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樓。夕陽西下。


    重新燃起的燈盞,意味著獅子樓重新恢複了生機和活力。


    阿喆帶著夥計們,又忙碌了起來。


    阿喆接手獅子樓的掌櫃後,按照胡九九之前的思路,把酒樓的菜品按照“精品拔萃,眾品價優”的想法,調低了部分家常菜的價格,對於西岐城內居住的客人,還可以送餐上門。


    毫無疑問,這都是胡九九從現代社會帶來的點子。


    短短幾天,周圍的街坊欣喜的發現,獅子樓換了模樣。


    還是原來的好口味,不同的是,這裏菜品的價格卻降了許多,還可以買半份菜更便宜。


    與朝歌城裏的天香樓差不多,這裏也同樣吸引了一些拉車扛活兒出苦力的窮苦人。


    早上的時候,獅子樓被人放火,路過的窮哥們發現後,都紛紛幫忙。


    有人去幫著擔水,有人幫著撲打,所以這場火很快被撲滅。


    阿喆掌櫃很豪爽,大方地請這些熱心的街坊,過路的窮哥們中午吃了一頓飯,有飯有菜有肉,管飽!


    到了太陽偏西,天近傍晚時,樓裏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人氣漸漸恢複了興旺。


    此時,在大門口招唿客人的夥計鐵蛋兒,遠遠看到樓外來了一群奇怪的客人。


    他們當中,穿著五花八門,有一個賣切糕的小販,模樣倒是很和氣,隻不過用的刀長了一些,寒光閃閃。


    鐵蛋暗自伸了伸脖子,心裏發誓,這把刀如果落在脖子上,切斷脖子絕對會和切糕一樣輕鬆。


    小販的旁邊,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


    老婦人滿頭的花白頭發,讓歲月的滄桑爬滿了布滿皺紋的臉。她挎的竹筐裏,裝了半筐核桃。


    走起路來,一路搖搖晃晃,好像弱不禁風的樣子。來到獅子樓旁邊的台階上,老婦人坐了下來。


    她身後跟著一個孩子,長得濃眉大眼,就是臉堂黝黑,一個十三四歲的毛孩子,經過什麽樣的風霜,會曬出這麽黑的皮膚呢?


    鐵蛋正在出神地望著這群遠方的來客,在老婦人身後,還有年輕的農民,教書的先生,還有磨剪子菜刀的手藝人。


    鐵蛋想不通,這五行八作的人怎麽會一相約起來到獅子樓,是要聚會嗎?


    老婦人的目光中,透著慈愛伸手從竹筐裏拿起一個山核桃,用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捏,核桃皮像豆腐一樣,紛紛碎落。


    把核桃仁小心翼翼地用手帕隆好,遞到黑臉孩子的麵前。


    她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笑著說道:


    “當家的小寶貝兒,嚐嚐老婆子我新采迴來山核桃,新鮮的很嘞。”


    那個黑臉少年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二娘啊,你對我們疼起來,真是讓我找到了自己親娘喂我的感覺。但是你的核桃,我不敢吃,說著還哈哈笑了起來。


    可是想想那些被你問候過的惡人,我真是連睡覺都會做惡夢。”


    旁邊在磨剪子的矮胖子接口說道:


    “上次古廟村裏那個村霸欺負寡婦母女,二娘路過發現了,在村霸家門口賣核桃,還是半賣半送。村霸老婆用幾個小錢,買迴去好多核桃。


    結果到了晚上,村霸把買到的核桃砸開,核桃仁放到塞嘴裏,就被炸掉了下巴。”


    鐵蛋兒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聽那矮胖子接著說道:


    “最絕的是,二娘裝入核桃的炸子藥,份量拿捏的很是細致。”


    “村霸李二愣子,當時沒有被炸死,隻是下巴炸沒了。


    搞的每次吃飯,隻能用勺子往裏倒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也不敢欺負別人了。”


    旁邊的鐵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老婦人,居然還是個用火藥暗器的高手!


    鐵蛋的身後傳來腳步聲,阿喆掌櫃爽朗的笑聲傳來:


    “喬五哥,怎麽不進樓吃酒,都是自家兄弟!快請進!”


    鐵蛋更加驚訝地看到,黑臉少年微笑地點點頭,帶頭走進了獅子樓。


    這群五花八門的江湖人裏,居然是這個誰也不起眼的黑臉少年人是首領!對敵時出其不意就搶占了先機!


    看年紀,這個叫喬五的少年貌似十三四歲的年紀,可是沒有手下的好本事,如何能服眾?鐵蛋自己歎了一口氣,來這裏做夥計還是三餐住宿還有每月半吊錢,已經很滿意了,人呐,三六九等不能比較呀!


    鐵蛋又站到樓門口,招唿其他客人,這一隊喬五帶隊的二十多人,已經悄然上樓,消失不見了。


    賬房的韓先生,正在埋頭整理賬目,一個夥計來送信兒,說是掌櫃的要他馬上去二樓牡丹閣雅間去一趟。


    韓先生一愣,方才有二十多人,都是掌櫃的親自帶上的樓,在牡丹,海棠兩個雅間裏就坐。


    自己吩咐廚下已經加緊配菜,揀一些醬好的牛肉,酥雞,還有炸好的花生,年糕等,盡快送上樓。


    掌櫃的似乎很著急的樣子,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問。


    韓先生一路小跑,來到牡丹閣,輕輕地敲了三聲,門外靜候。


    “進來!”


    韓先生推門,剛剛進屋,冷不防一把雪亮的腰刀,橫架在他的脖子上。


    韓先生心裏大駭,腿肚子直抖,身下尿意頻頻。


    “槽子糕,你放下!”


    隨著酒席上一個黑臉少年的嗬斥,脖子上,雪亮的腰刀忽然不見了。


    韓先生走到酒席近前,對著阿喆掌櫃躬身施禮。


    就聽阿喆掌櫃笑著說道:


    “韓先生你別怕,這裏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們喜歡開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韓先生忙賠著笑臉答道:


    “不妨事,不妨事的。”


    “先生是這裏的本地人,可否知道這西岐城裏有娘娘廟一類的地方?觀音娘娘,送子娘娘,還是什麽其他的娘娘?”


    好先生韓先生略想了下,答道:


    “迴掌櫃的話,西岐城裏,民風淳樸,安定祥和。確實有許多祭祀的廟宇。要是說娘娘廟,隻有城西老道口的送子娘娘廟,還有城東二街的保佑漁民出海平安的海神娘娘廟。”


    胡九九聞聽此處,說道:


    “先生,現在有急事要去這兩個地方。你馬上派兩個本地認識路的夥計帶路,酒樓的生意你先頂一下,實在忙不過來可以停業。”


    阿喆掌櫃催道:


    “快去辦,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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