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悠悠地喝了口茶,不答問題而言他:「你認為位列狀元之人,要擔當何職?」


    這老狐狸,反倒探其她的底來了。


    蘇言講起了:「……臣女不敢妄言。」


    正當老狐狸一皺眉要開口,似乎想讓她直言的時候,蘇言卻突然抬眼,直直望過去。


    老狐狸一驚,居然望了出聲。


    蘇言目光中似乎帶著老狐狸似曾相識的神情,像是堅定,又像是民間有教化信仰之人平靜卻充斥著理想渴望,讓這老狐狸也一時晃了神。


    蘇言:「但此事說,臣女想大膽『妄言』一迴,所謂狀元,乃天下學子之首,來日入朝為官,也是眾學子中官職最大之人,故而必擔重任,清正廉直,敢言眾人之不敢言,能以十年學識,服務朝綱。」


    老狐狸從愣神中忽醒一般,卻突然笑了:「你說的對。」


    縱然她選擇蘇言,有……的原因,但看來也未選錯。


    蘇言:「……」


    這老狐狸是不是有什麽誤解,她看起來像是能擔這大任的人嗎?


    她裝模作樣地苦笑一聲:「陛下三思,臣女……」


    老狐狸一揮手:「哎!朕一言既出,斷無返悔的道理,卿還……了這條心吧。」


    蘇言:「……是。」


    還真是不好糊弄了!看來往後這日子如何,得靠自己爭取。


    她認命似的嘆了口氣,心底的某種疑惑仍未解開——皇帝欽定她為狀元,究竟是不是和蘇母攛掇好了的。


    但這話直接問皇帝,實在不合適,倒不如迴府之後探一探蘇母口風。


    於是,蘇言很識時務地告退,瀟灑得好像她全然沒有被坑。


    此時,老狐狸卻仿佛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蘇言眼尖地瞧見她嘴角抽了抽,像是這話難以開口。


    會是什麽?


    蘇言被勾起好奇心,退後的步伐逐漸放緩。


    突然某一刻,老狐狸終於忍不住咳了一聲,蘇言很「適時」地停下,問:「陛下可還好?」


    老狐狸「嗯」了一聲,隨後擠了擠嘴角好像想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盡管蘇言眼中她根本沒什麽好形象可言。


    但這笑,實在太像是母親「討好」與自己並不親近的孩子,她不由得頓珠。


    老狐狸道:「你……府裏可曾見過一對白玉戒指?那是我曾經……贈與你父親的。」


    蘇言:?


    心底總覺得有些蹊蹺,蘇言道:「不曾見過。」


    隨後一臉漠然地出了殿。


    不僅見過,還就存在府中,嚴嚴實實地當珍寶似的包好,畢竟這玩意兒珍貴,甚至和她現代父母那一對幾乎一樣。


    她存放得好好的,似乎生怕又被哪個粗心的下人弄壞了。


    畢竟這東西,她還想留給日後……


    蘇言迴府後,第一時間卻不是迴自己的房間,反倒去了蘇母那裏,問個究竟。


    蘇母:「……言兒,你當真以為,為母有這麽大的能耐可左右聖上。」


    蘇言道:「但總不會與您毫無幹係,畢竟陛下所為太過匪夷所思。」


    蘇母頓了頓:「其實……」


    蘇言眉頭一皺,頓時覺得不簡單:「其實什麽?」


    蘇母卻搖了搖頭:「陛下懷念故人,對古人之女心存愧疚也是有的,便當作是彌補吧,你倒不必多想。」


    話雖如此,但一國之君憑感情行事未免糊塗,蘇言懷著疑慮,迴了自己的房間。


    路上,她打了個手勢叫來十三:「你去查查……」


    「明允!」蘇言露出一個笑,「考完了,我是狀元。」


    謝明允走過來,伸手撫過她眉間:「怎麽了?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比起狀元虛名,對他而言更重要的,還是眼前人的心緒。


    待她講完今日的事情後,謝明允眉頭微蹙:「那一對戒指?」


    蘇言:「嗯……我沒告訴她在我這裏,這東西我要留著的。」


    謝明允愣了一下,不明白這等舊物為何被珍視,卻隻淡淡道:「嗯。」


    蘇言摟過他的肩膀:「好了,你也別為我擔心,也不是什麽壞事,總歸到時候能待在朝中出力的,位置高也方便行事。」


    謝明允點了頭:「也是,官職封告何時能下來。」


    蘇言:「最遲後日。」


    雖說歷來殿試過後,需兩日時間才能發下封官聖旨,但或許因為蘇言是狀元的緣故,她的聖旨,次日便送達蘇府。


    是翰林院的官職,位高權卻未必重,卻比蘇言想像的遠遠好得多。


    ——因為這官職,別的不說,就一個字:「閑」。


    歷來都是翰林院各官員爭破頭都想升的官職,俸祿優厚,管的事不多,更多的是調配人手製定決策。


    卻落到了蘇言這個新上任的狀元身上,也不知道要招多少人眼紅。


    闔府上下一片歡騰慶祝,蘇言摟著謝明允,坐在小窗前,看府內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心底也被什麽填滿。


    情不自禁地,她親了親謝明允翹起的唇角。


    唇上傳來的觸感似乎永遠不會涼,總溫熱得恰到好處,謝明允漸漸放鬆下來,喘氣都顧不上,麵色微紅眼角濕潤,不可自抑地揪著身上人的衣領。


    又仿佛脫力似的,滑下,落到蘇言腰側,勾起那斷細長的腰帶。


    「怎麽,想做點什麽?」蘇言笑了,握住他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咬上他耳垂:「我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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