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和喻守規繼續掰扯,話題越扯越遠,歪樓極其嚴重。


    一者,王大衛有好為人師的臭毛病,又對喻守規非常欣賞。好學生提問,那必須得給他講解得明明白白的。


    光這樣就夠了?完事兒不得再拓展一點,啟發一下,誘導一把?這才是一個好老師該做的嘛!


    二者,喻守規也耍了一個心眼兒。他敏銳地發覺,王先生知道一種新式武器,而他又即將去軍器監上班,正對口兒。


    那還等什麽?使勁兒套話兒唄!


    雖說曹七許諾能保他平安,但喻守規也想做出點兒成績,兩條腿兒才站得更穩嘛!


    於是兩人話題的脈絡就變成了:火繩槍、燧發槍、線膛槍、後裝槍、栓動步槍、半自動步槍、全自動步槍、無殼彈突擊步槍。


    再往後,就沒有了。王大衛也不知道後麵是啥。


    範良和呂茅基本沒聽懂,卻一直津津有味地聽著,偶爾還發聲附和兩句。果然,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得住槍的誘惑。


    喻守規比他倆要好一些,但也卡在了膛線上。


    角動量是什麽鬼?這玩意還能守恆?旋轉能保持穩定?不對吧!我原地轉個三、五圈兒就暈得不行,能保證不摔個跟頭就不錯了,還穩定?趴地上之後倒是夠穩定。


    沒關係,先記著,迴頭默寫下來。不過肯定是不能出版的,那就,當秘籍,家傳吧!


    先生說火槍是分“代”的。我對此的理解是:我這一代弄出火繩槍就可以了,足夠我吃一輩子皇糧的。我兒子,弄燧發槍。至於膛線那個鬼東西,讓我孫子去想吧!


    這不能說古人就不聰明。他們以前完全沒見過,不僅無圖,連文字都沒有,全憑王大衛的一張嘴。


    等到無殼彈突擊步槍講完,這一話題隻好被迫終止了。雖然四人都意猶未盡,但也必須迴歸正題——鋼管怎麽做?


    王大衛眨巴了兩下眼睛,訕笑道:“我不會。”


    嚴格來說,王大衛還是知道一種製作方法的,但這種方法隻能在另一個時空使用,它叫:網上下單。


    見三人都是一副不信的樣子,王大衛隻好繼續補充:“要不,你們先等幾天,我再想想辦法。嗯......你們也想想。”


    可能,先生累了吧!要不然就是想讓我們動腦筋,別什麽都等現成兒的。


    三人相互對視,起身告辭。


    出了大帳,範良警告兩人:今天先生講的內容必須嚴格保密,比那個藥方還得嚴上十倍、百倍。當然,製作鋼管,然後用來造車,這事兒肯定需要人手。盡量選些可靠的吧!但也僅限於造車。槍,一個字都不準提。


    呂茅和喻守規連連點頭,賭咒發誓。


    帳內,王大衛搖晃著腦袋,頻頻歎息。他已經學完了鋼管的製作流程。


    鋼管分兩種,有縫的和無縫的。


    一聽就知道無縫的更好,給曹七做馬車肯定得用這種,所以王大衛先學的就是無縫鋼管的製作流程。


    原料是圓鋼,也就是一段圓柱形的鋼坯。首先,加熱,軟化;然後,用一根長長的特製的合金鋼釺從它的正中心穿進去......


    後麵還有很多步驟,王大衛都沒仔細學。


    穿孔這步在這個時空就做不到。這得多大的力啊?燒熱的鋼坯確實更“軟”,但也不是隨便拿個小棍一捅就能捅進去的,十個王厚他也做不到啊!


    有縫的呢?


    原材料是鋼板,卷成圓筒,焊接。有縫的“縫”指的是焊縫。


    這個時空有焊接工藝吧!但肯定不是電焊,除非在西王莊。那是怎麽焊的呢?如果是錫焊,那就算了吧!早上焊完都不一定能撐到晚上。


    拿來主義有時候也不靈啊!看喻守規的吧!


    對,我看好他。主要是,我這個做先生的得給孩子留一些鍛煉的機會,對吧?沒錯,是這個道理。


    時間,也夠。還有好幾個月呢!


    這下有得忙嘍!又要寫書,又要造車,對了,還有一頓鐵板燒。可千萬別再出什麽事兒了。


    應該,沒有吧!


    猴子也不想做霍去病了;木征,一推就倒;木征會打過來嗎?無所謂,我王叔在那兒頂著呢!嵬名浪遇?他要是動了什麽心思,我看阿裏骨都能笑傻。


    如果,喻守規最終還是失敗了呢?那,我隻好用我最初會的那個辦法——網上下單啦!


    無縫的確實好,因為,貴,貴好多。一分錢一分貨嘛!就是型號不全,細的沒有7.62、5.54;粗的沒有100、155。


    次日,吃過早飯,全軍集合。小王都總管宣布:誌願二軍正式解散。


    散夥,該迴哪兒去迴哪兒去。


    湟州來的都迴湟州;樂都來的卻不一定,這幫紈絝自由散漫慣了,有不少人決定“順路”去河州看看;河州征集的軍卒自然也迴河州。


    然而,樂都籍的三千五百人並不打算迴樂都,他們也要去河州。


    最早發現這個問題的是童貫。


    童貫昨晚順利要到了物資,按照他的設想,這三千五百人正好可以幫他運迴去,可是,並沒有。


    心中大驚的童貫趕緊去找王厚。


    所幸王厚並未動身,正在跟王大衛等一幫人瞎扯。他斷後斷習慣了,打算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自己再走。


    童貫趕來,把打聽到的情況一說,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厚當機立斷,上馬,衝向黃河河岸。


    雖然黃河冰封,但渡河的速度並不快。別看這裏沒幾個人學過壓力、壓強之類的知識點,就隻憑經驗,大家也知道一小批一小批地過河才夠安全。剛拿到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更得惜命啊!


    樂都籍三千五百人既不爭、也沒搶,整齊地排在最後。


    見王厚急匆匆奔來,他們似乎早有預料,齊刷刷望過去,等他先開口。


    王厚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能不讓這三千五百全副武裝的驕兵悍將去河州嗎?憑啥呢?


    如果誌願二軍沒解散,那倒是可以。可問題是,已經解散了,他剛剛宣布的。


    此外王厚還是誌願軍的人,可人家不是啊!


    王厚也不是代表了。他也學王大衛,出發前把代表這個身份托管給了一個族弟。即便還是,代表能管選民嗎?弄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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