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娘的。”王厚突然開口罵道。原本陰晴不定的麵孔定格為猙獰,雙目直勾勾地盯向遠方。可惜他不是鐳射眼,否則肯定能燒穿祁連山,削平西涼府。


    王大衛看向王厚,暗想:終於下定決心啦!來吧!少年。說出你的夢想,大聲點兒。


    王厚:“老子下半輩子肯定天天後悔今天這個決定。


    撤軍。


    大衛,你跟曹七立刻出發。


    曹六、昇哥、舜臣,你們仨留下,跟我一起斷後。


    其他人走中間。


    戰俘留下。給他們扔幾個急救包,讓他們自己弄。再給我湊一車黃芩。


    出發,出發。都不要問,誰也不準說話。以後誰也不許跟我提今天的事兒。走,走,都走,趕緊行動。”


    王大衛一臉吃驚,轉頭看向曹七。


    曹七轉身就走,招唿曹家家將收攏軍卒。


    王大衛隻好跟了過去。


    曹七騎上大白,王大衛騎上阿黃,兩人並馬南行。身後,一千名曹七的直屬部隊在家將們的率領下迅速追了上來。


    所謂“立刻出發”,就是不管你當時正在忙什麽,統統放下,上馬就走。


    一邊走,王大衛一邊琢磨:他現在一點兒都沒有瞧不起王厚的意思。相反,王厚在他心目中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層。


    能拿得起,不算本事,能放得下才是。這貨居然忍住了,真是,牛掰大了。


    看來我大侄女的眼光是真不錯啊!


    但,你最好還是考一個進士出來,誰讓你們大宋的社會風氣就這樣呢?按我大侄女的年齡推算,你起碼有三次機會。


    要是三次都沒考上......咱也不是不能商量。


    眼下我倒有個問題得問問曹七,就是......周圍人有點兒多。


    王大衛迴頭掃視。


    就這麽巧,曹家的家將們此時正好想起了某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湊到一起交頭接耳,速度放緩,與王大衛和曹七拉開了一段距離。


    太自然了,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表演痕跡。


    王大衛:“曹七,問你個事兒。”


    曹七:“你說。”


    王大衛:“你怎麽就認定我死了呢?”


    曹七扭頭瞪了一眼王大衛,王大衛下意識地拉開距離。好在曹七沒有發作,運了兩遍氣之後才恨恨地說道:“我撿到了你的弓。”


    我的弓?第一張,燒掉了;第三張,我正帶著呢;那就是雪崩的時候我扔的那張嘍!


    王大衛:“就一張弓。你好歹先把我的屍體翻出來再說啊!瞧現在鬧的,西夏差一點兒亡國。”


    曹七咬牙切齒:“好幾十裏,那麽大,誰翻得完?”


    王大衛:“那你怎麽找到我的弓的呢?”


    曹七:“它掛樹上了。”


    嘿!它還挺活潑。王大衛一愣。


    曹七:“迴頭還你。”


    王大衛:“啊!那倒不用,我還有。你留著做個紀念吧!好時不常地提醒自己,以後可別這麽衝動。”


    曹七:“呸!要你管?”


    王大衛:“切!好賴不分。”


    另一邊,誌願二軍主力收拾完畢,整隊開拔。


    隊伍漸漸走遠,曹六靠近王厚:“猴子,問你個事兒。”


    王厚:“閉嘴,不許問。以後也不準提。”


    曹六:“不是。是另一件事兒。”


    王厚:“哦!那可以。你想問啥?”


    曹六:“李玄驥、黃芩。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王厚:“嘿!你看出來了,真夠聰明的。舜臣、昇哥,來。”


    王昇和王舜臣湊過來。王舜臣不等王厚發話,直接開口道:“我知道了。你打算偷襲西涼府,對不對?”


    王厚連忙擺手:“少胡扯。真要搞那個,我也不可能讓大衛先走,那得讓他去打頭陣。說正經的,想發財嗎?”


    王舜臣:“當然了。不過......嗯......你......呃......要不你先說說看。”


    王厚:“切!瞧不起誰呢?今天我就給你們露一手。看好嘍!哼!


    首先,你們說以後河湟與河西之間是個什麽局麵?”


    三人各自盤算,連王舜臣都沒有當場迴答。


    王厚也不等,直接說道:“我預計,就是僵持、對峙,誰也不會貿然動手。


    先說咱們這邊兒,大部分人都得走。舜臣、昇哥,我說句不客氣的,你倆衝鋒陷陣,那沒得說,都是頂尖的。但要讓你倆指揮全軍,嘿!咱們自家兄弟,我就不說假話了,還差點兒意思。”


    王昇和王舜臣連連點頭,臉上沒有半點兒氣惱。


    王厚繼續道:“河西那邊兒呢!我看嵬名浪遇也不敢動手。


    要不了幾天,他就能知道鼠疫的事情。即便在西涼府沒爆發,他也能收到樂都城傳出來的消息。所以,沒弄出解藥之前,他敢來嗎?


    這打仗啊!讓大衛一攪和,現在跟以前可全都不一樣了。


    說迴解藥。這玩意想弄出來,沒那麽容易吧!


    他們西夏有何塬這種瘋子嗎?拿自己試藥。何塬敢,那也是因為有大衛給他兜底。要不然,哼!


    還有一個原因。大衛剛才講的時候,有一段沒說,因為他答應了嵬名浪遇,不能說。但是,就因為這個,嵬名浪遇就妥協了,老老實實把馬還給了大衛。


    這說明了什麽?肯定是大衛握住他某樣把柄。不管是什麽吧!反正隻要大衛沒死,這個把柄還在,他就不敢打過來。”


    三人再次點頭,對王厚的判斷表示認可。


    王厚略帶得意:“既然如此,在將來這個長期對峙的過程中,我們要不做點兒什麽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比如,我們先運點兒黃芩過來,等到囤得夠多的時候,舜臣、昇哥,你倆在代表大會上公開宣揚起兵,攻打河西。


    嵬名浪遇肯定能收到消息。然後,你們說,他會不會大量收購黃芩?那時節,這黃芩的價兒,嘿嘿!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謔!”三人異口同聲。


    王舜臣驚訝過後又道:“不對啊!這,這是你想出來的?你能想到這個辦法,那,那你以前怎麽一直都比我還窮呢?”


    王厚:“切!我新學的,不行啊!大衛剛剛都說了,人總會進步的嘛!”


    王舜臣:“新學的?跟誰?哦!我知道了。”


    王厚:“得,得。你少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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