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寧初點點頭。


    兩個人不再交談,安靜地走進寺廟。


    山間人少,寺廟也十分冷清,隻有一個小和尚引著兩人去了佛堂。


    聽到原烈要為故人祈福,小和尚便引著他去到一旁,雁寧初站在佛堂門口,側頭看著原烈。


    他正隨著小和尚的指引,以未受傷的左手親自謄寫祈福經文。


    山間日光稀散,被綠植切割零碎,少少落入佛門,身姿頎長的男人半身隱在陰影裏,隻餘出英挺眉眼染上那抹山光。他半垂著眼,細密的睫毛輕顫著,視線隨著筆下的經文移動。


    在雁寧初短暫的失神中,原烈已經謄寫完畢。他雙手拿起佛經,朝對麵的小和尚欠了欠身,等對方收好經文置於佛像下處後,他轉過身走向佛堂。


    住持從偏殿走入,原烈跪在佛前蒲團上, * 在住持一聲聲的誦經聲裏閉上眼,身子朝前俯倒,額頭輕扣在交疊的雙手邊緣。


    雁寧初靜靜地進入佛堂,隨著原烈一起跪在蒲團,虔誠地叩首。


    從佛堂出來,原烈垂眸看向雁寧初,輕聲道:「外婆去世後,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給母親祈福。」


    原烈的眸色很淡,眼神卻很深,雁寧初挪開視線,緩聲迴原烈:「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我也會一起替阿姨祈福。」


    原烈低低笑了數聲,又格外認真地迴應著雁寧初:「好。」


    從寺廟出來後,兩人的情緒都變得很平寧,說不出什麽原因,雁寧初有一種感覺,她和原烈似乎離得更近了一些。


    迴到宿舍,雁寧初圍著原烈忙了一通,一開始原烈還笑著享受,時不時地逗逗小姑娘。


    直到雁寧初認真到思考幫他擦洗身子,原烈才收了玩笑姿態,頗有些尷尬無措地推拒。


    恰好同行的師兄過來幫忙,才讓一臉負責的小姑娘離開。


    想到離開時雁寧初滿臉擔心,原烈忍不住勾唇低笑,但這種愉悅沒有持續太久,在頌司隸的電話打來時,原烈便收斂了笑意。


    電話接通,兩人沒多寒暄,頌司隸直接開口說正事:「你要找的人有線索了。」


    原烈聲音急切:「人在哪裏?」


    「聖安療養院。照片上那兩個人曾經發生車禍被送往附近的聖安療養院救治。」頌司隸的聲音頓了頓,聽筒裏傳出翻閱文件的聲音,頌司隸繼續道:「不過在那之後不久,聖安療養院就被收購關停了。醫院的資料也被當時的負責人帶走,或者銷毀。」


    「十五年前被收購?」原烈微眯起眼,這未免太巧合。他很快做出判斷:「有人在操作,防止那兩個人被找到。」


    「你說的沒錯,這些事做的很隱秘,不過我查到了一些線索。」


    頌司隸的聲音有些遲疑,原烈低低應了聲,視線越過床沿,落在遠處的山林,他麵色冷凝,語氣平緩到極致,出聲道:「和我爺爺有關,對嗎。」


    第26章 煙火 希望我的小姑娘健康開心。


    頌司隸怔然片刻, 瞬間收斂情緒,沉默了會兒,他低聲問原烈:「你早知道?」


    原烈應了一聲。「在這件事上, 老爺子的態度一直都很奇怪,如果當年他確實不知情也沒插手, 那這些年給我的線索又是怎麽來的?那些線索非常隱秘而且年頭久遠, 不是現在能挖的出來。」


    頌司隸瞭然:「老爺子早就得到, 隻是一直壓在手裏。」


    原烈低低應了一聲,他的聲音很淡,「當年他選擇保全原山, 所以幫邵韻玲善後。後來大概是發現原山和原慎都是個廢物, 不堪大用, 才又想到接我迴去。」


    有關於當年原家的事情, 幾個世家都有各自渠道了解清楚, 身為頌家繼承人的頌司隸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從長輩那裏知道一些。


    當年原烈母親突然離世,圈子裏便有傳聞是與原山和邵 * 韻玲有關,後來還是原老爺子出麵施壓,輿論才漸漸平息。


    緊接著原烈被徹底送出原家, 再就是邵韻玲母子風光入主原宅,眾人認為這是原老爺子做出選擇,捨棄了長孫原烈。


    結果又過了幾年,不僅原山遲遲沒有接手原氏,原烈又被老爺子親自接迴。


    原老爺子屬意的繼承人是誰, 眾人心裏又重新猜測。


    原老爺子做的這一切都幹脆利落,比起血脈後代,原烈父子幾人對他來說更多代表的是原氏以後的可能性。態度足夠冷靜, 卻也十足冷血,讓出身世家的頌司隸都忍不住低嘆一聲。


    原烈卻隻是笑了笑,看似沒有被這扭曲的真相擊垮,他手指輕輕敲了敲窗台,很快做了決定:「我明天迴星港,具體的事到時再談。」


    第二天,原烈一早等在雁寧初房門口,等她出門後說了要先行離開的打算。他沒有隱瞞原因,將自己擺拜託頌司隸查找母親過世的事情以及得到了關鍵線索的進展都和雁寧初說了。


    雁寧初聽完便立刻張羅著幫原烈整理行李,看起來比原烈還要著急一些。如果不是原烈已經聯繫好下屬來接,雁寧初還要幫忙聯繫當地老鄉送人。


    看著小姑娘忙前忙後,急的鼻尖泛紅的樣子,原烈心頭泛起暖意,又忍不住逗起小姑娘。


    「原來小朋友這麽急著送叔叔走。」他嘆了口氣,衝著雁寧初抬起受傷的手臂,「感覺這條胳膊更疼了。」


    他說完話便看向雁寧初,小姑娘果然被說起內疚,擔憂地看向他包紮的胳膊,軟聲問:「現在還是很疼嗎?我們再去村診所看看吧?讓醫生重新包紮一下。」說到最後小姑娘已經開始自問自答地點點頭,「對,我們現在就去吧。東西已經收拾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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