦付了錢,她驅車離開。


    兩人把房間裏裏外外弄幹淨了,才休息,到了下午,去附近的店鋪裏買了些做飯用的,又轉迴去。


    吃過飯,沈遲把帶來的書仔細的排列好放在桌上,又把硯台毛筆之類的擦了一遍,等這一處幹淨了,才收羅自己的。


    再無任何差錯,兩人算是安頓下來。


    因著殷姝是來參加鄉試的,故而沈遲十分的重視,整日待在院子裏,除了買菜外出,平時的作息更是和殷姝一樣,在臥房裏,殷姝看書時也坐的離她遠一些,一點都不敢打擾。


    殷姝見他過於緊張,悶在房中,就想帶他出去轉轉,沈遲麵容嚴肅的推拒著不要,說一切以她為主。


    沈遲這般嚴肅也是因為他住在這裏和旁邊的老婦熟了起來,聽她講鄉試選拔是如何如何的嚴苛,以前租住房屋的人,除了必要時的吃飯,更是待在房中一步都未走動。


    她還講了一個例子,說不知是從哪個縣裏頭來的老秀才參加鄉試未中,竟整個人瘋魔了,最後整的家都散了。


    沈遲被老婦講的唬住了,害怕因為他讓殷姝分心,不能考中,因此小心得很。


    殷姝看他實在堅持,就提出帶他去隔壁轉轉,走動兩下,沈遲想了想,讓殷姝留在家裏繼續看書,他自己出去一會兒,這樣房間裏更安靜,有利於殷姝溫習。


    殷姝本還想陪他一起,但沈遲一副她要陪自己去酒不出門的樣子,隻好作罷,答應下來。


    要離開了,沈遲叮囑著殷姝不可中斷看書,出門的時候,手勁極小,一點點的拉動著門合上,去隔壁老婦的家裏,向她討教臨近科考要做的事。


    沈遲走了,殷姝放下書,盯著門看了一會兒,才低頭望向桌上的紙。


    紙上是未完成的沈遲的畫像,臉已經勾勒出來,她迴憶著沈遲出門時的神情,提筆畫了起來。


    老婦家,她看著不好意思走進來的沈遲,問,“怎麽這會兒來了,這個時候不是在陪你妻主嗎?”


    “唉呀”


    沈遲在一處台階上坐下,一手托著臉,說:“她擔心我在屋子裏悶,就想帶我出去玩,我不想因為這個讓她分心,自己出來了”


    沈遲雙手捧著下巴,雖然語氣有點點哀愁,可臉上卻是笑意。


    老婦瞧他那模樣,眼裏透露著慈祥。


    “你愁個什麽勁,你妻主氣質不凡,是個冷靜沉穩的,比往日裏參加鄉試的秀才要出色不少,定會考中,你這小夫郎就等著享福吧!”老婦調侃著他。


    沈遲聽完不說話了,定定的看著腳下的草。


    殷秀才當然是天下頂好的,她絕對會考中。


    不說此事了,沈遲又和老婦聊起其它,老婦緩緩的說,他就乖巧的聽著。


    時間這樣過去,沈遲看著天色,站起來說,“時辰不早了,我要迴去做飯,今日打擾您了”


    “去吧”


    老婦搖著扇子,看他離開。


    一晃過了幾日,八月來了,鄉試也開始了。


    這一日,沈遲起的極早,特意把飯食做的豐富些,讓殷姝吃,又給她裝好三日用的幹糧和水,帶著硯台和筆,送她到了貢院。


    院門口的人極多,各縣的秀才們陸續的往裏走。


    “不用擔心我,有事就去找大娘,吃喝上不能計較,按時吃飯睡覺”殷姝叮囑沈遲。


    “我知道的”


    沈遲心裏很舍不得殷姝,但他不能讓她知道,免得她在考場上還操心,抿唇笑了笑。


    “你快進去”沈遲見周圍的人少了,忙把她送到門口。


    殷姝看他焦急的臉色,親了親他的額頭,久久才分開,沈遲心中酸軟又有些羞,手用力推著殷姝讓她進去。


    “迴去吧”


    殷姝揉他的腦袋,釵上的絨花一下下的搖。


    “嗯”


    見沈遲答應了還是站在原地不走,殷姝背過身走進貢院。


    沈遲光是看她往裏走一步,眼裏心裏都難受,快速背過身去,緩緩的往家裏挪。


    可是沒走多遠,又忍不住的想迴頭看,一背過身卻發現殷姝沒有進去,正站在門口望自己。


    沈遲鼻頭酸的很,使勁的對殷姝揮手,然後邁起步子跑迴去。


    殷姝看著沈遲原路返迴,完全不見他的身影了,才提著東西進去。


    迴到家,沈遲就控製不住,哭起來。


    他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直到這一天真正來臨,知道他要和殷姝分開三天,就非常舍不得。


    沈遲想著他迴頭時看到殷姝站在門口望他,更加難受了。


    他舍不得殷姝,她也舍不得自己。


    他一點都不想和殷姝分開,可是殷姝是讀書人,女子都要考取功名的,他要為她開心,忍過這三天就好了。


    沈遲這樣安慰自己,可是看到空蕩蕩的房子,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這裏是殷秀才親過的,她蓋過章的。


    沈遲用手心貼著額頭,又把手心放在胸口。


    沈遲,殷秀才說過不要你哭的,眼淚也很珍貴,不哭了。


    心裏這麽想著,沈遲的哭聲漸漸變小,隻剩一點點的嗚咽。


    平複好自己後,他坐到了殷姝的凳子上,拿起她翻過的書看。


    書目晦澀難懂,沈遲勉強的認字,專心起來,直到他肚子咕咕叫,抬頭一看,天都黑了。


    他看向自己的肚子,生氣的撇了撇嘴,皺著眉頭指向它。


    “你為什麽要叫?我今天吃了很多飯的,你就是想浪費殷秀才的錢”


    話說完,肚子抗議似的又響了兩聲,沈遲更煩躁了。


    轉念一想,殷姝叮囑他要好好吃飯,沈遲這才不情不願的起來,去廚房洗菜。


    燒火的時候,他看向肚子,“我正在給你做飯,不要再響”


    殷姝不在,沈遲做的也簡單,小小一碗麵便可飽胃。


    他吃完對著肚子說,“我給你吃過飯了”


    收拾完,沈遲又迴到房裏坐著,看了好久的書。


    睡覺時,他去櫃中找了殷姝的裏衣穿上,又把她看過的書放在身旁,雙手環抱住自己。


    沈遲緊緊閉住眼睛,把鼻子湊到袖口,聞著一點點的香味睡去。


    深夜,殷姝出現在房間,上床拿開書,把他摟在懷裏。


    沈遲似有感覺,稍稍動了下,舒展開眉,摟住她的腰繼續睡。


    注:古代的鄉試一般為九天,三場各三天,書中為了劇情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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