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他是不知道,這副樣子有多……


    蘇言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要將整個人淹沒,最終隻是清咳一聲,掩蓋住不太合時宜的想法。


    來日方長,不急。


    ……


    第二日,蘇言獨自進宮。


    雖然她也想將謝明允捆在褲腰帶上,但顯然這個想法不太符合實際——哪兒能時時刻刻不離人呢,再深的情誼也攔不住俗事纏身,謝明允有他的生意要忙,而蘇言也有自己的科考要努力。


    就算是之後考試上岸,蘇言入朝為官,恐怕也有不少的事情要操心。


    ……但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蘇言搖了搖頭,撇去不和謝明允走一條道的遺憾,飛身下了轎子,沒走幾步就入了宮門。


    路上,突然有人影從一旁岔道口閃過,蘇言正愣神沒看清,心裏卻升起一絲疑慮


    宮裏的下人都這麽不守規矩?還是說這不是服侍的下人。


    ……隻要不是皇太女那邊的探子,都好說。


    但眼下看來,恐怕還真是,畢竟李鈺此人消停了許久時間,按蘇言對她的了解,不可能就此輕輕放下,搞不好早就聽說她今日入宮一事,暗暗戒備了起來。


    有個並不太強的敵人……真是,讓人有點無奈。


    皇帝殿中。


    蘇言行了大禮:「臣女蘇言,請陛下安。」


    蒼老但不失威嚴的聲音自案後響起:「過來,讓朕看看你。」


    有什麽好看的,她又沒有長一張傾國傾城的妖孽臉,蘇言暗暗嘀咕,卻轉瞬釋然。


    ——大約是……她這張臉,有皇帝親弟弟,已逝長皇子的影子。


    蘇言莫名有些悲涼,像是也感同身受了一把親人故去獨我存世的傷感,緩緩起身上前。


    這位高貴的陛下站起身,金色的龍袍盤踞著巨龍,在她身上熠熠生輝。


    蘇言被那過分亮眼的金線閃了下眼。


    誰料皇帝好像察覺到什麽,突然道:「朕去換一身衣服。」


    蘇言:「?」


    「陛下是覺得這一身不太舒適?」


    不然為何要換衣服,總不至於是為了接見她這個什麽都不是的人。


    誰料陛下那張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點笑意:「龍袍太過莊重,不適合我們今日要談的事?」


    蘇言更迷惑了,這是要跟她絮家常的節奏?


    半晌,這位事兒多的皇帝陛下換好了一身便裝,走到蘇言麵前。


    蘇言委婉地道:「陛下,臣女今日入宮,乃是您的恩賜,陛下若有什麽話對臣女說……」


    皇帝一揮手打斷:「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看看你。」


    蘇言:「……」


    這皇帝老兒說得倒是輕鬆,莫非她還能不知道進宮的規矩,前一夜必須沐浴焚香,穿衣戴佩冠均有規矩得守,生怕壞了皇家大忌——就這點「不是什麽大事」的東西,她卻得麻煩不少事。


    但蘇言能屈能伸:「此乃臣女之幸。」


    皇帝笑了笑,讓蘇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這樣子,真是像極了你父親。」


    她說著,臉上露出悠遠的懷念,像是迴到了十幾年前的少年時,情緒可以顯露,不必擔心九五至尊的身份會招來非議。


    蘇言一時情緒有些複雜。


    要說這皇帝對長皇子有多好,倒也不見得,不然為何二十年來蘇言都沒怎麽見過這個皇帝大姨,但要說她對長皇子沒什麽所謂的親情,今日又為何召見蘇言這個並不親近的侄女。


    真是糾結又讓人疑惑。


    蘇言麵上擠出一個老實的笑:「父親生得極好,臣女不及也。」


    皇帝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不認同:「你和你父親眉眼相像,都是一股子不服輸的銳氣,所以我那日宮宴上想賜你官職,卻被你這孩子公然拒絕,看樣子這性子也是十分相似,不肯受半點身份帶來的恩賞。」


    蘇言略有動容:「我父親他……是什麽樣的人?」


    這樣描述裏似女子的長皇子,看來和眾多皇室中人不太一樣,難怪常年隱居,恐怕也不隻是身體的緣故,可能也是瞧不慣這股作風。


    皇帝嘆了口氣,看向蘇言的眼神仿佛在透過她,看著那個人。


    蘇言被這樣的眼神一掃,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你父親啊,她和我們其他的皇子皇女不太處得來,身子骨也不好,悶在宮裏不出門,說起來,他也就和朕有點交情,每迴朕出去都想法設法哄他一道,可是難極了。」


    蘇言心底一驚,麵上卻笑了笑:「陛下……和我父親,當年關係看起來不錯。」


    皇帝點了點頭,又搖頭道:「朕總覺得,自己當年,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蘇言心底那股子怪異的感覺越來越甚,皇帝這話裏麵,似乎不隻於普普通通的姐弟感情,要不然怎麽連「一廂情願」這種詞都冒出來了。


    總不至於是皇帝學識淺薄、孤陋寡聞吧?


    她正等麵前的人下一句話,好尋出蛛絲馬跡,結果皇帝話鋒一轉,突然問:「你科考準備好了沒?」


    蘇言一愣,下一瞬才緩過神來。


    眼下已經晚冬近春,過一個多月,就到正式開考的時候了。


    她麵不改色地扯了個謊:「臣女從前荒唐慣了,眼下不是一時能跟上的,仍在溫習中。」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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