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對著南姝微微一笑,說:“辛苦姑娘了。”


    南姝點了點頭,離去。


    殿內,小皇帝看見來的人是紫雲,微微擰眉,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連穿衣都是由大太監打理,不想讓她近身,然後火速去上朝了。


    攝政王今日倒是來的早。


    “眾愛卿平身,昨日的事可有什麽進展?”小皇帝問著臣子。


    朝堂之內沒有人說話,兩派人都不願低頭,固執己見。


    “太傅有何高見?”


    “皇上,老臣,老臣認為應當由您親自出麵,以表對波斯國的重視,延續兩國的交流,彰顯大國的氣度。”太傅一片赤誠忠心。


    “皇上,波斯國訪朝,可以說是一件小事了,百姓都習以為常,我們也不必每年都興師動眾,在臣看來,此事由攝政王招待最宜。”還是昨天的那幫人叫囂著。


    “攝政王意下如何?”皇帝問著這個隻知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皇上,臣……”


    攝政王本想說由他出麵,可是大腦裏總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要避讓皇帝,他十分糾結,頭疼痛難忍。


    “噗……”


    攝政王吐了一口血。


    “王爺”


    一直注意著他的幕僚急切的喊著。


    攝政王隻覺得身體裏像有蟲子在裏麵作祟,經脈暴漲,沒有一點力氣支撐,腿腳更是無力,猛地跪了下去。


    大太監收緊了手裏的拂塵,擔心的望著他。


    “朕觀攝政王為國事所累,如此辛勞,感動萬分,十分體恤他,還是迴府中休養幾日,這次就暫由朕招待波斯使者。”


    “還不快快招禦醫為攝政王診治。”


    皇帝開口了,底下的人才敢動作,攙著攝政王離去。


    離開時,他瞪大了雙眼盯著皇帝,不敢相信皇帝如此擅作主張,冠冕堂皇。


    “愛卿還有何事要議?”


    剩餘的朝臣麵麵相覷,更不敢說話了。


    “既無要事,那便退朝吧,朕去看看攝政王。”皇帝大步向偏殿走去。


    一群臣子稀稀拉拉的往外走,嘴裏還討論著今日的情形。


    “攝政王怎這般突然?”


    “微臣也不知,隻是這不免是一件好事,皇帝快到了弱冠之年,萬事由攝政王做主極為不妥,這天下究竟還是唐家的天下,我們也是唐王朝的臣子。”


    “你說的在理,但願如此吧!”


    攝政王的幕僚還在大殿內等著。


    “王爺今日怎麽了?往日也沒透露出他身體不好,怎麽會在大殿裏吐血?”


    “你看小皇帝那個樣子,誌得意滿,幸災樂禍,真是……”


    “兄台慎言,或許真如陛下所言,王爺每日為國事操心,勞苦功高如此,也是累著了,如今之際,我們也隻能等著消息了。”


    “我們先去告訴王爺的小廝,等有消息立刻傳告我們便是。”


    “大人說的在理,卑職受教了。”


    一群人又快速往外走著。


    偏殿裏,攝政王躺在床榻上,禦醫正在診治。


    皇上走了進來,問“胡太醫,攝政王身體如何了?”


    太醫麵露難色。


    “太醫但說無妨。”


    禦醫立刻跪了下來,“皇上恕罪,臣醫術不精,實在診不出王爺所患何病,隻知王爺怒氣鬱結於心,脈象混亂,可能衝傷了脾肺,這其他的,臣無能為力……請陛下恕罪。”


    皇帝看著太醫跪地求饒,目光灼灼,說:“無用,簡直無用,馬上換別的太醫來,給朕把太醫院的所有人都叫過來,攝政王要是出了什麽事,唯你們是問。”


    “謝皇上不殺之恩。”


    胡太醫顫顫巍巍的說完走了出去。


    皇帝又看向大太監,大太監馬上收迴了視線,眼神有些飄忽。


    皇帝看清了他慌亂的樣子,眸光一沉,“朕知道你擔憂攝政王,攝政王乃國之棟梁,深得百姓愛戴,你如此擔心他也情有可原。”


    大太監徹底慌了,立刻跪地求饒,“陛下恕罪,奴才心中絕無此意,奴才一心一意隻想侍奉皇上,絕無他心。”


    “好了,朕嘴上一說,你那麽當真做甚,莫不是心中有鬼?你如何朕心中自有考量。”


    “奴才沒有,謝陛下。”


    大太監依舊跪著地不起,皇帝也沒讓他起來。


    幾位太醫到了,想要拜見皇帝,被皇帝阻攔。


    “攝政王身體要緊,你們先診治吧,看他到底得了什麽病症。”


    “是。”


    一個白胡子老太醫給攝政王把脈,又瞧了瞧他的臉色,眉頭是皺了又皺,欲言又止。


    另一位太醫換了上來,用手指沾了一些攝政王嘴角的血,分辨著顏色,又放在鼻尖聞了聞,歎了一口氣。


    如此這般輪換了幾個太醫,檢查完後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個個兒臉色糾結,歎氣不已。


    皇帝見他們看完,就問,“診治的如何了?攝政王究竟得了什麽病?”


    幾個太醫閉上了嘴,跪成了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快說,朕不會怪罪於你們。”


    太醫們得了口令,才舒了一口氣,一個上了年紀的年邁老太醫開口了,“陛下,攝政王的脈相極為奇怪,體內自有幾股氣流自相矛盾,因王爺是習武之人,有內力壓製,卻也加重了氣流衝突,使得筋脈受損,若再不管製,怕是……怕是會因此暴斃而亡。”


    大太監聽完就低下了頭。


    皇帝怒不可遏,“怎會如此?攝政王是國家重臣,更是朕的恩師,萬萬不能出事,可有什麽解決的方法?”


    “老臣,老臣……”


    “快講”


    “老臣認為,若要堪堪保全性命,隻有廢了這一身的武功,減少身體胡亂衝撞的逆流,不過過程會極為痛苦,可能還會損傷經脈,這,這也是我們能夠想出的最好的辦法了。”


    皇帝似不敢相信,呆愣了幾秒,立刻變得暴躁。


    “你也知道攝政王是習武之人,這武功對他十分重要,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怎麽能說廢就廢?若他成為一個廢人怎麽辦?有沒有什麽兩全的辦法?庸醫,真是一群庸醫。”


    “陛下恕罪。”一群太醫齊聲說著。


    “來人,來人”


    門外的侍衛走了進來。


    “傳朕的指令,在天下尋找能人誌士,凡醫術高超者,不論身份,若能夠醫治好攝政王,朕必重重有賞,賜他良田官爵。”


    “是”


    侍衛聽完又走了出去。


    “廢物,一群廢物。”


    看著床鋪上忍著痛苦的攝政王,皇帝生氣的不得了,抬腳踢翻了跪在地上的大太監。


    大太監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又重新跪好低著頭,眼裏全是惡毒。


    看來是藥效發作了,隻是王爺怎麽會……


    “你們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攝政王的痛苦?總不能讓他硬生生的忍著。”皇帝又問了。


    “皇上,攝政王的疼痛深入了骨縫,世上沒有這樣的藥可以緩解,隻是臣可以研製出一些止疼的藥,暫時調節一下王爺的疼痛。”


    “那還不快去研製。”


    一群太醫慌慌忙忙的站起,疾步往出走,似有狼在後麵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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